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愿单?”
“对呀,去年夏天来的,哦不,应该说是前年夏天,今年已经二零一二年了。”
“能打开看看吗?”叶澄铎问。
“当然,就是要给你看的!不过只看我的那张。”
“好。”
时典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钥匙,小心翼翼地把盒子上方那个有些生锈的小锁打开。
铁盒子一开,立即飘来一股陈年旧味,只见盒子里躺着两封牛皮纸,时典拿起最上面的一封,看了一眼后拆开:“我的。”
“我的愿望是……”时典振振有词地念,“可以考上一中——这是中考成绩出来之前写的。”
“还有呢?”
“我希望爸爸可以不要那么辛苦,每天都可以按时吃饭,照顾好身体。”
“嗯。”
“我希望妈妈和姐姐可以越来越漂亮,像我一样。”
“你确定?”
“嘁!——我希望……我希望我可以有两个酒窝……”念完到一条时,时典颓丧地把心愿单放下,哭丧着脸说,“这个愿望达不成了。”
“我瞅瞅。”叶澄铎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她的脸庞轻轻捏了捏。
时典故意抿紧双唇,挤出嘴角两个微不可察的梨涡,拿手指戳了戳:“我初中时几乎每天都在戳。”
叶澄铎闷笑一声,笑容逐渐绽开时,两个酒窝便浮现了。时典一下子激动地抱住他,踮起脚尖攀着他的肩膀,叫他脑袋不要乱动:“我就喜欢你的酒窝,我也想要。”
“要酒窝干嘛?”
“好看。”
“你这样更好看。”
时典笑着捶他一拳,红着脸嘟哝:“净说瞎话。”
“我说的是实话。”叶澄铎也不自觉地脸红起来,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她。
“我说的是真的。”时典抵着他的额头,紧张地说。
“想要个酒窝。”
“那想想就好了,”叶澄铎又笑起来,“不要乱戳,等等戳坏了。”
“噗……”
“我也说真的,这样很好看。”
“你为什么今天老夸我?”
“两句。”叶澄铎看着她,突然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视觉尺度小于38厘米时,人会产生目眩的感觉。”
“好像是……”时典专注地凝视着他,“我已经有些目眩,眩到想睡觉了。”
“你看着我的眼睛,就不会了。”
“为什么?”
“因为,”叶澄铎沉声,眼眸不自觉微微眯起,“眼睛里还有另外一个视觉尺度。”
“真的?”
“编的。”
到底是怎么吻上去的,时典也不知道。
他一本正经地胡扯时,她当真就凝视他的瞳仁,结果越看越倦,眼睛也终于慢慢阖上了。
叶澄铎看到她脑袋一冲一冲最终贴在他的脸上时,不由得一怔,他缓缓地垂下脑袋,从她的头顶往下看,轻声唤道:“典典……”
“嗯?”
他又往下凑近了些,闻到她均匀的鼻息声时,也不知怎么的,像被一只手推着往前,于是一鼓作气地吻上去,轻轻地碰到她的嘴唇,短暂地吻了几秒钟,一动也不敢动。
时典睁开眼来,眸光流转在这一片干净而明亮的洞窟里,带着怯意:“原来你也会主动做这件事。”
“什么意思?”
“自从上次之后,你就没有主动过。我们一共就亲过两次,包括这一次,第三次,只有这一次你才是主动的,你知不知道……我会不自信。”
“不自信什么?”叶澄铎看着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额头。
“如果你很被动,我就会思考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件事。”
“我……要说出‘我喜欢’好……好难。”
“为什么?”
“害羞。”叶澄铎混着鼻音说,一说罢,便赧然地垂下眼帘,双唇腼腆地抿紧。
时典在他泛红的颊边亲上一口,又调皮又可爱地“啵”一声后,便看见他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开心地笑了起来。
“你真可爱。”她捏着他的耳垂说,“人家都说会害羞的男生很可爱。我觉得你会害羞最可爱了。”
“能不害羞吗?”叶澄铎叹笑一声,好似在为自己的过度忸怩感到自责,“我还没办法做到。”
“不用不用,”时典摇摇头说,“等你做到了,你就是经验丰富的老手了。”
“什么经验丰富?”
“接吻经验丰富……”
“熟能生巧吗?”
“大概是吧。”
叶澄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时典玩着他胸口的拉链头,偷偷觑他一眼,突然说道:“你想不想再练习一次?”
叶澄铎还未反应过来,便看到她期待地弯了弯眼眸,轻轻咬着嘴唇俏皮地说:“我想再练习一遍,早点熟能生巧。”
* *
刚开始练习还没进入状态时,一个电话便打了过来。
时典止不住“咯咯”地笑起来,叶澄铎也忍俊不禁,从书包翻出手机接起来:“喂……”
他接电话时,时典就靠在他的胸口听他讲话时从胸腔传来的轻微震动。
她听着听着,恍惚之间好像可以看到他的五脏六腑骨骼骨架,她的耳朵就像一台机器一样,可以通过声音去透视。
叶澄铎一面听电话一面摸着胸前的脑袋,感觉到她毛手毛脚地在动来动去,便伸手捉住,牢牢地束缚在腰间。
他接了分多钟的电话,挂断之后从容地把手机放回书包,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时典瞬间换上乖巧的面孔专注地看着他把拉链拉上,却不想在这时候,他蓦然伸过手来,把她揽到胸前,又委屈又无奈地说:“你刚刚在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