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本候还湿着呢

一睁开,入目的就是简陋无比的小木屋。屋子里就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连椅子都没有。除了这几样外,最显眼的就是桌上一堆衣物了,看得出来全是小孩子的。

佟子贡下意识的想起身,可动了动才发现后腰的部位有痛感,而他这是才想起之前发生的事。

“紫弦——”小木屋里并没有女人和孩子的身影,他坐起身准备出去抓人。这死女人,该不会又跑了吧?好不容易逮到她,要是让她跑了,那他岂不是还要在这鬼山里寻找?

“吱嘎——”房门突然被推开。

“……”看着抱着孩子进来的女孩,佟子贡突然哑口,直愣愣的盯着她,莫名的,在这一刻他心跳突然有些加快。是有些意外,她竟然没跑。

紫弦进了屋,只是冷漠的看了他一眼,随即走到床尾将孩子放了上去。小家伙似乎不想离开她,挨着床面小脑袋就扭来扭去,仿佛不舒服一般。她赶紧伸出手轻轻拍起他的小心口,嘴里温柔的轻哄道,“蛇娃乖……快快睡……”

很快,小家伙睡踏实了。

紫弦也没离开,而是坐上了床头,然后冷眼看了一眼屋中的男人,“别大声说话。”

看着儿子纯真的睡颜,佟子贡一肚子里的话都卡在喉咙口。他当然不想惊扰儿子睡觉,这女人,说得好像这不是他儿子一样。看看儿子那张脸,谁敢否认这是他佟子贡的种。

扶着腰,他坐回床上,这里除了床可坐外,没其他地方可坐了。可以不打扰儿子睡觉,但他确是有许多话要说,所以只能压低嗓音。

“那个……我去你家提亲了。”

“哦。”紫弦也并没有不理他,只不过对他的人以及对他说的话似乎都不感兴趣。

佟子贡皱眉,“你都不问问你爹娘同意了吗?”

紫弦头也没抬,眸光专注的看着床上的儿子,但回答的却很肯定,“他们是不会同意的?”

或许是因为她的态度,也或许是因为她回答得如此笃定,佟子贡有些怒,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为何?本候有何不好的?本候都拿出诚意了,对你来说,难道做本候的女人就那么难吗?”

紫弦抬起头,看着他的眸光依旧冷漠,“我不喜欢你,就这么简单。至于我爹娘,在没经过我同意之前,他们也不会随便把我嫁了。”

佟子贡握拳,瞪着她咬牙切齿,“为何?像本候这样的男人已属世间少有,为何你就不喜欢本候?”

他能追到这里来,紫弦心里多少也猜到一些原因。就他这样的人,肯定是在她爹娘面前吃了闭门羹,心里不舒坦,所以想把气撒到她头上吧?她倒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去提亲,原本她想躲一阵子的,看来,现在是没必要了。这个男人没其他特别之处,不过死缠烂倒是很在行。今日若不把他们之间的事说清楚,估计这男人会一直纠缠下去。

对他的自夸、自信、自傲,紫弦真没放在眼中,在他说完之后甚至扬起了一抹讥讽似的笑,“侯爷,你身上没我喜欢的东西,我自然喜欢不上你。”

佟子贡指关节握得咔咔作响,要不是床上儿子可爱的小脸提醒他要冷静,此刻他早都吼上了,“那你喜欢何样的男人?”

紫弦抬头望着房顶,“我喜欢专情且长情的男人。”

佟子贡眸光沉了沉,“难道本候还算不上?”

紫弦突然‘哧’一声冷笑起来,“侯爷,别开玩笑了,我见过你光屁股跟女人睡在一起。”

闻言,佟子贡整张脸比抹了粪还臭。与其说他此时是在愤怒,不如说他内心有些难堪,像是做了亏心事被人抓包一样。

紫弦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脸,“你还有何话可说?”

佟子贡突然举起手来,“本候发誓,那天晚上绝对没有碰过那女人。是她自己爬到本候床上的,本候同她之间绝对清清白白!”

紫弦‘呵呵’起来,嘴角嘲讽的弧度更大,“侯爷,你没忘记我同你是在红庄认识的吧?侯爷能出现在那里,难道也是清白的?”

“清白!”佟子贡想都没想的点头,回得异常响亮,“本候绝对是清白的!本候只是陪客商去红庄谈事,从来没有碰过那里的女人!”顿了顿,他小心翼翼的瞅着紫弦,“除了你之外……”

“呵呵……”紫弦掩嘴笑出了声,可惜她笑声不是高兴,而是极度的冷笑,“编,继续编。”

佟子贡脸黑,“你以为本候在说谎吗?本候都指天发誓了,难道本候还是骗人的不成?”

