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作实物显然比之模型要复杂很多,最起码,为了固定住如此庞大的器械,必须要用上铁钉铁铆铁栓铁片等物,而很不幸的,工种单纯的白缎却并没有点亮打铁技能。
不过,这却难不倒全能的周陌。
在得知这一消息后,周陌立刻征用了镇中的打铁铺,亲自上阵。
他熟练地点燃火炉,拉动风箱,炉膛内直窜而起的火苗瞬时间映红了他的面孔。白缎在一边安静围观,并为了周陌娴熟的动作瞠目结舌。
瞥见白缎惊讶的表情,周陌笑了起来:“我自小就是在军营里长大的,不仅喜欢偷拿长辈们的兵器胡乱玩耍,也经常跑去军中的铁匠那里看他制造、修补兵器。虽然没有正式学过,但好歹看出了不少门道。”
白缎点了点头:“但这种粗活,我找铁匠做也是一样,周大哥你这么忙,不必亲自来帮我……”
“最近我也没有别的事情,还是你这里更加重要,只要能够将器械制作成功,我便没有任何忧虑、可以放手大干一场了。”周陌说着,抹了抹额上的汗珠,直接爽快地一把扯开领口、脱下上衣,露出精壮结实的胸膛,“抱歉啊,这里太热了,贤弟你要不要也把上衣脱下来?”
白缎又羞又羡得移开视线,连连摆手。
明明他也不是太过讲究的人,夏日做工的时候也经常赤膊上阵,但不知为何,在看到周陌赤裸的上身后,他却不由得面红耳赤、胸口鼓噪,根本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敢一同裸露胸膛——哪怕这屋子里的确热得很,让他汗流浃背。
——嗯,一定是他的身材比起周陌来说逊色太多,令他不好意思,下意识想要“遮丑”的缘故。
眼见白缎拒绝了自己的提议,周陌在心中惋惜得砸了咂嘴,口中却随意得继续着方才的话题:“更何况,这器械是我与贤弟一起研究的,没有谁比我们更了解它,我不放心将它交给一无所知的铁匠,万一做得不妥当还要不断返工,倒不如我亲自上阵更加省时省力一些。”
白缎胡乱应着,注视着周陌将被烧得通红得铁器取出火炉,放到打铁台上以铁锤反复捶打翻动,塑造出需要的形态。
周陌的动作很快,注意力也相当专注,很快便将一个个零件塑造完成。
打铁这种活计绝不轻松,就连周陌在埋头干了一段时间后也不由感到疲惫。他放下铁锤,用布巾抹了抹脸上颈上如注的汗水,提起水壶喝了几大口,布满汗水的精壮胸膛剧烈起伏着,看得白缎不由也跟着口干舌燥,慌忙躲闪开来,认真地将目光投向打铁台。
周陌喝完水,郁闷地发现自己平白展现了半天身材,本以为能勾得心上人凡心大动,却发现白缎的视线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不由暗暗“啧”了一声。
见白缎看得认真专注,他道貌岸然得挑了挑眉:“怎么,白兄弟对打铁感兴趣?”
白缎正心乱如麻,闻言也不过脑子,随意点了点头,而下一秒,便被得到答案又不怀好意的周陌拽到了火炉边:“既然感兴趣,那你也不妨试上一试?”
白缎一脸懵逼地被塞了个铁锤,却又不好改口反悔,只能郁闷得拎起铁锤,试了试重量。
这铁锤从外表看便非同一般,如今拎在手中,更是分量十足,起码有几十斤重。哪怕白缎这个木工也算是体力工作者,却仍旧无法驾驭这样沉重的铁锤,抡起来砸了四五下便觉得臂膀酸疼难耐,就连身体也经不住巨大的惯性作用,忍不住东倒西歪起来。
——而周陌早就在等待这一刻。
他哈哈一笑,毫不客气地将站立不稳的白缎揽进自己怀中,亲昵地帮他抹去满头汗珠,语气调侃:“贤弟,看来你还得需要再好好锻炼一番才行啊!”
白缎手中重逾千钧的铁锤被周陌轻描淡写地拿走,放到了地上。他瘫软着身体靠在对方怀中,连连喘着粗气,直到稍稍从疲惫中恢复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
顿时,白缎的身体僵硬起来,红晕从面颊耳后一直蔓延到脖颈,只觉得自己身上的那层被汗水浸湿的薄衫似乎不复存在那般,后背的肌肤仿佛直接贴在周陌赤裸的胸膛上,被对方身上传来的热度烫得火辣辣的。
而周陌却并不仅仅满意与此。
一手揽着白缎,另一手揉捏着他因用力过猛而酸胀的手臂,周陌的手法专业却又充满了暧昧的暗示,他将嘴唇贴在白缎耳际,嗓音低沉暗哑、温柔至极:“贤弟,你没事吧?手臂有没有拉伤?”
