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飞瑶不到三皇子府,她只以为今日女儿要进宫谢恩,但其实她的女儿北宫千宁,此时正在三皇子府里坐立不安。
原来,昨夜回到王府,百里和治才告诉她,苏玉海父子跑了,早在送布阵师进翊坤宫的前两日,苏玉海父子俩就悄悄地离开了皇都,到目前还未被抓到。
“怪不得,怪不得,我说事情怎么跟剧情不一样,原来还有这样的曲折。”北宫千宁听到这个坏消息,立即想到《帝台印》。
“具……晴……宁儿说什么?”百里和治不明,人早已恢复的往日的冷肃。
北宫千宁赶紧纠正:“我是说,这种巨大的情况,确实是苏玉海能搞得出来。”
百里和治没有那么好糊弄,不过他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难得两人有时间在一起,北宫千宁趁机谈正事:“殿下,如今苏家倒台了,也该到贵妃娘娘正妃中宫的时候了,不知殿下可有合适的法子?”
百里和治眼底闪过一摸复杂:“宁儿确定,当年跟父皇一起开启帝台印的人,是母妃,不是苏恬?”
“我,我梦见的,确实是如此。”北宫千宁生怕三皇子不信,又强调了一下:“而且不止一次梦见,玄凌子大师的话,似乎也是怀疑苏恬的皇后身份的。”
百里和治攥紧了拳头,这事情他做了不少调查,但不管是哪一条,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父皇和母妃到天目峰,再次按压帝台印,以证明真伪。
可是这事情很难办,首先需要合适的理由,若是父皇和母妃真能开启帝台印,那就能证明当年苏家兄妹作假,欺君罔上二十余年。
其次,若真能开启,母妃又如何自处?母妃当年必是知情的,可她为何知情不报?知情不报也是欺君啊。
再次,若是不能开启,那么日后母妃如何立足?他和端柔妹妹又如何自处?
而不管是哪种结果,大夏皇族必是颜面尽失。
“只能等你我等人上天目峰时,设计让父皇和母后再次验明。”百里和治思考了许久,最后也觉得这个唯一的办法。
北宫千宁辗转反侧了一整夜,清晨醒来后还是晕乎乎的,还好昨夜太后娘娘心疼她,让她今日在王府休息一天,明天再进宫谢恩。
难得不用再宫里“养伤”,眼来着准备到母亲成亲的日子,北宫千宁很想上街给母亲准备礼物,可是昨晚在芝兰宫宴上,她再次“瘸腿”,所以她只能按照太后娘娘的吩咐,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养伤”。
可是这一天里,北宫千宁还是被打扰了,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昨夜的芝兰宫宴,她大放异彩,成为大夏国新一届秀女中的佼佼者,还晋封了郡主,得到太后的严令呵护。
因此这天一大早,便有好些人到三皇子府,递上帖子要拜访北宫千宁。
因为有太后的呵护懿旨,皇都三大顶尖势力又刚刚垮台,北宫千宁不想太惹眼,她以太后命她养伤为借口,决绝了所有的拜访者。
有太后懿旨在,这些人也不敢硬冲进三皇子府,不过他们见不到人,却写了信跟着礼物一起送进王府。
北宫千宁逐一看了这些信,了解了这些信大致分为两类,一类是恭祝她晋封郡主,另一类是道歉信,说是他们以往瞎了眼,说了她哪些不敬的话。
根据了解的情报,北宫千宁趁机做了梳理,记住哪些人可以结交,哪些人不合适结交,哪些人必须时刻提防着。
这一天一直到夜里睡下,北宫千宁都没有见到百里和治,也没有见到卢公公和他的侍卫和伴读。
第三日一早,吃过早饭后,北宫千宁便进宫谢恩。
宫里已经是熟门熟路,苏恬已经被架空,没有哪个嫔妃敢惹北宫千宁,谢恩一事很顺利,之后便是坐在寿康宫闲聊。
太后先过问北宫千宁的腿伤,北宫千宁特意踮脚走了几步给太后看:“太后娘娘您就放心好了,宁儿的腿儿其实不是真的还伤着,瘸腿只是因为受惊吓罢了,是一种心理障碍。”
因为北宫千宁的腿伤,心理障碍这个词,整个后宫上至太后下至宫婢,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听了北宫千宁的话,太后乐呵呵地笑了:“不是真的伤就好,以后哪个再敢吓着你,哀家一定打断他的腿。”
“有太后娘娘罩着,宁儿不怕被吓着。”现在的北宫千宁,已经敢于跟太后撒娇了。
婉贵妃趁势把点心往前递过去:“宁儿,三日后便是数科考试,别的事儿你暂且放着,赶紧把伤养好,把数科考好了再说。”
北宫千宁从善如流,从婉贵妃手里愉快地接过点心,然后立即吃起来,并对它大加赞赏。
北宫千宁知道,婉贵妃不会立即找她麻烦了,但是随着苏恬皇后的势力越来越削弱,只怕苏恬皇后会来一个鱼死网破。
婉贵妃和苏恬皇后的矛盾,到底是什么呢?上一届的选妃,苏恬是用什么方法成了皇储妃,而身负凤命的钟紫雪,为何甘心做个侧妃?
