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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凉当然不会特意去关注秦渺的行踪,秦渺的性子说好也很好,说记仇也相当记仇,尤其是是一个偏好各种毒宠的人,这样的人真心不能得罪啊,后患无穷。
要说起来容凉掌握住了秦渺的行踪,这还要多亏了秦炽炎,听说秦炽炎跟秦渺之间有些不得不说故事啊。
不过,他很厚道,绝对不会去正大光明的看兄弟的热闹,当然他会偷偷地看,然后不踩两脚,泼点凉水啥的,已经很厚道了。
慕元澈只要有一丝希望能将夜晚救回来,是绝对不会放弃的。而且容凉的性子本事他是知道的,犹豫一番之后,还是同意了。并且昭告天下,派出了十分盛大的出使团队。
慕元澈也不会去管南凉此时是个什么情形,他知道容凉一定会找到聚魂灯,并把它带回来的。
王子墨跟溯光都没有随行,随行的是夜宁,负责掌管整个使团的安全,郦熙羽本来也要去,但是慕元澈没同意,人去的太多了也只是累赘而已。
冰清送走容凉的那天,是一个十分晴朗的天气,容凉跟夜宁直接去跟从皇宫出来的大皇子二公主汇合,这样能节约时间。
容凉一行离开后,整座皇陵就像是沉寂了一般,真的如同一座活死人墓。明明这里有大批的驻军,如此多的人,可是安静的却令人每日都惶恐不安。
陆陆续续的,慕元澈将玉墨、云汐甚至于还有陌研都给接来了。只是因为韩普林说也许熟悉的人跟皇后说说话,也是有些效果的。
冰清跟玉墨、云汐都是熟悉的人,虽然跟陌研打过的交道不多,但是有了玉墨跟云汐在,大家很快的就熟悉起来,再加上容凉的病还是韩普林主医的,女人之间的友谊会随着某一件事情的共同性,而迅速的加温。
四个女人里就有两个孕妇,虽然是处在皇陵,可是到底也是坟茔所在,冰清跟云汐几乎是寸步不离。
慕元澈处理完国务,就回了大帐照顾夜晚。冰清几个人就告退了,冰清无意见一回头,就看到慕元澈正拿着湿软的巾帕细细的替夜晚擦拭着眉眼,动作轻柔,眉眼含笑,唇边还隅隅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
窗口的阳光洒在慕元澈的身上,浅浅的带着一层迷离的金光,阳光下那嘴角的笑容如此的温柔。那黝黑的眸子专注的凝视着夜晚昏睡的容颜,冰清的脑海中忽然就浮出一句话,岁月静好。
因为已经有所决定,所以才会这般从容吗?
冰清从容凉话中得知慕元澈居然要跟夜晚共赴黄泉,那一晚,她失眠了。
爱情,什么是爱情呢?
是慕元澈跟夜晚的生死相随?
是容凉对她一见倾情的念念不忘?
又或者,爱情是刻进骨血的相思,不管经历多少磨难,再也无法从身体内将它拔出。
冰清默默地走出大帐,为两人掩好帐帘,一旁的严喜笑着对几人行礼,冰清朝着他微微颔首。
严喜最近也消瘦了些,自从皇后病倒后,他这个总管太监就格外的忙碌,每日不停地来回奔波,传达着皇帝的各种指令。
阳光晴好,春天的气息已经蔓延每一个角落,不知不觉间路边的野花已经盛放,新绿披大地,满眼望去,起伏的山峰上已经亭亭如盖,充满了生机。
四人默然的走着,冰清看着几人说道:“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冰清所指的方向是一条小溪,那里是宫女洗衣的地方,距离小溪不远的地方是个石亭,这个石亭很是简陋,但是却很有野趣,桌凳是在一大块青石上雕刻出来的连成一体。
几人点点头,缓步而去,分散而坐。
“不知道他们到没到南凉,皇后娘娘这几日的气息越来越弱,夫君说多不是那避毒珠,只怕……”陌研说着眼中已经含了泪光,眼眶都红了。
冰清抿唇,眼前这几人都还不知道皇上的打算,而且这件事情是绝对不能说的,说出去,只怕整座朝纲都要震动了。冰清将这话压在心里,嘴上说道:“皇后娘娘一生与人为善,为国为民鞠躬尽瘁,上天有好生之德,绝对不会这样残忍的。”
“那珠子颜色比起前几日有些淡了……”玉墨捂着唇哽咽出声。
韩普林与鬼神一道并不精通,慕元澈招了钦天监监正前来,而且还特意请了京都护国寺的主持前来讲、法设坛。这几日营地里都弥漫着浓浓的佛香,不管有没有用处,总会令人觉得心安一些。
那珠子有锁魂的功效,原本颜色漆黑如墨,如今渐渐地淡了,是不是表明阿晚的魂魄正在慢慢的流逝。
众人心头都是不安,云汐这个时候坚定地说道:“一定不会有事的,娘娘经历了那么多的危险,都能一路扛过来,这回也一定会否极泰来。”