白缎脑中乱糟糟一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却本能得意识到不能继续这般放任下去。
有些慌张得推说身体不适,白缎在周陌关怀的目光中故作镇定得离开打铁铺,却并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在周陌看来满是狼狈,仿佛是一只受到惊吓、慌不择路的兔子。
目送着白缎离开,周陌心情极好地勾了勾唇角,再度提起铁锤,继续自己尚未完成的工作。
——不管所处的时代如何,不管需要扮演的性格怎样,他总有无数种办法将自家恋人撩得意乱情迷、不能自己。
——只要白缎心中还残存着对他的情意,就注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在周陌的“热心”帮助下,白缎终于将模型制成了实物,而下一步,就是实验效果如何了。
这种器械在外表上看有点类似于投石车,但准确率更高,射程范围更远,而车身也更为坚固小巧,并由于大多木质,重量较轻、机动性也更强——最重要的是,它所投射的并不是石块,而是某种意义上的炮弹。
这个时代,火药已经被发明出来,也偶尔会被用到军事之中,但一直都是利用其燃烧的特性,代替松香、油脂等易燃物,用于制作火球、火箭等火攻兵器。而白缎却在周陌的“提醒”下,利用了其爆炸的性能,研制出了杀伤力更强、威慑性更高的武器。
当第一发炮弹射出之时,那天崩地裂般的响动与摧枯拉朽般的气势,令所有目睹这一场面的人都不由得噤若寒蝉、肝胆俱裂。
滚滚浓烟升腾而起,碎石与弹片四处飞溅,震耳欲聋的响声引得耳朵嗡嗡作响,就连脚下的大地都似乎在在其威势下瑟瑟发抖、震颤不已。
众人下意识抬手捂起耳朵、呆滞得长大了嘴巴,但却没有人愿意将视线从这壮观又震撼的画面中移开。
围观者中,大约也只有联手将其制作出来的白缎与周陌对此并不意外。
周陌负手而立,望了望炮弹爆炸后留下的深坑,转头看向眉头微锁、眸光却极亮的白缎:“你觉得,这个结果如何?”
“准确度还不算太高,我还得再调整一下。”白缎抿了抿唇,虽然嘴上如此说,但实际上却对于自己的作品颇为满意——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第一个完成品,竟然能够达到这么好的效果。
“嗯,你可以继续调整,但我觉得,它已经完全可以在战场上一展身手了。”周陌轻笑了一下。
在两人的对话间,其余诸人终于纷纷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望着那浑身上下涂满黑漆、宛若一只沉默的巨兽的黑色器械,满满都是震撼胆寒。
“这、这就是将军您设计的器械?!”宋英嗓音微颤——他们只知道将军极为看重这种军械,却从来没有想到,它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威力。
周陌微微一笑,绝对不会与自己的恋人争抢功劳:“与其说是我设计的,倒不如说我只是提出了最初颇有些异想天开的构想,而真正将它变为现实的,是白兄弟——说实话,这比我想象中得更加完美。”
白缎被周陌夸得手足无措,又沐浴着众人崇敬仰慕的目光,更加是不知该如何应对。
脑中空白一片,他本能得扳起脸来,表情镇定、眼神平静、双目放空,端得是一副成竹在胸、高深莫测的超然气度。
不熟悉白缎的人不由得深为折服,就连宋英这些平时与他走得颇近、关系较好的人也下意识将呼吸放轻了几分,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老实好欺负、一逗就容易脸红窘迫的白小兄弟。
——当真是“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啊!
