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突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和沈梦柔失声惊叫的声音,穆瑾城瞳孔微缩,快步上前,径直推门而入。
手背转眼红了一片,针扎似的疼,蓝铃宛疼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感到一阵疾风呼啸而过,穆瑾城已经到了沈梦柔面前:“没事吧?”
沈梦柔脸色苍白到极点,表情惊惶的揪住他的衣角:“她疯了!她想用热水泼我!”
“我没有!”蓝铃宛急忙反驳,刚才外面传来脚步声,她正想着是不是穆瑾城回来了,转头沈梦柔就打翻了床头柜上的热水壶,要不是她反应及时,这会伤到的就不只是手背了。
穆瑾城目光沉沉的掠过地上还在往外冒水的热水壶,表情看不出喜怒:“你怎么来了?”
“我怕你没吃饭……”蓝铃宛神情无措。
“这种事有专人负责,以后你不用操心这种事,就在家好好休息。”穆瑾城抬手招来一名保镖,“送少夫人回去。”
蓝铃宛眼睫微颤,表情受伤:“你又要把我关起来吗?”
穆瑾城表情冷凝:“别胡说。”
蓝铃宛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沈梦柔紧紧偎在他怀里,脸上的笑容格外刺眼。
她跌跌撞撞的后退了几步,突然转身迅速离开。
穆瑾城朝保镖使了个眼色,后者迅速跟了上去。
身后脚步声一直如影随形的跟着她,始终和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蓝铃宛越听越心烦,猛地转过身道:“你能不能不要再跟着我了!?”
她只是想一个人静静而已,怎么就那么难?
保镖也很为难:“少夫人,少爷吩咐过,要我将您安全的送回去……”
蓝铃宛气恼的转身大步往前走,这时一辆车忽然悄然靠了上来,车窗降下,露出了白桐然的脸:“小宛,真的是你!?”
蓝铃宛又惊又喜,她忽然想到什么,二话不说就拉开车门上车,催促道:“快开车!”
白桐然立刻照做,她回头张望那名保镖,就算他身手再好,两条腿在轮胎面前也不够看,很快就被甩下,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黑色的点。
蓝铃宛放松的靠在椅背上,长出了一口气,终于甩掉了。
“是穆瑾城的人?”白桐然跟着收回视线,“他呢?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眼前仿佛浮现出穆瑾城和沈梦柔姿态亲密的模样,蓝铃宛低垂眼帘,神色有些黯然。
“发生什么事了吗?”白桐然语气关切。
蓝铃宛压抑了许久,正急需一个发泄口,她倒豆子似的一股脑的说了出来,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你手烫伤了!?”白桐然惊讶的拿起她的手一看,那儿已经红肿了一片,不再像一开始那么尖锐的疼痛,而是微微的麻木。
他立刻吩咐司机:“马上去附近的药店!”
“是。”
蓝铃宛不自在的抽回手:“不用这么麻烦……”
“怎么会麻烦?”白桐然不赞成的看着她,“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何况你的手是专门用来设计的,这么好看的一双手,要是有了疤痕多可惜?”
“没你说得那么夸张。”蓝铃宛嘴上这么说,却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笑了。
白桐然眸光柔和下来,忽然认真的凝视着她的双眼:“小宛,我信你。”
蓝铃宛微微一愣,心头微暖,突然被手机铃声打断了思绪。
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居然是穆瑾城打来的。
手机接连响了好几声,见她似乎没有要接的意思,白桐然好奇道:“不接吗?”
蓝铃宛面上装得淡然,但眼底不经意流露出的一丝欣喜还是出卖了她的心思。
“喂?”在白桐然的注视下,她骄矜的拿起了手机,语气故作冷淡。
然而那头传来的却是沈梦柔的声音:“瑾城哥哥,你在这里。”
蓝铃宛眉头微蹙,沈梦柔声音有些慵懒,但更多的却是缥缈和惶然:“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梦见孩子没了,你也不要我了。”
“别多想。”穆瑾城声音淡淡。
“可我现在只有你了。”沈梦柔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瑾城哥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蓝铃宛呼吸微窒,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穆瑾城含糊的应了一声:“嗯。”
蓝铃宛瞳孔微缩,努力的扯了扯唇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如果这就是沈梦柔的目的,那她做到了。
“小宛?”注意到蓝铃宛脸色纸一样苍白,白桐然不自觉的放轻了声音,“我们到了。”
蓝铃宛回过神,挂断电话跟着白桐然下了车。
两人在病房里买了药膏,一边朝车子方向走去白桐然一边随意的问:“孩子还好吗?应该没有几个月了吧?”
“嗯。”蓝铃宛勉强笑了笑,“到时你做孩子干爹怎么样?”
“好啊。”白桐然欣然应允。
前面突然冒出几名黑衣保镖,白桐然警惕的将蓝铃宛护在身后,表情冷然:“你们要干什么!?”
相似的装束看得蓝铃宛心下一惊,她下意识摇头否认,不,不可能!
“让开。”几人气势汹汹,完全不和他多废话,上前就要拉扯蓝铃宛。
“你们休想带走她!”白桐然语气坚决,眨眼间就和几人缠斗起来。
双拳难敌四手,蓝铃宛看得出他渐渐落了下风,却只能在一旁干着急什么也做不了。
看到一人衣袖里银光毕现,她睁大了双眼:“小心!”
白桐然抬手格挡,手臂顿时多了道狰狞的伤口,他神色一变,抬脚将这人狠踹出去。
包围圈顿时露出一道缺口,白桐然一把握住她的手腕:“走!”
风声呼啸,脚步声一直紧伴在他们身后,蓝铃宛身体本就沉重,没跑一会她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不行……我、我跑不动了,你先走——”
“不可能。”白桐然断然拒绝,侧脸透着坚毅,“我已经放开过你的手,绝不会再放开第二次。”
蓝铃宛心头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这时他们被逼到了一条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