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芷楼虽然身体无力,却耳聪目明,听得真切,想不到她竟然真的是简星痕的女儿,这个事实,真的让她一时没办法接受。
虽然凤清风没有尽过做父亲的责任,将她这个庶出的女儿扔在了药房,让她自生自灭,可她心里一直当自己是凤家庄的人,为了凤家庄的安危,置生死于不顾,想不到一直坚信了这么久的,竟然不是事实。
此时,月娘的那番话再次响起,她让芷楼不要为了凤家庄拼命,她说那么做不值得,这是不是说明,月娘隐瞒了什么。
无疑,她是邪恶硝芒城城主的亲生骨肉,月娘不想说出来,就是希望芷楼别为了和这个事实而感到烦恼。
娘,为什么?楚墨殇最大的敌人,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凤芷楼的心都要碎了,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父亲,她该怎么办?
“影姬,给我解药,不管最终的结果是什么,都是我的决定。”简星痕面容冷冽地向影姬伸出了手,他什么都可以答应了这个女人,唯独这件事不可以。
影姬咬着唇瓣,五官呈现扭曲之状,她随手扔出了一个小瓶子到了简星痕的脚下,冷声地说。
“你拼了二十年所得到的,都会因为她而毁于一旦,别忘记了,她想要的是你的命。”说完影姬转身冷漠地走了回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楼梯上的黑门之中。
凤芷楼有些听不明白了,影姬为什么要这么说,难道这遗迹金蟾蛊的解药和简星痕的命有关?
简星痕将药瓶捡了起来,倒出一粒药丸,塞在了芷楼的口中。
很快凤芷楼恢复了力量,她挣脱了简星痕的手臂,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对于她来说仍旧是陌生的。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这话问出来,凤芷楼还是觉得可笑,简直就是太戏剧化了,她的身体竟然流了一半是这个恶人的血。
“月娘离开圣地的时候,已经怀了我的骨肉,你是我简星痕的孩子,就算你不想接受,这也是事实,只是可惜二十年后,你我父女相聚,没那么愉快,你几乎轰塌了我的城池,不过我仍旧很高兴,我简星痕的孩子竟然这么出色。”
简星痕伸出了手,可见芷楼别扭的表情,还是将手收了回去,低声问了一句。
“爹很想知道,你为什么非要遗迹金蟾蛊?”
“因为殇中了遗迹金蟾蛊的剧毒,如果拿不到解药,不出几个月,我就会和他阴阳相隔,假若你真的是我的父亲,请将解药给我。”
凤芷楼伸出了手,眼眸里涌上了泪水,他若是她的父亲,就该将解药给她,可同时,芷楼内心也有个疑问,遗迹金蟾蛊和简星痕的命有什么关系,影姬担心的又是什么?
“他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简星痕转过身去,深吸了一口气,原来是龙帝中了遗迹金蟾蛊的毒,难怪芷楼会这样不顾一切,疯狂进攻硝芒山,遗迹金蟾蛊这种毒药虽然慢性,不至于马上致命,却解药难求,殷瑶虽然死了,却将每一步都算计得很好。
凤芷楼盯着简星痕的脊背,疑惑地问了一句。
“我想知道影姬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要遗迹金蟾蛊,是要了你的命?”
“你多心了,她的意思是,这种解药很珍贵,世间只此一份而已。”
简星痕转过身来,给了芷楼一个释然的笑容。
“真的只是这么简单?”凤芷楼疑惑地盯着简星痕的眼眸。
“你认为一份解药,还能藏了什么玄机在里面吗?哈哈!”简星痕大笑了起来。
芷楼见他这么笑了,才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只是珍贵这么简单,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三天之后,她就带着解药离开这里。
不过芷楼还是希望简星痕也能离开硝芒城,毕竟这个地方更多代表的是阴暗和邪恶,她不想和亲生父亲永远处于对立面。
“走,芷楼,爹带你去硝芒城内走一圈,让你了解一下爹生活的地方!”
简星痕冲芷楼伸出了手。
凤芷楼犹豫了一下,将手搭在了简星痕的手心里,不管他如何作恶多端,对她这个女儿,还是慈爱的,至少在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们不是敌人。
凤芷楼刚来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很庞大,但经过简星痕的介绍才知道,这里不仅仅是肉眼看到的那么广阔,地下硝芒城里有山,有水,还有植被,只是这里的植被不需要光阳而已。
“遗迹金蟾蛊是影姬当年给我的,所以我留在了硝芒城。”
“二十年来,你一直和她生活在一起?就没想过是找我娘吗?”凤芷楼扭头看向了简星痕,难道过去的那些感情,她都忘记了吗?娘为了他,可是吃尽了苦头。
“我承认在某一刻,我是自私的,只想着如何能东山再起,所以我答应了影姬,不会再有其他的女人,后来传来了月娘已死的消息,我便放弃了最后的希望,直到很久之前,有人说你娘嫁给了凤清风,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她还活着……”
简星痕的眸子带着些许的痛楚,知道那个事实之后,他不能接受,心痛难忍,但因身边有了影姬,也便慢慢释然了。
“我希望月娘有一个好的归宿。”
“可我娘并不开心,至少有一点我能体会出来,她不爱……凤清风。”芷楼一直的疑惑,现在得到了证实,月娘为何宁愿留在异界,也不愿回来,因为这里有她想彻底摆脱一些回忆和痛苦。
“她真的……还好吗?”简星痕语塞了,月娘能迈出那么样的一步,都是为了这个孩子,最爱的男人辜负了她,她几乎绝望了。
“她的眼睛瞎了,早就哭瞎了。”
凤芷楼鼻子一酸,想到了瞎了眼睛的娘,一段错误,造成了不可挽回的恶果,月娘那样将生命献给了一个依托,就是她和简星痕的孩子,假的真武圣女,却错得离谱。
“瞎了?”
简星痕的肩头一震,脸色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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