第34章
为了方便白缎制造投弹车,周陌的军队已然在县城内驻扎了一段时间,如今试验成功,他们自然要继续向京城推进。
白缎在片刻的犹豫后,也决定接受周陌的邀请,继续为自己亲厚的“兄长”贡献自己的力量——自从成功制成了投弹车后,白缎就似乎突然点亮了某种奇怪的技能树,竟然又设计出了好几种可以在战场上派上大用场的军用器械。
虽然这些器械仅仅只是在草图阶段,但其余军士们却对他深信不疑,并对此消息倍感欢欣鼓舞,而众人对于白缎的称呼也从先前亲昵的“小兄弟”变成了尊重的“先生”,甚至还有人称呼他为“大人”。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老木匠好歹与白缎相依为命这么久,很是不舍自己这位小徒儿远走,只不过年轻人总会有离开家人、扬名立万的时候,作为长辈,他们不能、也不愿意阻止。
老木匠年老体弱,实在不适应行军的劳累生活,最终选择继续留在县城内过活,好歹也能时不时代替白缎去他母亲的坟前祭扫一番,为他尽一尽孝道。
知县刘大人为了讨好周陌,拍着胸口保证一定会多多照顾老木匠,定然能让他衣食无忧、老有所依——最起码,在周陌兵败之前,白缎是不需要担心老木匠的生计问题的。
在老木匠的叮咛鼓励中,白缎背起行囊,远离了自己生长的故土,走向了新的广阔天地。
由于有了投弹车,周陌与副将们商议决定改变以往保守稳妥的战略方针,展开更为积极的进攻。于是,他们将目标定在了湖州城——这是一座经济繁荣、城墙坚固、守军也极多的大城池。
原先,周陌的军队由于装备较差,也缺乏有效的攻城器械,所以一直都不敢进攻守备甚严的大城市。毕竟攻城战极为艰难,需要将士们前赴后继攀登城墙、牺牲极众,而周陌手下却并没有那么多士兵能够如此挥霍。
——而这,也是朝廷虽然惊恐周陌的势力,却并不算太过担忧的原因。他们相信自己的城池固若金汤,只要没有守军倒戈,便很难被周陌自外攻克。
当湖州城的太守听闻周陌大军逼近之时,也是持有与朝廷一样的态度的。但尽管相信自己能够获胜,他仍旧做了充足的准备,热油、滚石、火箭纷纷齐备,发誓不会让周陌的士兵成功登上城墙。
然而,事情却并没有如他所料那般发展。
周陌的军队在箭支的射程之外便停止了进军,虽然摆开了进攻的阵列,却并未直冲上来,反而拉上了一辆漆黑的样式古怪的车子。
太守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眺望,心中又是担忧又是忐忑——周陌的战神之名广为流传,能够被他拿出来打头阵的东西绝对不容小觑。
然而,就算太守太守做足了心理准备,也依然被那呼啸而来漆黑炮弹吓了一跳,而当那枚炮弹极为精准得轰到城墙之上时,更是将他吓得肝胆俱裂、差点摔倒在地。
若只是石块砸到城墙上,最多也不过砸出一道豁口,但那炮弹却在砸中之后轰然炸裂,石破天惊间使得整个城墙都震颤不已,崩裂的弹片碎石四散飞溅、力道惊人,直接将来不及跑远的守城士兵炸得血肉模糊。
——那巨响宛若雷神震怒,那威势又像是星辰坠地,不似凡间应有之力。
顿时,一直被太守视为骄傲的坚固城墙便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碎石乱滚,城墙上更是人仰马翻乱成了一锅粥。士兵们纷纷逃离塌陷的城墙,待看到周陌的军队又往那古怪器械中塞了一枚同样的炮弹后,更是吓得屁滚尿流,竟一窝蜂得往城墙下跑——原因无他,因为这一次是由周陌亲自上阵、瞄准操纵的。
没有人想要继续留在城头上当做把子,更何况这一场仗,他们原本就不愿意打,哪怕太守嘶声呵斥也无法阻止将士们崩溃的士气,似乎只需要一发炮弹,便大局已定。
眼见大势已去,太守喟然长叹,他做不到为天子守国门虽死犹荣,只能安慰自己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了——这天下,大约也到了要改朝换代的时日了。
几乎算是兵不血刃,周陌的军队便拿下了湖州城,第一次将大城市作为据点、真正有了夺取天下的底气。
对于这一次“胜利,”军中众人欢欣鼓舞、士气暴涨,反倒是周陌并未被冲昏头脑,及时整肃军队,压制将士们不切实际的妄想——虽然投弹车第一次在战场上的运用便取得了如此辉煌的战果,但那也不过是由于将敌人打了个措手不及罢了,一旦对方有了准备,便不会有那么轻松解决了。
为了避免朝廷之中有能人才士看透投弹车的原理、想出应对之法,周陌并未在湖州城停留多久,整顿好军队、补给好粮草后便继续向前进军,一路势如破竹连下数城,而此时,朝廷这才乱了手脚,连忙调集大军四面围堵,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消灭周陌。
投弹车在攻城战中效果显著,但对于其余战场地形却表现平平。为了应对投弹车,朝廷军采取松散的队列,就算被炸到也不会造成太大损失,而一旦两军交锋,便只能看双方的真本事了。
虽然周陌的军队成功攻占了大城市,更换了一批更加精良的装备,但比起朝廷军而言,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仍旧处于下风。
在朝廷的全力围剿下,周陌的队伍经历了一段颇为困苦的时段,甚至有一次还落入了敌方的陷阱,措手不及间被对方突然偷袭。
