陆然凝视着说这话时的楚秋容的侧脸,她脸上的表情是那样神采奕奕又信心十足。来源自头顶吊灯的一束光线刚好打在她秀气笔挺的鼻梁上,灯光照耀下的楚秋容显得是那样耀眼。
如果有她在的话,回升没理由会沦落到那种地步的吧?也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陆然耸耸肩,暂且把脑海中的念头抛在一边。
“明天我让人把合同打印好,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你没有什么意见吧。”楚秋容美目注视向梁家兴,在看到后者摇头表示没有意见之后楚秋容嘴角上扬,流露出一个好看的弧度。
“啊,时间太晚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梁家兴抽出手机看了眼时间说道。
那国荣就跟楚秋容还有陆然一起送他到门口,由于担心会有人传闲话的缘故,所有并没有刻意去挽留他。毕竟寡妇门前是非多,更何况楚秋容这样年轻貌美的小寡妇。
“下雨天路滑,路上开车多加小心。”那国荣沉稳地说道,同时伸出手拍拍梁家兴的肩膀,“记得替我向你爸问声好。”
梁家兴表示知道了。摆手和众人道别,还不忘在一直在对他挤眉弄眼的陆然头上敲一记,要他等回常杉之后先去他家一趟有事要和他商量。
时间已经邻近九点,那涵茹已经困到坐在沙发上就要入睡的地步,看来今天确实是让她累得不轻。楚秋容一手伸到她的背后,另一只手在她的腿弯,稍一用力就把她横抱起来。拒绝了那国荣表示要帮忙的意图,“不用了爸,涵茹又不重,我一个人抱她就够了。之前商量的那件事,还是你来跟陆然说。我先带涵茹上楼睡觉去了。”
那国荣点头表示知道了,站起身目送楚秋容抱着那涵茹上楼。
陆然有些好奇,不知道那国荣跟楚秋容两个人到底商量了些什么,好像还和他有关。不过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等那国荣对他说明。
那国荣重新坐下来,语气有些低沉地开口对他说道:“白天的时候,秋容有没有和你说起过,明天是什么日子来的。”
陆然思考了一下。说道:“有听她说起过,明天,是两年前明哲哥牺牲的日子吧……”
那国荣重重地点了点头,气氛一下子有些变低落下来。
陆然叹了口气,不知该怎么开口安慰,不过他觉得像那国荣这样的人,也并不需要他的安慰。果不其然,大概过了两分钟以后,还是那国荣先开口:“我有一个请求,请你务必答应我。”
他这话的语气很严肃,听的陆然一怔,想不透他到底有什么是可以为对方做的。回答道:“那伯伯你不要这样客气,我能做些什么你直说就好。”
“那好,那我就直说了。明天上午,你能和我,还有秋容,一起到明哲的墓前看看么,我想当着那孩子的面,告诉他,杀害他的凶手,就是因为你才被逮捕的。也算,让他能够瞑目了吧。”
“好,没问题,我会去的。”没想到那国荣拜托他的,竟然是这件事,不过想来也很合情合理。而且他自己也很想去看一看那明哲,上一世他是根本不信命的,可自打经历了重生以来,他就变得尤为敬畏鬼神。不管承认还是不承认,冥冥之中,那明哲和他之间,产生了某种羁绊,同时也像一道枷锁,将他们两人,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听到他的回答,那国荣如释重负般地呼出一口气。之后看了眼时间对陆然说道:“好了,没别的事了。你收拾一下,等会也该去睡觉啦。”说着拿起遥控器按下电源,关掉了客厅的电视,“我先上楼去了。”
陆然只回了一声“好”,那国荣就已经看上去非常疲劳的往楼梯方向走去。看得出他并不是身体,而是心有些累,那明哲对他来说就是心中一道永远也无法抚平的伤口。
陆然回到房间,洗漱一番过后,换上睡袍,熄了灯躺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把身体埋进被子里面。上次来时盖的还是单薄的凉被,这次来已经被小兰给换成了鸭绒被,既轻暖又舒适。
舒服的滚了一圈,陆然缓缓闭上双眼。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响起了轻微的呼吸声。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一早,陆然睁开眼,舒服的抻了个懒腰。直起腰来靠在床头,拿过睡前放在床头柜的电子表看了眼时间,才六点刚过。本想闭上眼睛再躺一会儿,结果突然想到——今天要去给那明哲扫墓。
北方习俗扫墓都是起个大早,没有赶中午或者晚上去的。他赶紧起身穿好衣服,然后打开房门走出去,就看到那国荣跟楚秋容两个已经穿戴整齐地坐在那里,只是都没有开口交谈。
见到这样的情景,陆然挠了挠头,走上前去问道:“我是不是起太晚?”
楚秋容看了一眼挂钟回答他:“本来还想让你再睡一下等到六点半再叫你,想不到你已经起来了。快来吃一口早餐,然后我们就动身。”
那国荣则是没有说话,默默转身走进餐厅,陆然和楚秋容跟在他的后面。
早餐依然是那样丰盛,只是几个人的心情都不在这上,扫墓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准备和那涵茹说,担心她再次受到什么刺激,这时的那涵茹恐怕还在自己房间的小床上呼呼大睡。
简单用过早餐,小兰给陆然递过一套黑色的新衣服要他换上,他来时的衣服颜色略鲜艳,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楚秋容又让人给他备了一身。等到陆然换好衣服后,几个人乘电梯下楼,来到地下的停车场。
那国荣的专车,那辆黑色的别克林荫大道就停在那里。发动机已经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司机师傅在驾驶席上坐着,看得出已经等了好一阵子。那国荣表示等会儿从陵园出来他就要直接回省厅,还有许多公务没有处理,所以他们今天直接坐他的专车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