众人皆默,冰清凝视着远处连绵不绝青山,忽然说道:“公主跟皇子年岁还小,皇后娘娘一定舍不得他们,做娘的最挂心就是自己的儿女,只要有一丁点的希望,就一定会努力地活下去的。娘娘很坚强,一定能撑下去的。”
谁都希望夜晚能撑下去,可是随着时间一日一日的过去,南凉那边并没有好消息传来,珠子的颜色从一开始的浓墨重彩到如今已经几乎能看透,众人的心也一日日的逐渐变凉。
慕元澈似乎更忙碌了,每日接见的朝臣数不胜数,每日陪着夜晚的时间越来越短。可是不管再忙碌,只要一忙完,他都会回到大帐来。
夜,黑如墨。
慕元澈将夜晚的头侧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拿着梳子轻轻地梳理她的长发。
宿昔不梳头,丝发披两肩。婉伸郎膝上,何处不可怜。
曾经夜晚伏在他的膝盖上,笑着让他给她梳头,还故意读出这首诗取消,佳人的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如今伏在自己膝上的娃娃,却已经人事不知。
不过这又何妨呢?
她依旧是他的娃娃,是他心头尖上的那一滴血。
“娃娃,哪怕你永远不能醒来也没关系,我会陪你一辈子。你离开也没关系,黄泉地府总会一路相伴。只是可怜几个孩子,玉娇年岁大了些,可惜性子太软和。恋晚性子倒是刚硬,又怕她刚强易折,慕夜倒是沉稳,只是到底太小,你真的能抛弃他们吗?我们曾说好,要看着几个孩子安安稳稳的长大,为他们挑选夫婿,妻子,看着他们一生平顺,幸福安康。我知道你也舍不得,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如果你的魂魄还在的话,如果听到我的话,咱们就一起努力,容凉已经去拿聚魂灯,如果你的魂魄散了,聚魂灯就能将你散落的魂魄收集起来。你听到这里的招魂的经文了吗?我请了护国寺的大师亲自来为你念经,有了恋晚的锁魂珠,加上主持的祷祝,还有我陪着你,咱们一起努力,一起努力再等一等。你知道吗?恋晚跟慕夜都去了南凉,千舒瑀那厮脾气古怪,也不晓得能不能舍得。”
慕元澈一边给夜晚通头,一边陪着她说话,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甚有磁性。
帐外的严喜虽然听不清楚皇帝在说什么,但是每天晚上皇上都会陪着皇后凉凉说许久的话,就如同以前一般,闲话家常,就好像皇后凉凉还好端端的一般。
严喜叹息一声,第一次有了一种人不能跟命争的沮丧。
皇后凉凉这样好的人,怎么就这么多灾多难呢?
依稀还记得当年初见皇后凉凉,落霞峰那一袭蓝衣,那明媚的笑容比当空的太阳还要耀眼。
那时,他严喜可不敢想眼前的女子有一天会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世事难料,往往出人意表,可是一路走到今天,竟是磨难多多,当真是令人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这样的夜晚,每天都会重演,每天皇上都会不厌其烦的重复一遍。
得有多深的感情,才能做到这般的不离不弃。
严喜都恨不能自己替皇后娘娘交了这条命,只盼着上天仁慈一些,别再折磨尊贵的皇帝陛下跟皇后凉凉了,真是太令人心碎如渣了。
严喜倚着大帐打瞌睡,忽然间只觉得被人推了一下,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忙睁开眼睛,问道:“谁?”
“师傅,是我,小辰子。信,南凉来的信,八百里加急连夜送来的。”小辰子脸上笑靥如花,将手里的信递了过去。
严喜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一把将信拿过来,朝着徒弟点点头,转身就进了大帐,这一路走进去,腿抖得厉害,心里既害怕又兴奋,不知道容大人有没有找到聚魂灯,如果找到了可真是大大的喜事,可要是找不到呢?
严喜想到这里,大气都不敢出了,脸上的喜色也压了几分,别介到时候让皇上白高兴一场才好。
站在屏风前,严喜弯着腰低声说道:“皇上,容大人的信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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