那是白缎所经历的最为凶险的战斗,平时,他作为非战斗人员,一向都是待在安全的大后方,并没有真正直面战争的恐怖。而这一次,他却陷入了乱军之中,周围都是军士们厮杀呐喊的声音,鲜血飞溅、肢体横飞、羽箭呼啸着自耳边划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被死神的镰刀收走性命。
白缎虽然自从参军后也在周陌的教导下练过几日的武,但却仍旧不足以应付这样的情况,所幸周陌比他还要担心他的安危,早在第一时间便将他揪上了自己的战马、牢牢护在怀里,替他阻挡来自四面八方的危险。
然而,就算周陌有三头六臂,也不足以应付蜂拥而上的敌军,更何况他还必须要保护一个拖后腿的白缎——而朝廷军最想要诛杀的,一个是身为指挥的周陌,另一个就是据说制造出投弹车此等威力巨大的军械的工匠白缎。只要能够杀死其中一人,便定然能够剧烈动摇周陌军队的士气,就算此次围剿不成、被义军成功突围,也已然算得上是稳赚不赔了。
白缎与周陌同乘一骑,自然便成为了朝廷军击杀的重点,不断有暗箭自远方来袭,势必不愿意放过此等良机。
周陌一边与周围的敌军搏斗,一边还要警惕远方的暗箭,难免会有力有不逮、防不胜防的时刻。
白缎被周陌护在怀中,脑中乱作一团,鼻端萦绕着令人作呕的血腥之气,熏得他头昏脑涨。
他知道自己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尽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缩在周陌怀中、努力不给他碍手碍脚得添麻烦。
只可惜身处战场之上,时刻都有意外发生,突然间,白缎身下的坐骑似乎受了伤,连声嘶鸣、扭动腾跃。白缎防备不及,下意识弯下身体抱住了马颈稳住自己,斜地里却突然射过一支羽箭,直直冲向白缎脱离了庇护的躯体。
白缎瞳眸微缩,第一个反应是松手躲避,但此时此刻一旦松手,便极有可能被战马甩落——万一在这种情况下落马,轻则被马蹄踩踏、重则被敌军砍中,九死一生。
避无可避间,白缎打算咬牙承受这一箭,却不料周陌也发现了危险。他此时正与一名敌方将领缠斗,无法抽身砍断羽箭,干脆直接双脚一夹。
战马陪伴周陌征战已久,早与他心意相通,随即跟着一个旋身,使得周陌的后背恰恰好好挡在了羽箭射来的方向上。
周陌闷哼一声,面色却丝毫不变,他挥剑将敌方将领砍落马下,一边催动缰绳继续突围,一边在百忙之中睨了白缎一眼,确定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口气。
白缎被周陌护在怀中,牙齿紧紧咬着下唇,身子都开始微微颤抖,眼眶更是通红至极——他知道周陌为了自己的平安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心中又恨又愧,却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待到他们终于突围之时,周陌早已身中数箭,流出的鲜血浸透里衣、渗出了铁甲,就连白缎与他相贴的后背也染满了鲜血。
一路催动马匹,周陌的军队在脱离朝廷军的追击、终于平安之后才停下来修整,周陌迅速整顿军队、救治伤员,等到一切都安顿妥当,这才气力不济,身体稍稍摇晃了一下,被白缎连忙扶住。
周陌低下头,面孔煞白血色尽失,但表情却依然平静,眼神中也满是关切:“贤弟,你还好吧?没吓到你吧?”
白缎鼻头一酸,忍了大半天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他自觉自己这般非常丢脸,明明拖了后腿却只能像是个弱女子一般哭泣,不由紧紧咬牙,想要忍住无用的泪水,但嗓音却带着颤抖的泣音:“我自然无事,周大哥……你快去治伤……”
“好。”周陌温和一笑,抬手抹去白缎的泪水,却发现自己将他白净的面颊抹得像一只花猫,不由有些讪讪,又摸了摸他的脑袋,“贤弟莫哭。”
白缎抽了抽鼻子,看到随军大夫提着医药箱跑来后连忙让出位置,却紧紧抓着周陌的手不愿离去。
周陌微微叹了口气,一边示意军医为他拔箭疗伤,一边柔声安抚着自己快要自责自厌而死的心上人:“我皮糙肉厚的,早就习惯了这些,受点伤也无妨,更何况我经验丰富,早已经避开了要害,不过就是虚弱上两三天就能恢复。但贤弟你却不同,你身体本就不算好,万一再受伤,伤口感染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生是好?”
白缎抿了抿唇,他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周陌的劝说而好上分毫,却也知道自己不能令周陌继续担忧,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稍稍点了点头。
周陌这一次打了败仗,虽然受伤,却也无法安心将养。在处理好伤势后,他又立刻投入了繁忙的军务当中,尽力弥补这一次的颓势。
白缎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又是担忧又是急躁又是悔恨,却什么忙都帮不上,只能又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图纸之中。他迫切得想要证明自己对于周陌是有用的,而不仅仅只能拖后腿、只能被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