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古悠悠,大漠无疆,月下银湖,
引狂风破壁,漫天飞舞,金戈铁马,鬼啸魂哭。
昨夜余光,扬鞭驰骋,古道循声觅战书。
何如此,鼓乐声声紧,宝剑挥出。
将军饮血茹毛,踏平贺兰山真丈夫。
滚滚黄河水,凶涛巨响,龙吟虎啸,东方腾图。
沧海桑田,硝烟已逝,往事如烟杨柳枯。
相逢晚,座中谈古战,拍案惊呼。
调寄东坡老怪——《沁园春、古道迷途》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黄河宜川,壶口瀑布。
天气尚好,阳光明媚,风和景亮,好个冬去春来,万物复苏。已见寒梅发,复闻啼鸟声。心心视春草,畏向阶前生。阊阖春风起,蓬莱雪水消。相将折杨柳,争取最长条。
经昨夜一阵狂风猛吹,早把天上的黑云给驱散净了,天空还不算碧蓝,仍有一丝昏黄,更是乍暖还寒。
只见前面黄河峡谷,地势狭窄,两岸苍山夹峙。滚滚黄河,裹挟万倾黄沙,狂奔万里,声势浩荡。
洪流骤然被两岸所缚,上宽下窄,河水聚拢,收束为一股。
其时翻腾倾涌,奔腾呼啸,气势雄浑,威武雄壮,跃入深潭,原来是春来凌汛咆哮。
其间如雷贯耳,骇浪翻滚,惊涛拍岸,云雾排空,其雄壮之势,无与伦比。
并溅起浪涛翻滚,形似巨壶内黄水沸腾。巨大的浪涛,在形成的落差注入谷底后,激起一团团水雾烟云,景色分外奇丽。
这时,一个吟诵声音,从后面隐约传来:
“雾罩寒山清水荡,
春风唤醒人间,
流云何故往东移?
迷茫千里望,
深谷锁寒烟。
左岸杨枝盼绿色,
桃李何故愁肠,
烟波弥漫为谁伤,
老松藏苦涩,
旷野赋沧桑。”
哦,好像是一首《临江仙》,字字见珠玑,句句意深邃,饱含着沧桑与无奈,更有一种愁绪和苦涩。
这时又有一个声音朗朗响起,吟诵道:
“红尘纷纷事事非,俗世攘攘处处萍。
天下大事久合分,混沌洪流祸乱生。
奸佞巧伪祸社稷,世道污秽丧人伦。
天地不仁万般苦,刍狗流离困踬行。
虎狼当道何足惧,秉承正义执身忱。
纵跃不顾徇家急,粉身不浑赤子心。
雪梅疏影伴吹笛,佳人添香仙鹤鸣。
碧波荡漾明月升,洞天福地洗心灵。”
“好诗、好词。东坡兄,逸致兄,你们这一首词,一首诗,写得真不错,分别叫什么名字?我一定好好抄录下来,并请你们吃一顿火锅。”
“哎,诗词写得再好!也没有用啊,我们都是脑无深思之智,手无缚鸡之力,肩无扛柴之骨。眼见这天下即将大乱,我等书生却无能无力,也就念几句酸诗烂词,排渲心中的郁闷罢了。哎!人在这世间活着真是无趣之极!无趣之极啊!”念临江仙那位东坡兄说道。
说话间走过三个人来,这当头一人三十来岁,头戴幞头,一袭白罗袍,身高七尺蛮消瘦,浓眉大眼淡黄脸。手摇一把竹扇,上面还画着一幅《秋菊傲霜》,摇晃着走了过来。
又见逸致兄转过头来,对最后一个人火锅兄说道:“东坡兄写的是《临江仙、春愁》,我那首诗没想到好名字,暂时叫《碧海洗心》吧!火锅兄,你为何不做一首诗呢?”
这叫火锅的人,也是一衣灰白儒生打扮,头戴蓝包巾,生得前发齐眉,后发披肩,面如满月,堂堂一表人才。
右手拿扇歪着头,噗的一声打开扇子摇了摇,上面画着一幅《空谷幽兰》,听着前面的黄河咆哮,就着寒凉的北风,念叨道:
“逢乱世,天地沧桑我心忧忧。
世间道,人心险恶忠孝无存。
朝堂上,勾心斗角争名逐利。
看黄河,世间变换沧海桑田。
想火锅,鸡鸭鱼肉都是乱炖。”
逸致兄转过头来,看着这叫火锅的人,如看怪物一样,笑道:“我说嘞,火锅兄,你这叫什么破诗啊?简直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嘛!”
同时东坡兄也回过头来骂道:“我说你火锅兄,成天火锅吃多了啊?这这也叫诗?简直是毁了“诗”这个字啊!”
火锅兄不服气叫道:“我说你这个山村老尸,你装什么文化人?就你读书读得多,就你诗写得好,怎么没人看你写的那些破玩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只见这位被火锅兄叫作山村老尸的逸致兄,爽朗大声笑道:“哈哈哈,我的小说,非得九十岁以上的进士生才能读懂,才能读懂啊!不像你们这两个穷酸儒生,就会装傻卖痴,耍嘴弄舌,不知所云。哎!世道如斯,奈之何如?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这山村老尸逸致兄,也是年纪只得三十上下,人生得面目威风凛凛,相貌堂堂,虬眉阔口,圆睛方面,肤色匀白。皂罗袍、头戴束发冠,手持一把《寒梅映雪》,向前走去。
一时三人无言,站在黄边岸边,看着浑浑黄汤、浩浩闯荡,一泄千里,气势磅礴的黄河瀑布。
这时又听东坡兄开始掉书袋子:“风潇潇兮水茫茫,黄河东去兮为何伤,沧浪水之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水之浊兮,可以污吾足;世道何以如斯?吾辈奈何兮,呜呼,哀哉,飨兮。”
就听逸致远兄笑道:“我说你这个王东坡,你真是头上长三旋、不世老怪物。有你这么改词的吗?有你这么改的吗?好好几首诗词,千年文华品质,硬是让你改得如此不堪啊!”
