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寒若看着领先自己半个身位的两人问。
“去昨晚你看到的那个山洞。”
“我以为你们会先去找失踪的那两个同伴。”
“找过啊,定位咒也施了很久,每次都是一样的结果:这个镇子上处处都是他俩的气息。”
“有人把他们藏起来了?”
“好消息是,他们应该还活着。”
“坏消息是,”牧凡接话,“依旧不知所踪。”
“所以只能从我们目前唯一掌握的信息找突破点了。”安辰看了一眼逐渐西移的太阳,“趁现在去那个山洞里勘察一番,天黑之前撤出来。”
鸦风镇的西南是一座占地不小的祠堂,依山而建,供奉着祖先的牌位,也是游客难以涉足的禁区。
是以祠堂百米开外,已经几乎看不到人了。
几人躲在窄巷内,观察着远处的祠堂。
“洞口就在祠堂左侧,只不过白天似乎被他们用树木枝叶掩盖住了,附近还有十个人巡逻看守,你们要想进去得先解决他们。”
寒若刚说完,安辰和牧凡便齐齐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他被他们看得发怵:“我……去?”
安辰理所当然地点点头:“这里你的身手最好,速度最快,当然是你去。你昨天都能悄无声息地躲过他们进入山洞,还不被那群巫师发现,想来解决他们,对你来说也是轻而易举吧。”
“你们的计划什么时候也包含了我?”
“多一重保障而已。”安辰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应当也不乐意见我们死在这儿吧。”
寒若敛眉,眼底泛着苦笑,一个闪身便消失了。
牧凡看着寒若消失的身影,若有所思:“他看起来,似乎不单只是你的一个老朋友。”
“怎么说?”
“他看你的眼神,藏着一份愧疚。”
他观察着她的神色,可她只是回以浅笑。
“你把他看得那么仔细做什么,怎么不多看看我?我可比他好看。”话音刚落,她精致的耳轮微动,“他解决了,走吧。”
洞口外的树木只是巫术造成的幻象,可以直接穿过,畅通无阻。
那些乌鸦的尸体显然也被处理了,可空气中仍旧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令人作呕。
然而,洞内除了在洞口倾泻而落的天光下泛着冷气的寒玉圆台之外,什么都没有。
安辰抬手,黑色绸带上的银蝶印记一闪,手中便多了支手电筒。
她打开手电筒往洞内照射,山洞不深,容纳百人倒是不成问题。
牧凡和寒若检查洞壁四周。牧凡手掌凝聚巫力查探,左侧墙壁在巫力的感应下出现了一个泛着白光的图印。
“这里。”他敲了敲山壁,“空心的。”
“这是,封印吗?”
安辰凑近看着那日月同辉的图印:“你能解开吗?”
“试试吧。”
安辰退开,在他身后等待。
而寒若自牧凡使用巫术开始,便在一旁沉默地看着安辰胸前亮起的那一点红光。
那滴心头血,是誓言,也是指引,指引走散的恋人。
明明熬过漫长的岁月才重逢,却还无法相认。
山洞内静悄悄的,只有牧凡不停点触石壁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听到牧凡轻声说:“好了。”声音中透着些许疲惫。
随着他话音落下,面前的山壁一点一点消失,露出了其后漆黑的甬道。
“你还好吗?”
他的额头隐隐沁出了细汗。
牧凡微微摇头,表示自己无碍,随后一马当先走进了甬道。
安辰紧随其后,用手电照亮前方的路。
通道不长,二十米左右,连接的是另一间狭小的石室,墙壁上还嵌着烛台。
牧凡打了个响指点亮了烛火,安辰则收了手电。
石室内的摆设也很简单,只有一口未被封上的寒玉棺,棺内躺着一个面色白到近乎透明的少年,少年的头顶则悬着那朵冰蓝色的奇花。
“他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寒若上前看了两眼,“这就是一具尸体。”
“这是什么人?值得他们这么大费周章地用寒玉棺保他尸身不腐。”
牧凡垂眸看着悬在少年头顶溢着蓝色萤光的花朵,花与人之间显然有着某种联系。
唯独安辰,看着安详地躺在棺内的少年,不发一语。
强烈的不安感,在看到那苍白的面容时涌入她心间。
即便在宁风的回忆里只看到了一双让她记忆深刻的眼睛,可她就是能确定,眼前的少年,就是那双眼睛的主人。
至于他为什么会躺在这里,而且毫无生命特征——
安辰不知道,也不敢想。
这个人,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