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青双手合十,喃喃地说着,泪流满面,她真的希望来世能当妈妈的妈妈,给妈妈最好最幸福的生活,让她成为衣食无忧的小公主。
陆墨替她擦拭眼泪,碑上的徐雅莉微微笑着,年轻美丽,眼眸似是在看他。
“您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呵护青青,还有我们的孩子!”陆墨在心里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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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地回来时,老太太本打算直接去车站。
“鸡鸭还有菜都得有人管,不回去不放心,你们送我去车站,我自己坐车回去。”
“还是让人送您回家吧,到了县城还得转车,太麻烦了。”
叶青青不太放心,老太太的腿脚可没以前那么灵便了,万一路上摔一下或是撞一下怎么办。
陆墨也说道:“我让司机送您回去,您先回医院,一会儿司机过来接您。”
老太太虽觉得难为情,也没拒绝,她确实精力比不上从前了,坐车都累得很,能一路到家也好。
陆墨先送老太太回医院,叶青青也一块儿,病房门开着,说话声挺大,听起来不像是叶桦的,阿珍打了壶开水回来,见到他们便走快了些,“师父和师娘都过来了,刚来没多久。”
老太太愣了下,忙进了病房,确实是叶师傅,还有个看起来身材壮实团团脸的女人,还有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大约十四五岁,看起来文文静静的。
“文吉和银凤来啦,小囡今天不上学啊?”老太太热情招呼,从柜子里拿出水果和吃食。
叶师傅名叫叶文吉,银凤是他老婆,小囡是他女儿的小名,大名叫叶梦佳。
“今天是礼拜天,不用上学,阿嬷。”
叶梦佳长得很秀气,像她爸爸,说话也细声细气的,而且是她妈妈默许后,才伸手去拿吃的,说明家教很好。
老太太拍了下脑袋,“瞧我这记性,日子都过糊涂了,梦浩怎么不带过来?”
“他要补课,高三学习紧张,一个月只回家一次。”银凤解释。
老太太点了点头,笑道,“梦浩成绩好,肯定能考上大学。”
叶师傅两口子呵呵笑了,齐声道:“借您老吉言,要是真考上了,到时候我们肯定摆酒,请您老坐上席。”
“哈哈,好,我等着!”老太太哈哈大笑,看得出来她和叶师傅一家关系很不错。
叶青青仔细打量女孩叶梦佳,吃东西也斯斯文文的,不过气色并不好,她主动说道:“我先给梦佳测测脉吧。”
第2497章 家里的拖累
叶师傅妻子银凤推了把女儿,小声道:“小囡,叫姨。”
叶青青笑着阻止了,“辈分不能乱,叫我青青姐就好。”
老太太点头,“对,不能叫姨,得叫姐姐,小囡,你青青姐是神医,她一定能治好你的。”
“这个还不好说,不过我会尽力,先测脉吧。”叶青青忙纠正,强直就算再过十几年,依然是世界疑难杂症,她可不敢夸下海口。
老太太醒悟自己说错了话,有些讪讪的,叶师傅忙道:“只要能让小囡不痛就好了,医生说这种病没法断根,只能缓解,只要维持不恶化,就和正常人一样,结婚生孩子都没事。”
叶梦佳脸红了红,垂下了头,小手不安地扭着。
银凤也点点头,附和道:“对,只要缓解就好,这毛病很难断根的,现在还没有药。”
“我先看看梦佳的情况。”
叶青青抓住了叶梦佳的手腕,其实这姑娘粗看和其他同龄人没啥区别,就是气色差了些,而且身体状况还不错,因为叶师傅舍得花钱,给女儿用的是好药,情况比较稳定。
不过药用多了就伤肝伤肾,对身体肯定会造成伤害,气色差是正常的,而且年纪越大情况也会越糟糕,最严重的结果就是瘫痪,生不如死。
叶青青细细听了脉,大致有数了,笑着说:“情况还不错,就是气血有些亏,抵抗力也差,这孩子挑食吧?”