趁着呆在皇宫的机会,北宫千宁觉得,应该在宫里多走动走动,说不准还能听到一些线索。
至于数科考试,北宫千宁还真不放在心上,一来她有现代数学为基础,比这群古代贵女的数学水平高多了,二来经过国子监祭酒吕欣然的辅导后,她大概了解了上几届选妃大考的题型,三来是她对成为皇子妃的兴趣并不大。
北宫千宁想着如何帮婉贵妃正位中宫,好恢复三皇子的嫡子身份,从而堵住二皇子想娶她的后路。
婉贵妃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北宫千宁,心中的震惊和一丝怒火,也逐渐消散。
人家北宫千宁都替她化解尴尬了,婉贵妃一个后宫宠妃,还能跟北宫千宁计较什么?便是要计较,那也是要找自己的儿子去说,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跟儿子聊过他的亲事。
想到这个婉贵妃是很沮丧的,百里和治这个儿子,性情实在太清冷,他看起来对她很孝顺,可是一提到亲事,他从不愿意跟她聊起。
前几年宫里给他府里送去两个美人,他不仅碰都没碰过,居然还让她们去干粗活,而送到其他皇子府里的美人,早就成了各府的妾室,大皇子府和二皇子府的还生下了孩子。
婉贵妃表面看起来端庄柔婉,别人看到盛宠不衰,可谁又能想到,她除了背负大半辈子的屈辱外,生的儿子还那么清冷,跟她好像隔着十万八千里。
要命的是,以前她这个儿子不近女色,现在他好不容易看上了,那人却是北宫千宁。
这个北宫千宁,是她千方百计把她阻拦在皇室之外的人,偏偏她儿子就是喜欢她,而二皇子果然如她所担心,以嫡皇子身份来抢夺北宫千宁,好在她的治儿已经先下手为强,把北宫千宁纳入自己羽翼之下。
只是她这个清冷寡言的儿子,选妃大考才刚开始,他怎么就在朝会上宣言,此生只娶北宫千宁一人呢?哪个皇子不是按照祖制,去了正妃后,还要纳相应数量的侧妃和妾室?
婉贵妃觉得自己着实命苦,欣喜的日子还没过上几天,新的烦忧又扑面而来。
若说值得安慰的,便是女儿端柔公了,这个女儿,性情更她一样,虽然是宠妃的女儿,可从未像媏怡公主那样蛮横,她的这个女儿,自小就那么懂事乖巧。
婉贵妃想起两位公主,其实两位公主也正想着北宫千宁,这不,在婉贵妃离开寿康宫半个时辰后,媏怡公主就在一众嬷嬷和宫女太监的陪同下,咋咋呼呼地闯进寿康宫。
媏怡公主人刚到宫门外,就大嚷大叫起来:“北宫千宁,你给我出来,你这个杀人犯的女儿,你跟你那个下贱的娘一样,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贱东西。”
寿康宫何时容许这等污言秽语?只是太监们不敢拦住这位嫡公主,媏怡公主得以顺畅地冲到偏殿。
偏殿里一个人都没有,连下等宫女都不见一个。
媏怡公主又气势汹汹折回正殿,正殿里只有两个丫鬟在忙活。
“说,北宫千宁呢?”媏怡公主手中拿着一把剑,直指离她最近的宫女欣儿。
欣儿面如惧色,只是平静地如实相告:“青阳郡主去御花园赏菊花了。”
“哼。”媏怡公主冷哼一声,随即转身离开,迈出寿康宫宫门时,还在门板上狠狠地刺了一剑。
守门太监脸上的肌肉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这个端怡公主已经不那么得太后娘娘宠爱了,她居然还敢在寿康宫撒野,如今苏皇后和如家颓势已现,她却还不夹起尾巴。
端怡公主持剑闯寿康宫之事,已有宫人快速去禀报太后和婉贵妃。
而三皇子百里和治安插在寿康宫的人,也飞快地跑去跟他通风报信。
百里和治在早朝结束后,本来是决定立即到寿康宫看望北宫千宁的,只是由于北宫千安送来了密信,说是在北面发现了苏玉海父子的踪迹,他还在御书房跟皇上商议此事。
听到媏怡持剑找北宫千宁的消息,百里和治立即跟永昌帝耳语后,便拼了命的往御花园跑,生怕太后和北宫千宁有个什么闪失。
百里和治并非担心北宫千宁的安慰,因为他知道北宫千宁的武艺,远远高于媏怡公主,他是担心万一太后有个闪失,北宫千宁受到牵连。
不过毕竟寿康宫离重华宫有些距离,不等百里和治赶到御花园,媏怡公主就先闯进了御花园。
这时媏怡公主是闯进御花园,看到北宫千宁,媏怡公主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她朝着北宫千宁直奔过去,嘴里还叫喊着难听的话:“北宫千宁,你这个没爹疼的野丫头,你这个勾.引人的人小妖情,你害了我母后,还妄图勾.引我哥哥,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
“保护太后娘娘,保护青阳郡主。”太监和宫女们大声叫嚷起来,他们纷纷护住太后和北宫千宁,同时拦住失去理智的媏怡公主。
太后是皇上的生母,身份何等尊贵,宫人们不可能让媏怡公主伤到太后。
青阳郡主不仅深得太后和皇上喜爱,她还是三皇子独宠的人,她在宫里的身价,已经超过了媏怡公主。
如此尊贵的人物,太监和宫女们心里很明白,势必要重点保护好,若是青阳郡主有个闪失,他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媏怡公主无法靠近北宫千宁,她就隔着人群打骂起来:“北宫千宁,我和我母后跟你无冤无仇,我外祖家跟你也是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得我们苦不堪言?你们北宫家孤儿寡母势单力薄,你以为你能坐稳三皇子妃的位子吗?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