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就有眼泪流下,但是被她吻去。
她捧着他的脸。
她问:“你为什么哭?”
他说:“有意,我只要一想到你以后不是我的,我就受不了。”
梁有意愤恨的咬牙,黑暗里俯视着他赤红的眸子:“所以呢,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你要不要跟我领证,要不要永远捆住我,要不要跟我坦白!”
良久的良久。
俞扬闭上眼,笑说:“好,你让我准备一下,明晚回来,我再坦白。”
在这个夜里,她陪着他说了好多的话,当然是避开他那个“秘密”的。
她听他诉说,说起初遇十二爷。
说起自己的体质。
她不知道的是,他隐瞒了十二爷带他走的原因是因为眼睛。
而他也不知道,她早就已经怀疑十二爷的眼睛和他一样会红了。
那十二爷月底还会发病吗?
其实,梁有意心里已经有了一丁点细微的想法,她就告诉自己,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让她吃樱果,她会原谅他的,他这么挣扎着,她看在眼里。
如果她吃下樱果,可以帮他改掉这种该死的体质,她愿意。
可是,该怎么帮呢?
索性,明晚他就会告诉她,那她就等他做好准备,不论什么,只要他是真心实意的,只要他坦白,她就相信。
后半夜,他的体温渐渐回暖。
他就拥着她,胡乱扯了一句:“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陪着你。以后不用害怕打雷,不用害怕任何东西。”
她盯着古色古香的衣柜,脑子里就这么回忆到了小时候——
“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我回到家就看见爸爸倒在地上。她看见我,跟我说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跟我再见,就随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我追下去,那时候小,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情况,我就求她不要走。可她撇下了我,让我回去找爸爸。我永远记得她离开的背影,天际都是闪电,天空响着炸雷。而现在我已经想不起来她的样子了……”
也不想回忆起那个女人的样子。
俞扬将她拥得更紧。
她继续说:“后来,我爸爸在医院里清醒过来。我还指责他,为什么把她气走了。他默默承受我的骂,我假装看不见他眼角有泪。当天,我就看见别人家的母亲和孩子,想到她,我就明白了。大概这就是差别,大概……”
大概我根本就不是她的孩子。
卧室里安静了好久好久。
俞扬忽然问她:“你……想找到她么?或者,还有话要问她?”
梁有意闭上眼,一字一顿:“在她允许那个男人击倒我爸爸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我的谁。”
我也,一辈子都不想看见她。
清晨的时候她在他怀里翻身。
他还醒着,低眉顺目地瞧着她熟睡的容颜,像一只乖巧的猫儿。
他将唇轻轻贴上她的额际,在她毫无反应的这个时候,手掌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把它们收进掌心。
他低喃出三个字:“你真好。”
纵然没有几年,十几年的相处和感情,纵然你怀疑我,但你还是选择了给我机会,有意,我不是傻子……
在你吻掉我眼泪的那时,我就明白了你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你肯定也在挣扎,或许你以为我在利用你改变我的体质,可我没有。
这种病,它跟我一辈子都行。
只要,它不会夺走我的眼睛。
其实夺走我的眼睛也没关系,可是那样我就不能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