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有她和厉承勋引导儿子,她不担心儿子会被过于充裕的物质生活带坏。
薄书容领着保姆阿姨一群人,哗啦啦离开,只剩下照顾薄文敏的一个保姆,在旁边候着。
叶悠然跟薄文敏,是没什么话好说的,她正想上楼,薄文敏扶着腰走过来,她挥开保姆上前搀扶的手,自然的把手挽在叶悠然胳膊上,“坐屋里都把我闷坏了,咱们也去花园里逛逛吧。”
叶悠然想把手抽回来,薄文敏娇气的叫道,“哎呀,你干嘛呀,小心弄伤了我的宝宝。”
旁边的保姆立刻紧张的说道,“二少奶奶,夫人对这胎可是喜爱得紧,一点磕到碰到可不行,不然我们这些人都没好果子吃。”
让她配合薄文敏的意思。
叶悠然无奈,只能照做,被她带到了花园里,沿着小路慢慢走动,停在凉亭里,薄文敏开口,“去拿点吃的给我。”
保姆知道她是故意支开她,但又不能不去,一路小跑奔向主屋。
叶悠然立即跟她拉开距离,坐在石桌的另一端,戒备的望着她。
薄文敏的手轻抚着肚子咯咯笑了,“你怕什么?谁也没有我宝贝这一胎,我还仗着他们把你赶出厉家呢!”
叶悠然皱眉,她似乎一点都没把她们的赌约放在心上,就这么笃定孩子是她的?
薄文敏也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指了指上面,“那里,正好是表哥的书房和卧室,我经常坐在这里想他,表哥身材很棒,那里很雄壮,我想象着他像那一天晚上一样,把我弄得死去活来……呵呵,我交过几个男朋友,从来没有哪一个能带给我那种感觉……”
叶悠然瞠目结舌的望着她,她一脸沉迷的回忆和描述的表情,令人作呕。
那里很雄壮……
的确是。
只是光凭这点她就确定是厉承勋?
叶悠然回头看了眼,厉承勋的书房拉着窗帘,只能看到那一抹浅蓝帘子随风摇曳,什么也看不到。
目光又转回薄文敏身上,她满脸的温柔跟往日嚣张跋扈一点都不成正比,喜爱一个人,喜欢得这样坦白恣意,何尝不是一种可嘉的勇气?
叶悠然又想到了古鹤轩,当初喜欢他,带着朦胧的好感,抛下叶爸的期许去追随他的事业,拜他为师,默默看着他,默默喜欢他,但是从未把‘喜欢’二字说出口……
现在想想,不够喜欢他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她害怕受伤和拒绝。
这一方面,她不如薄文敏来得勇敢。
“那天晚上,在酒店房间里,你没看到他?”叶悠然忽然问道。
薄文敏挑唇,“我一进去,表哥就把我抱住了,我连开口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人家都说,越是表面正经的男人内在越是禽兽,果然一点都没说错,我承勋哥哥就是闷骚型的。”
叶悠然深呼吸一口气,听着别的女人说自己丈夫多么禽兽,这感觉,一言难尽。
虽然,她百分之八十已经确认,她口里这个男人不是厉承勋,但她是真的,在脑子里把厉承勋污了一次又一次。
不由得,对这个女人有了一点同情心,叶悠然问道,“你打算怎么办?孩子出生后就要过继给欧白姗了,这好像是经过了你姑妈的同意。”
“哟,你还为我打算起来了?”薄文敏冷嗤一声道,“你那天告诉我,你喜欢我承勋哥哥,是诓我的对不对?哪有喜欢一个男人提到他时不痛不痒的?你是不是早就想离婚了?好啊,正好我成全你,你该感谢我的!没了你,倒也是好,只剩下一个欧白姗,等孩子生下来做个脱氧核糖核酸,证明孩子是我的,我姑姑就不会答应过继!”
对她前面那些酸涩的讽刺,叶悠然一听而过,不放心上,她继续提醒,“我婆婆对我大嫂,很好。”
“再好也好不过我呀,我可是她侄女。”
“对,没有血缘关系的。”
“你……”
薄文敏拍了一下石桌,把手都给拍红了,恰好保姆端了托盘进来,放在桌上就问她碍不碍事。
薄文敏没好气的让她滚一边去。
保姆也是敢怒不敢言。
看得叶悠然直蹙眉,厉公馆虽然是老一辈传承下来的,但家里老人的思想开放前卫,没有下人和佣人这个说法,除了一个总管,还有一群家政人员,住在主屋后面的小楼,待遇堪比外面打工白领。
家政人员和主人是平等的,言语上向来客气,这个薄文敏,却是十足十的把他们当作了私有的下人,挥之则来,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反而,更衬出了她的粗鄙不堪。
这样一个骄纵野蛮的小公主,是宠出来的,还是被人故意养歪的?
叶悠然的眼神让薄文敏不忿,心里纳闷,这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无论她怎么刺,就是无动于衷!
薄文敏气结,冷哼一声离开这里。
叶悠然看了眼桌上一动未动的点心,伸手拈了一块,大概是顾虑到孕妇容易患上妊娠期糖尿病,一点糖都没放,味道欠了,有些难以下咽了。
而且这里是风口,热气一会儿就被吹散了,冷飕飕的,叶悠然搓着胳膊起了身,头上,突然飘下来一道阴影,叶悠然还得及躲开,就被什么东西罩在了头上。
她拿下来一看,正是她的风衣外套。
她抬头,望进去男人深邃无底显得幽暗不定的眼眸里。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窗边,眼神正一瞬不瞬的俯视着她。
他一直在那里看着?