火锅兄也跳出来笑道:“你这老怪物,一定是在勾搭张寡妇时,欺负张寡妇没怎么读过书,为了哄骗寡妇,装作自己读书读得多,摇头晃脑,海吹胡编、无中乱造的嘛!”
王东坡老怪物回过头去,看着眼前两人,如此生不认识两人的样子,说道:“我说你们两人就是不努力啊,叫你们平时多读书,偏喜欢奇淫技巧的东西。什么是我乱写乱改、胡编乱造呢,这是由衷而发,心有所感,情有所触而已。谢灵运在《山居赋》中说:“诗以言志,赋以敷陈,箴铭诔颂,咸各有伦。”
我也只是抒发下内心世界,排渲下心里情感不对吗?说得那么难听,有那么难听吗?我家张妹妹有这么低俗吗?啊?她可是跟我一起读过几年书的,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有你们两人嘴巴里说的那么无用、难堪吗?
对了,逸致兄,你与周家姐姐那事,现在谈得如何了?那周老汉没有再提什么苛刻条件吧?你们那事都拖到现在了,不知还有没有戏唱呢?何时是个头哦!”
“哎!,这事休要再提!那周老汉,也就是我的未来岳丈大人,非要我先去盖好三间大瓦房,还得按三牲六礼,说什么包括聘书、礼书、迎书、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和亲迎,必须样样不缺,件件不少。光等这一套下来后,还得再说嫁与不嫁。
还说什么先要送抬二百五十两银子,另得送二头牛、二头猪、二头驴做为彩礼!再准备八抬花轿去娶亲,不过让让我直接拒绝了。你们说说,你们说说,这叫什么事?这眼见乱世将临,还要修房子、买耕牛、八抬花轿来迎亲,这没事也得找出事来,这不是跟自己招麻烦吗?河对面的黄匪正在找金猪呢,再说自己也没这么多银子来娶了!”
火锅接过话题也说道:“是啊,这周老汉,恁地不懂事,一心钻到钱眼了拔不出来,嫁个女儿,有这必要来回折腾吗?虽说三牲六礼是规矩,但现在不同往昔,还一心不通情理,顽固僵化,抱守成见,这也是要不得的!”
王东坡嗯了一声说道:“是啊,还是庞飞燕儿说得好:浪沙东去人离苦,风云肆虐神为主。世间悲疾谁人知,千载之下皆作古。这一切都是虚幻泡影,过眼云烟。好男儿当生在世上,必立一番功业大事,才不枉世上走这一趟。
乔逸致,还有你火锅兄弟,现在世情离乱已起,那些人情世故,姻缘良配,钱财房田,真乃身外之物,如建在沙滩上的房子,终究是经不住暴风雨的!实在求取不得就放弃吧,世间有的是好女子。
花褪残红青杏小。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墙里秋千墙外道。墙外行人,墙里佳人笑。笑渐不闻声渐悄,多情却被无情恼。这周老汉不地道啊!太不地道,只注眼前,不看后路,这是为事大忌,人生大忌啊!”
乔逸致满脸的无奈,说道:“我的房子是建立在沙滩上的,只是我已付出太多的心血和感情,我将何去何从?世风如此,人心不古,这叫我们自小读圣贤之书长大,面对世情迷离纷乱之窘境,大伤斯文,大伤斯文啊!叫我们有何脸面见故人,这情何以堪呢?对了,别光说我了,东坡兄,你与张家寡妇的事,进展如何?不会还没下手吧?”
“下手?下什么手?我们可是情同意合,情深意重,两心相悦,情深意笃!我们都说好了,等她孝期满了回到娘家,我立马下聘订礼,交换信物,再选个良辰吉日,我再用八抬花轿去迎娶过来。”
“切!说那些!别在我们面前装清纯,你再不下手,可别怪我们下手了哟?”
“你们敢,看你们哪个敢?你们要是敢对她下手,我剁了你们的狗爪子,然后再喂狗,哼哼!”
火锅又跳出来说道:“俗语说,女要俏,戴身孝!去年我们无意路过时,只见这张家小娘子:乌云叠鬓,杏脸桃腮,浅淡春山,娇柔柳腰,真似海棠醉日,哭得那个哦,嗞!嗞!嗞!真叫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楚楚怜惜、妩媚动人的样子,当时可把我给看痴了傻了,恨不得跳上去抱着就啃。”
逸致也跟着补充道:“哎!要说这事,这也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上天造化弄人心。原本老怪你与张家小寡妇本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眼看就要成家说亲了。却突然横祸,惨遭变故,让张家一时势大,硬是横插了一脚进来,生生坏了你的好事。结果却如何?还不是最后便宜了你这老怪物!最终还是你抱得美人归啊!幸哉幸哉!当浮一大白。”
“我吃你们吃火锅!”
“去!我们才不去吃你那破火锅!”王东坡与乔致逸同时斥喝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