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城已经被打得迷迷糊糊,闻言想也不想地一拳捣向中门……
砰!
秦恒后退两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方城呆愣愣看向自己的拳头,没想到那一下真的成功了。
场下也炸开了锅。
“什么情况,方统领居然打到秦侍卫了?”
“是啊,过去比武十几回,连衣角都没摸到呢!”
“会不会是秦侍卫放水了啊……”
秦恒听到议论面色一红,知道这跟放水无关,是刚才那个声音——他朝着声源处望去,王妃环臂而立,一派风轻云淡。
应该不可能是她,魏青棠的武功他见识过,花拳绣腿,连顾文武都比不上,又怎么可能指点方城?
秦恒晃晃脑袋把那些念头甩出去:“再来!”
两人身形再度交错,很快方城左支右拙,就在这时那道女声又响起了。
“后撤三步!”、“左前进拳!”、“黑虎掏心!”
每次一说,方城总能于不可思议处躲过秦恒的攻击,最后一个“黑虎掏心”念出来,他双拳捣中秦恒胸口。
秦恒倒跌地上,胜负已分。
“方统领赢了、是方统领赢了!”
“老天,不容易啊,咱们雪衣卫终于赢了一回!”
台下雪衣卫欢呼,暗卫则都是一片不可思议的神色。
有人忍不住道:“秦侍卫,就算方统领是你的好兄弟,你也不能放水啊!这可是演武场,一个月的使用权呢!”
秦恒被揍得胸口闷痛,闻言差点没气背过去。
到底谁放水了!
明明他全力以赴好吗,是那个声音……
倏地抬头望去,少女还是一副悠悠然的模样站那儿。
秦恒猛地一惊,回想起刚才,方城按着她的话出招,总能先发制敌抢他一步!
“呵呵,秦兄,承让了。”方城挠挠头,憨笑着朝他伸出手。
秦恒借力站起来:“行,算我输了!这地方一个月内都归你们,暗卫,走!”他一声令下,暗卫们也不该多嘴,立刻撤出演武场。
魏青棠见状笑了笑,也带着阿金离开。
果然不出所料,没走多远,秦恒就自己追上来了。
“王妃!王妃稍等!”
魏青棠站定,瞧着他不语。
秦恒喘了两口气,正色道:“王妃,先前在演武场,是你指点方城的吧。”
魏青棠挑了挑眉:“是又怎么样。”
“可这……”秦恒原本想说这怎么可能,但联想方才,亲眼所见总不会错,便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知道我下一招要攻哪儿,要出什么招……莫非,王妃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对上秦恒怀疑的眼神,魏青棠险些失笑出声。
秦恒实在太抬举她了,还高手,就她那三脚猫功夫,充其量吓唬吓唬山贼流匪……只不过眼力比别人高明罢了。说来也很奇怪,她从小学武不行,但记忆比别人好,那些什么武功招式看一遍就能记在脑子里,每次实战也能一眼看穿别人的弱点。当然了,轮到她自己就完全不行。
不过为了吓唬秦恒,她还是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点点头。
秦恒面露敬畏:“原来王妃也是武学高手,属下失敬、失敬!”
魏青棠淡淡一笑:“比武之前,秦侍卫说过什么还记得吗?”
秦恒想了想,他说如果方城赢了,给他什么都行……结果虽然是这样,但背后指点的人是魏青棠,自然算她赢了。
秦恒也爽快,直接道:“王妃想让我做什么,说吧。”
魏青棠吩咐阿金:“你在这里守着。”随后推开扇门走进去。
这是外院的屋子,光线昏暗,陈设也不如内院精细。少女随意挑了张圈椅坐下,接着就看见秦恒跟进来。
“王妃。”秦恒拱手作礼。
魏青棠点点头,蓦道:“王爷病了吗?”她这话问得突然,秦恒愣了一下,面上浮起凝重。
“王妃在说什么,属下听不明白。”他垂头说道,然而方才眼底那一刹的惊愕恐慌出卖了他。
魏青棠原还只有八成把握,到了这会儿已十分肯定。她眯了眯眼,忽笑:“秦侍卫不必瞒我,王爷都和我说了,是……旧疾复发?”她试探地说道,秦恒闻言瞳孔骤缩,“什么?主子怎么会告诉你?他分明还叫我们不要跟你——”语声戛止,看见少女脸上的惊诧,秦恒顿时明白自己被诓了。
魏青棠平静道:“他为什么不让你们说,情况很严重吗?会有性命之危吗?”
秦恒一语不发。
“说话!”少女猛地拍桌,眸子里迸出两点怒火。
秦恒躬身道:“王妃,你打也好罚也好,说属下言之无信也好,唯独此事,属下不能说。”他说完低下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样。
魏青棠没想到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还是问不出来,死死盯着秦恒:“你真以为本王妃不敢处置你?”
秦恒恭顺垂首,魏青棠咬牙:“好,你不说,你以为我就查不出来吗?”
她气得起身,突然一个低磁的嗓音轻轻响起。
“呵呵,谁惹咱们小郡主生气了呀?”
红衣掠过,那妩媚动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柳折枝折扇一展,扇了扇:“小恒子,说了多少次美人是要用来爱惜的~你这般触怒小美人儿,不怕你家主子回来找你麻烦?”
秦恒低头表示知错,魏青棠冷冷斜他眼:“柳公子?你来做什么。”
柳折枝那汪汪美目凝睇片刻,夸张捂心:“小美人儿你这么凶,真是好伤人家心啊!亏我大老远跑来给你报信,你那位清玉姐怕是有大麻烦了~哎,早知我就不赶这趟了。”
魏青棠正恼着,闻言一怔:“你说什么?谁有麻烦了?”
柳折枝风骚地摇动金丝折扇:“安宁县君杨清玉啊~方才大街上我见着她被几个地痞流氓纠缠,身边也就一个文弱书生……”话没说完,少女急道,“你怎么不早说!”语毕一阵风似的旋了出去。
秦恒抬起头:“柳公子,安宁县君真的出事了?”他心想不太可能,以柳折枝的性子,不会任由美人儿在他面前凋零。
而那位大盛第一公子自魏青棠出去,脸上笑意顿敛,他转身看着秦恒:“阿殊的病,你告诉她了?”
声音冷寒,竟叫秦恒不禁一抖。
秦恒摇头:“没说,但王妃她好像已经猜到了。”
柳折枝闭上眼,轻声道:“无妨,她没有证据,而接下来,也容不得她思虑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