叶悠然把外套穿在身上,离开了花园。
却在前面遇到了宇阳和一位中年女子,女子肩上挎着药箱。
看到叶悠然,宇阳停下,对中年女子说道,“你先进去。”
叶悠然猜她应该是产科大夫。
“身体没什么异常吧?”宇阳笑着问。
叶悠然抿了下唇,“那种药物只是简单的神经类镇定药物吗?我最近总是做噩梦。”
宇阳一愣,避开了她的问题,“什么样的噩梦?”
“是以前的一些事。”叶悠然神色有些不自然,她看着宇阳道,“当时昏迷中勾起了这段回忆,不知道这种后遗症会持续多久?”
宇阳皱眉道,“这是心结,需要你克服,你什么时候想通了不在乎了,它自然就不足为惧,也不会在梦里出现,如果你继续沉溺下去,就会发展成心理障碍。”
心理疾病?叶悠然一下子就想到了万念凝疯癫的样子,她打了个激灵,“我应该不至于那么严重。”
“对,可轻可重,看你自己如何解决。”宇阳深深看她一眼,“那我先去见承勋了。”
“好。”
宇阳走进门,看到中年女子一人坐在客厅里等待,他问保姆,“薄文敏呢?”
话音刚落,薄文敏就从楼上走下来,神容有些狼狈,眼角挂着泪痕。
手里还端着一盏咖啡。
因为她走得太慌张,咖啡洒了一路。
宇阳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宇阳哥哥。”薄文敏看到他,很是规矩的唤人。
宇阳往客厅里示意,“让祁大夫帮你检查一下胎儿。”
薄文敏将咖啡交给保姆,乖乖的去了客厅。
宇阳上楼,顺着地上的咖啡渍,停在书房门前,敲了两下,就听到里面的男人发出一声咆哮,“滚!”
“是我。”宇阳赶紧发出声音。
“进。”
宇阳进去,看到厉承勋伏在桌案上工作,额心的皱褶能夹死一只苍蝇,他不厚道的笑了,“小时候我们都嫉妒你的盛世美颜,长大后看那么多女人趋之若鹜的骚扰你让你不胜其烦的样子,我们就心理平衡了,造物主就是这么神奇,向来不偏不倚,公平得很。”
厉承勋不接他这一茬,冷声问道,“跟她说了什么?”
“谁?文敏还是你娶回来的摆设。”
宇阳不知死活的问道。
厉承勋睨向他,不阴不阳的问,“你确定要一直跟我这么绕下去?”
威胁之意尽露,“也好,你最新的科研项目我就不继续投资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一份文件,正是拨款批示书,他捏着纸张一侧,做出往下撕的动作。
宇阳不顾形象的扑在桌上,握住他的手,“别别别,我错了,我认错,是我嘴贱,她怎么会是你的摆设,她是你最爱的老婆大人,ok?”
厉承勋一用力,纸张撕了一个裂口,宇阳再不敢跟他玩笑了,“好,这次说真的,她已经确定自己被人用药物催眠,而且催眠中激发了她的回忆,这回忆是什么,我不知道,但她似乎很介意,每晚做噩梦,怎么,你没发现?”
厉承勋怔了下,揉了揉额头,“我最近事情多,昨天回来后,晚上睡得很死,并没有注意到。”
“事情发生的时候她都挺了过来,这次,应该也无大碍,你平时多注意点,把她引导出来就行了。”宇阳说着,露出一丝不解神情,从包里掏出一份分析报告,递给厉承勋,“这是药物成分,是新型的催眠辅助药物,副作用很小,但是……”
厉承勋看他,宇阳小声道,“我已经确认过,是从军中流出来的,虽然成分不一样,但是研究的大致方向却是大同小异,说明,有人窃取了军方实验室的研究成果,对之进行稍稍加工,据为己用。”
厉承勋闻言并没有露出太大的诧异,“有什么奇怪,连我们在军中都有自己的人,更何况他们几个老头子。”
“叶悠然说,那人右手无名指受过伤,对她进行催眠的,肯定是爵本人,如果他没有从叶悠然嘴里得到想要的,那叶悠然昏迷那么久就解释得通了,她沉浸在回忆中一时走不出来,但我就想不通了,她是误打误撞对抗了催眠,还是她潜意识里懂得对抗催眠的方法……”
宇阳说着,狐疑的眸子盯着厉承勋。
厉承勋唇角微微一勾,“我教的。”
“什么时候?”
在他打探的目光下,厉承勋突然转移了话题,“难道,那张卡,真的在她手里?”
宇阳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哦,也许是吧,承勋,你和叶悠然之前是不是有过交集?”
“不然,你以为我是那种谁跪在我面前求娶我就会心软答应的人?”
宇阳嘴巴张大,好半天才合拢上,“你把她藏得可真深啊,我们兄弟几个都瞒得紧紧的。”
他没再往下问,因为他知道再问也出不来什么结果。
“你不妨旁敲侧击下那张卡的底细,她拿在手上实在太危险,这次催眠不成,下次不知道用什么招,我怕你要应付公司这一起子事情,又要保护她,分不开身。”宇阳叹息道。
“她想要拿着就随她吧。”厉承勋淡道,“我的女人,我自然会想方设法的保护好。”
宇阳摇了摇头,“有了软肋,又有了盔甲,承勋,承认吧,你爱她!”
“不管我爱不爱她都是我的,你回去告诉孟廷礼,这是最后一次。”
宇阳嘶的吸了口气,“承勋,你这就有点咄咄逼人了,廷礼真的什么都没做。”
“你把我话带到就是了。”厉承勋打开文件,戴上护目镜,挥了挥手,“劳烦你过来一趟,去忙吧。”
……
欧白姗匆匆赶回来,看到薄文敏惬意的坐在沙发上休息,产科医生检查过后说还早,把欧白姗气得半死。
那天薄文敏出门,去商场找叶悠然,欧白姗以为,两人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