银凤拍了下大腿,跟遇到知音一样,“可不就是,这个不吃那个不吃,一天三餐我都愁死了,要是能多吃些,身体可能还好一些。”
叶梦佳面有愧疚,眼眶也红红的,都是她害得家里越来越穷,以前他们家是村里最有钱的,现在却是最穷的了,爸爸妈妈辛辛苦苦挣的钱,全砸她身上了,她还一点都不争气。
可她也想多吃一些的,但吃进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吃多一点难受得不行,她真的有心无力,好多时候她都想还不如得会死人的绝症呢,死了一了百了,爸爸妈妈还有哥哥就不用过苦日子了。
银凤一肚子牢骚,絮絮叨叨地抱怨着,“都是我生的,她哥哥真的一点都不用我操心,打小没去过几回医院,我做啥他吃啥,学习也没操过心,每次考试都是前三,唉,我和老叶的心呀,全都操在小囡身上了。”
叶梦佳的头垂得更低了,没人看见她眼里已经含满了泪,妈妈的话让她更愧疚了,满满的罪恶感。
银凤当然是爱女儿的,否则她就不会日夜辛苦劳作挣钱给女儿治病了,但她也是普通人,每天累死累活地干活,还欠了债,压力太大了,心情自然不会太好,心里的怨念也越来越深,这和久病床前无孝子的道理差不多。
“说那么多干什么,小囡她难道想生病不成,少说几句!”叶师傅不满呵斥,在女儿头上轻轻拍了拍。
银凤这才察觉到女儿异常,忙闭了嘴,尴尬地笑了笑,心里也挺难受,她其实不想说的,可每次都忍不住,说出来心里还好受一些,否则她都快憋死了。
第2498章 心理问题严重
气氛有些尴尬,老太太劝道:“我看小囡是有福气的,她模样好,成绩也好,以后一定有出息,你们现在苦点没事,以后会享儿女福的。”
“承您老吉言,只要他们兄妹身体好,平平安安的,有份稳定工作,我和银凤就知足了。”叶师傅笑着说。
叶青青微微皱眉,刚才她测脉就发现小女孩郁结于心,这个可比强直更严重,林妹妹就是死于郁结于心,天天愁眉苦脸的,担心这个担心那个,还哭哭啼啼的,很少有笑模样,先是胃口不好,慢慢变成肺痨,最后吐血而亡。
叶梦佳的情况当然没那么严重,但这姑娘的心理包袱太重了,难怪小小年纪愁眉苦脸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且还爱流眼泪,她刚才看见叶梦佳手上有好几滴眼泪。
“我叫你梦佳可以吗?”叶青青柔声问。
叶梦佳点点头,小声回道:“我同学都这样叫我的。”
叶青青笑了笑,轻声道:“能陪我去外面走走吗?就我们两个人。”
叶梦佳不敢抬头,怕被发现她在哭,又点了点头,“好的。”
叶青青牵起她的手,对叶师傅他们说道:“我带梦佳去外面散散心,就在附近,没问题吧?”
“当然没事,小囡你要听话啊!”银凤嘱咐。
叶梦佳又点了点头,还是不敢抬头,叶师傅夫妇心里有些难受,女儿不仅身体不好,性格也闷,见人总是低头,老师也说她在班上不爱说话,集体活动也不爱参加,性格十分孤僻,他们可真愁死了,明明女儿小时候又活泼又可爱,多招人喜欢啊!
叶青青牵着叶梦佳出去了,就在医院附近找了家甜品店,女孩子都爱吃甜品,叶梦佳也一样,叶青青买了两份蛋糕,再买了两杯热饮,找了位子和叶梦佳面对面坐着。
“我肚子饿了,陪我吃点东西好吗?”
叶青青递过去一包纸巾,示意叶梦佳擦眼睛。
叶梦佳不好意思地擦了,眼眶红红的,又点了点头,只是神情有些拘束,她不习惯和陌生人打交道,但她很喜欢这个漂亮姐姐,比电视里的明星还漂亮,她做梦都想成为这样的人,但她应该做不到了吧!
“这个蛋糕还不错的,你吃吃看。”
叶青青示意这姑娘吃蛋糕,自己也吃了起来,叶梦佳犹豫了下,舀了勺送进嘴里,浓浓的奶香在嘴里溢开了,特别满足,叶梦佳又挖了勺吃了,神情放松了不少。
两人静静地吃着,叶青青也不问什么,叶梦佳越来越放松,警惕性也慢慢消失,蛋糕快吃完时,叶青青假装随意地问道:“你刚才哭是因为内疚吧?”
叶梦佳愣了下,神情又开始警惕了。
叶青青笑着说,“我有个妹妹,不是亲的,一开始是我的病人,她得了白血病,我认识她的时候这丫头都快死了,脑袋这么大。”
她比了个夸张的手势,像西瓜那么大,立刻转移了叶梦佳的注意,聚精会神地听着,想知道这个得白血病的妹妹现在怎么样了。
第2499章 病因找到了
叶青青继续说道:“这孩子脑袋比西瓜还大,身体却像柴棍一样,我第一次看见她,特别担心这么瘦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那么大的脑袋,不过事实证明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丫头现在又漂亮又健康,已经上大学了,以后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
“她的白血病治好了吗?”叶梦佳轻声问。
“应该算治好了,已经有两年没吃药了,去医院检查,说病灶已经稳定了,如果能保持三年稳定,基本上算治好了,这丫头现在和正常人一样,能吃能睡能蹦能跳的,学习还特别好,刚考上医科大学。”
叶青青说的就是甜甜,这孩子考的正是叶青青念过的平江医科大学,而且她还准备去国外深造,每天都忙得团团转。
叶梦佳露出羡慕的神情,问道:“那个姐姐家里一定很有钱吧?”