紫弦摇了摇头,突然抿唇不语了。专注的看着睡觉的儿子,她又变得冷漠起来。

佟子贡挪了挪屁股,伸手将她手腕抓住,紧敛的黑眸有着怒气,也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情绪,因为声音低沉,所以嗓音听起来格外磁性,“小弦……本候是真的想娶你……你就跟了本候可好?本候发誓,以后绝对不会看其他女人一眼!你要什么只要开口,本候绝对不会二话,哪怕你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本候也想办法为你摘取!”

紫弦也没有挣脱他力大的手,只不过一双大眼冷漠的看着他,突然问道,“你想要蛇娃吗?”

佟子贡愣了一瞬,随即点头,“要!本候的儿子本候肯定要!”

紫弦‘嗯’了一声,“那你带走吧。”

佟子贡心中一喜,但随即又发现不对劲,“那你呢?可是答应跟本候了?”

紫弦摇头,眸光从他脸上移开又落到儿子的脸上,“以前我觉得养个孩子很容易,所以我将孩子留下。可蛇娃出生以后我才发现,养一个孩子好难。我无法向世人坦白他的身世,将来就算他长大了我也交代不出他的来历,他跟着我只会受尽委屈,也有可能吃不饱、穿不暖。”

佟子贡整个人都僵愣起来,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侧脸。

紫弦低着头,豆大的泪水从脸颊上滑落,滴到儿子的襁褓上,“我高估了自己,我一直以为凭我在山中生存的能力我能将蛇娃养大成人,可是带蛇娃到了山里后我踩发现一切都不是我想的那样。我不敢让他面对世人,只有将他养在山里,可是山里……作为他的娘,我怎能看着他如此可怜的活在山里?”抬起头,她已是泪流满面,浸湿的双眼似乎失去了焦距,涣散而又充满了痛苦,“所以我请你带他走,给他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给他一份体面的人生。”

佟子贡脸色由白变黑,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你这该死的女人,你是存心折磨人的对不对?你先是抛弃本候,现在又要抛弃儿子,本候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一个抛夫弃子的女人!你说,本候上辈子如何欠你了,你非要如此对待本候?”

因为他的咆哮声,床上睡得正熟的小家伙突然惊醒,瞬间‘啊啊’的哭了起来。

见状,紫弦赶紧将他抱起,搂在怀中一边拍着他小身子一边摇晃,嘴里焦急的轻哄着,“蛇娃不哭……蛇娃不哭……”

“啊……啊……”小家伙哪里听得进去,眼都没睁呢,哭得就跟被打了似的,不管紫弦如何哄、如何摇晃,那哭声震天,压根就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紫弦胡乱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突然扭头对着床上的男人冷声命令道,“你转过身去!”

“做何?”佟子贡不满的瞪着她。不过因为儿子的哭声倒也让他冷静了下来,尽管一肚子怒火还没发泄,可眼前的情景哪里是他发火的时候,毕竟儿子是最重要的。

紫弦怒道,“我要奶孩子,麻烦你转过身去!”

佟子贡愣住,“你……”

迎着女人喷火的目光,再看儿子哭得满脸通红的样子,他咬了咬牙,最终还是转过了身。

有何好看的?不就是那点东西嘛!又不是没看过,有何好稀奇的?

想归想,可脑海中的一幕让他莫名的咽了下口水。这女人性子是不怎么好,不过身子倒长得极好。白花花的,还真是诱人……

听着儿子减小的哭声,他偷偷的转过头,做贼一般的看向正在奶孩子的女人。可惜只能看到一个后背,其他啥都看不到。

哼!瞧那小气的劲儿,好像谁稀奇似的!

小家伙总算安静了,含着奶水也再次睡了过去。

紫弦小心翼翼的将他重新放在床上,又轻拍着他哄了片刻,这才松了一口气。

佟子贡这下没敢再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跟这个女人一说话就会失控,主要是这个女人太不会看脸色,而且也从来不将他看在眼中,一同她说话,他就有想掐死她的冲动。

不过现在这女人还不能死,她要死了,那他儿子就没口粮了,这荒郊野外的他拿什么喂养儿子?

某侯爷大度的表示,等把这女人哄下山了再动手!

等下山后就弄死她,后头把她排位往他府里一放,照样也是他女人!

想到这些,他心情总算有所好转,脸色也逐渐恢复如常。见女人依旧不看他一眼,他眸光沉了沉,索性倒到床上开始闭眼睡觉。被蛇咬过,现在伤口还痛着,他得把身子先养好……

给儿子掖好襁褓后,紫弦突然起身。

“去哪?”佟子贡睁开眼,不满的问道。

“外面走走。”说完,紫弦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小木屋。

佟子贡重新闭上眼,可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根本无法入睡,况且天都没黑,翻转了两圈,一点睡意都没有。抬头看了一眼床尾睡觉的儿子,他紧绷着脸起身,将儿子连同襁褓抱到他睡过的地方。

他也没急着离开,而是盯着儿子的小脸,难得认真的看上一回。眼前的儿子,如同缩小版的自己,从额头到下巴,没有一处不像他的。莫名的,他唇角扬起一抹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的笑意。果然是他的种,长得真迷人。

回头看了一眼门外,他脸上又沉冷了起来。扶着后腰起身,他也走出了小木屋。

在木屋左侧有块大石,见女人正坐在石头上发呆,他径直走了过去,很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边上些!”

