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我和张奶奶的儿媳妇只打过一次照面,但我有一种感觉,那女人阴得很,不是容易对付的主。别的不说,你看她那对眼睛,眯缝成一条线,甭想看清她心里想什么。”易文墨说。
“文墨,你看人真够毒的,一眼就抓住了人的主要特点。张奶奶的儿媳妇,眼睛不是一般的小,号称一线天’。”陆大丫笑嘻嘻地说。
“一线天’的绰号是老爹给她起的,一方面说她眼睛小,还有一点是她心眼也小。刚进门那几年,和张奶奶闹得不可开交,后来就搬出去住了。前两年,她儿子生病,没钱治,把房子卖了,只好又搬回来跟张奶奶一起住。现在,她打起了张奶奶房子的主意,所以,对张奶奶面子上还过得去。”陆二丫介绍道。
“俗话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窗户关着,当然看不透心里想什么了。民间有个说法:眼睛小,心思深。说的就是眼睛小的人,不容易看清她心里想什么。”易文墨觉得那个女人不太好对付。
“姐夫,正因为一线天’不好对付,才请你出马嘛。”陆三丫说。
“姐夫连老爹都治住了,还有什么硬骨头啃不动呀。”陆大丫夸耀道。
“大丫,你可别这么说。我从没治过老爹,永远也不会治老爹。”易文墨赶紧声明。
“姐夫,不论你治没治过老爹,黑锅已经扣到你头上了。现在,老爹已经认准了,就是因为你进了陆家,他的地位才会一落千丈。你呀,就甭洗清自己了。说句老实话,要不是你在背后出谋划策,老爹在家里的太上皇地位稳得象铜人象。”陆三丫说。
“唉,在治老爹的问题上,我一贯持中立,但是,每次都被你们逼上梁山,非让我出点子。这一下好,把老爹得罪了。现在,我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老爹拿刀把我剁了。”易文墨摇着脑袋说。
“文墨,老爹虽然有点恨你,但你毕竟是他女婿。他剁了你,难道让我守寡呀?老爹就是再糊涂,也不至于糊涂到害自己女儿的程度吧。所以,你把心放宽点,如果再碰到老爹拿刀威胁你,你就说:剁吧,多剁几刀。”陆大丫幽幽地说。
“大丫,你想害死我呀。老爹在气头上,我让他剁,真把他激怒了,万一对我下了手,那怎么办?虽然我是老爹的女婿,但老爹早就说了,把我剁了,让大丫再找一个比我好的老公。”易文墨气呼呼地说。
“老爹真这么说了?”陆大丫不相信。
“大丫,我是撒谎的人吗?不信,你问老爹去。”
“问就问,我不信老爹能说出这种话。”陆大丫说着,拨通了老爹的手机。
老爹刚吃完西餐,正坐在张小梅的车上,往家里赶呢。老爹今天很高兴,穿着西装拍了婚纱照,又吃了一顿西餐。
“老爹,您是不是说过把易文墨剁了,让我再找一个更好的男人?”陆大丫直截了当地问。
老爹正对易文墨窝着一肚子火,他回答:“是呀,我说过。”
陆大丫埋怨道:“老爹,您咋能这么说呢?”
“我说了,咋了?”老爹蛮横地说。“那小子不是个好东西,自从进了陆家门,净跟我作对。当着我的面象个小乖乖,背后对我抄家伙。迟早有一天,我非把他给剁了。你跟他说:让他小心点。”
陆大丫气得脸通红,但她不敢跟老爹顶嘴,只能挂断电话,生起了闷气。
易文墨问:“我没说假话吧?老爹对我有杀心。唉,我这条小命呀,早晚会报销在老爹手上。”
“老爹太不讲理了,现在,不敢打骂老妈和我们四姐妹,倒把矛头对准文墨了。”陆大丫气鼓鼓地说。
“大姐,咱老爹呀,也就是图个嘴巴痛快。他整天叫嚣着杀这个,砍那个,您见他杀过一只鸡没有?所以呀,您甭跟老爹生气,他说的话,你这只耳朵进,那只耳朵出就得了。”陆二丫劝道。
“二丫,老爹不光只是嘴巴上说说,好几次都拿刀横在我脖子上,怪吓人的。”易文墨说。
“姐夫,你甭怕。下次老爹再挥刀舞棍,您把眼睛一闭,眼不见心不烦。”陆二丫笑着说。
“二丫,上次老爹挥钢棍,我要是闭上眼睛,脑瓜子就开花了。幸亏我机灵,躲得快,才免于一伤。不然,我和三丫都躺在医院里了。”易文墨笑了,他想:我不能按二丫说的办,还是三丫聪明,见势不对,逃为上。
“姐夫,其实,老爹最看重老师了。我们四姐妹上学时,每次老爹到学校去,见了老师,两腿直打哆嗦呢。唉,按说,老爹见了姐夫,不说打哆嗦,也应该礼貌一点呀。”陆二丫不解地说。
“姐夫是老师,但做了老爹女婿就掉了价。在老爹眼里,女婿也是他的横行霸道的对象。”陆三丫说。
易文墨想:等三丫结婚了,得跟陶江联合起来,反抗一下老爹,树立起陆家女婿的形象。又一想,那个陶江呀,腰杆子还没他硬,跟他联合,保不定会被他出卖,最后,老爹把矛头对准自己一个人,那就更惨了。
易文墨总觉得:他跟老爹之间会有一场角斗。
陆三丫性子急,第二天晚上就约易文墨到张奶奶家去。
易文墨问:“三丫,你想好了怎么问没有?”
陆三丫说:“难道还有什么讲究?开门见山地问呗。”
易文墨说:“三丫,你没长脑子呀,直嗵嗵地问,只能碰一鼻子灰。弄不好,还会打草惊蛇。”
“姐夫,那你说应该怎么问?”陆三丫讨教道。
“我的意见是:第一次问这个事儿,最好是旁敲侧击,以请教的口吻,问她见过长尾巴的小孩没有。”易文墨说。
“嗯,这个策略好,彼此都不会尴尬,又免得她起了疑心。”陆三丫赞同道。
吃过晚饭,陆三丫和易文墨到了张奶奶家。
张奶奶一见陆三丫来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她乐嗬嗬地开玩笑道:“三丫头,你又把男朋友带来了?”
“奶奶,人家跟您说过了,他不是我男朋友。奶奶,我跟您实说了吧,他是我大姐夫。”
“是你大姐夫?”张奶奶仔细端详了一下易文墨,连连点头,说:“大丫有眼光,挑了个好老公。”
“奶奶,大姐有啥眼光呀,挑来拣去,最后还是挑了个三流男人。”陆三丫斜眼瞅了一眼易文墨,不屑地说。
张奶奶问易文墨:“你在哪儿上班?”
陆三丫抢着回答:“一个穷教书匠。”
“好,老师好,我早就说过,大丫有福相,果然被我说中了。”张奶奶高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