如果没有钱,怎么支付得起昂贵的医药费,她现在最愁的就是家里穷得叮当响,全让她拖累了。
叶青青心思一动,大致猜到这姑娘忧愁的原因了,便说道:“没钱,我这妹妹打小就没了爸妈,是跟哥哥一块长大的,住在穷山沟里,靠她哥哥打猎维生,付了医药费后只能天天吃白水煮面条,连菜都吃不起。”
她并没说谎,朱紫和甜甜那时确实一天三顿白水煮面条,因为这货只会煮这一样。
叶梦佳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个姐姐过得比她还苦,她家好歹还天天能吃菜,一个星期还能吃上两三回肉呢!
“后面兄妹俩来了平江治病,恰巧和我认识了,我用中医给这妹妹治病,医药费省了不少,日子也慢慢好过了,不过妹妹心态特别好,每次做完化疗都会安慰哥哥,从来不怨天尤人,就算吃白水煮挂面也吃得津津有味。”
叶青青嘴角抽了抽,她真没说谎,甜甜之所以吃白水煮挂面也吃得香,是因为她压根没吃过好吃的,后面到了她家,吃到了好吃的后,对她哥的白水挂面嫌弃得不行。
叶梦佳突然多了些信心,这个漂亮姐姐连白血病都能治好,一定也能治好她的病吧?
“青青姐,你能治好我对吧?”
“这个我不能保证,不过我会尽力的,肯定会让你比以前好很多,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觉得愧疚?”叶青青突然提问。
叶梦佳手抖了抖,没有之前那么排斥了,但还是不肯说,叶青青继续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爸爸妈妈的拖累?因为你的病花了很多钱,那些钱都是你爸妈辛辛苦苦挣回来的,如果没有你,你爸妈和哥哥能过很好的生活,现在却只能过苦日子,对吗?”
每句话都说在了叶梦佳的心坎上,她眼眶又红了,点了点头,小声道:“爸爸以前抽利群,现在只抽两块钱一包的烟,妈妈自从我生病后,就没买过新衣服了,哥哥本来想考美院的,可他主动放弃了,打算考师范大学,因为那个学费低,但我知道哥哥并不想当老师,都是因为我……”
第2500章 因为爱
叶梦佳心门打开,话多了不少,“我们家以前是村里最富的,可现在却欠了外债,好多亲戚都不和我们来往了,怕爸爸妈妈借钱,我……我其实不想治病了,那些药一个月要好几千,还治不好我的病,爸爸妈妈和哥哥还过得那么苦,都是我害了他们……”
小姑娘边说边流眼泪,她真的希望自己得的是死人的病,而不是这种用钱续命的怪病,看到爸爸妈妈这些年背越来越佝,她真的很想去死,可她又没那个勇气自杀,她太没用了。
叶梦佳说了很多,有很多话是重复的,大概意思就是她觉得自己拖累了全家,是家里的负累,甚至想去死,这是很不好的想法,这是抑郁症的早期症状,要是不及时开导,病情会越来越严重,比强直更可怕。
但也说明叶梦佳是个很懂事的孩子,正因为太懂事了,所以才会有这么重的心理负担。
叶青青又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眼泪擦擦,哭出来心里好受些,我明白你的意思,也很理解,但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父母和哥哥肯定很爱你,他们根本不觉得你是拖累,一心只想治好你,就算暂时吃点苦算不了什么的,只要你能好好的,他们肯定甘之如饴。”
“可我心里难受,我想让他们过好日子。”
“那你就更应该振作起来,好好吃饭,加强锻炼,其实你的强直并没那么严重,反而你的挑食和忧伤让你的身体更差了,如果你不调整心态,你的身体会越来越差,甚至可能死亡,你连报答你父母的机会都没有,怎么让他们过好日子?”叶青青语气严厉了些。
叶梦佳面色大变,叶青青的话敲醒了她,如果她死了,根本没机会报答爸妈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把身体养好,我认识不少得强直的人,他们都生活得很好,正常学习工作交朋友,而且都很优秀,他们的家人也都过得很好,我觉得你也应该向他们学习,养好身体的同时,努力学习,争取考上好大学,将来你有出息了,你父母才能过上好日子,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