紫弦挪了挪身子,并未搭理他。

两个人挨得很近,胳膊能碰着胳膊,当然,这离不开某个男人故意的小心思。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挨坐在一起,虽然环境不咋的,但某侯爷表示,感觉还不错。

对他有意无意的拿手臂碰她的举动,紫弦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睨了他两眼,不是她想挨着他,而是这地方就是如此简陋,没其他地方坐不说,她也不想动。

他们所在的位置除了右面是悬崖外,四周并没有茂密的树林,时值午后,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即便两人没有说话,可这气氛安静而美好。

“你说你不喜欢我,那你要如何才能喜欢我?”看着地上的坑坑洼洼,佟子贡突然低声问道。

“……”

“我都拉下脸来同你求好了,难道你就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

“我可以带走儿子,可他长大了要是问我娘在何处,我该如何跟她说?”

“……”

说到这里,紫弦依然没反应,佟子贡气急的瞪着她侧脸,“你倒是说句话啊,以为装哑巴就能解决一切?”

紫弦慢吞吞的看向他,“凭你的家世要娶个女人并非难事,我不介意蛇娃喊别的女人‘娘亲’。”

佟子贡黑脸,低吼道,“本候很专情的!”

紫弦冷硬的嘴角狠狠一抽,冷漠的眸光像看怪物般看着他。

佟子贡被她看得有些别扭,气呼呼得转过头看向别处,但嘴里还死咬着,“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没想过娶其他女人过门,就只是想娶你而已。”

紫弦扬了扬唇角,同样将眸光移向别处。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但没有先前那般和谐美好。

两个人就这么一动不动的坐在同一块大石头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房里响起孩子的哭声,紫弦才起身离开。

看着女人削瘦的背影,佟子贡眯着眼,心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就像吃了鱼被刺卡住一般,心里隐痛隐痛的。

眼看着正午的太阳变成了斜阳,可小木屋里却没有人出来。瞅着四处,佟子贡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种地方,先别说住人了,用何果腹才是最重要的。他已经吃了两日的野果子了,才不想再吃那些东西。可是……眼下也没有能吃的。

一手撑着后腰,一手揉着肚子,他迈着八字步像个孕妇般走进小木屋。这一看瞬间让他怔愣在门口。

这死女人,要睡觉也不喊他一声!还以为她在屋里陪孩子,结果她居然撇下他在屋里睡觉!

一种不平衡的心情滋生出来,他几步过去,想一巴掌把熟睡中的女人拍醒。可走近看到女人脸上的倦意时,他举在半空中的手突然僵住。

似乎感觉到有人靠近,紫弦突然睁开眼,见他举着手,眸光倏然变冷。可她也没动,似乎在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佟子贡别扭的收回手,目光从她白皙的脸上移到儿子脸上,“我看到有蚊子,我给儿子扇蚊子。”

紫弦抽了抽嘴角,“……”

看完儿子,佟子贡突然严肃起来,“本候两日未进食了!”

紫弦不仅嘴角抽搐,额头上更是有几条黑线滑下,“……”

瞧着外面的天色,她抿着唇起身走出了小木屋。

佟子贡也没追问她去哪里,猜到她应该是去找吃的。这都快天黑了,就算她不为他准备食物,她自己也要吃东西吧?

余光瞥到简陋的木板床上,只见襁褓里的小家伙在动,两只小手举得高高的,小脑袋扭来扭去。佟子贡走过去,俯下身盯着他看,正好小家伙睁开眼,黑漆漆的眼仁儿直直的望着他。

四目相对,刹那间,佟子贡看呆了。上次他也抱过孩子,可是上次他都没睁眼,这还是儿子第一次见到他。

想到什么,他突然站得笔直,然后双手摸了摸头、又摸了摸脸,确定头上脸上是干净的以后他又低下头整理自己的衣袍。他醒来的时候外袍就已经不见了,现在只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虽然有些破烂,但还算干净。

做完这些后,他这才又俯下身子,认真的同儿子对视,“那个……本候……我……我是你爹……”

两个月的孩子哪能说话啊,小家伙眼都不眨的盯着他看,宝石般的眸子又大又凉。

不见儿子有所反应,佟子贡抬起手用指腹碰了碰他的小脸,比鸡蛋还滑嫩的触感差点将他心都融化了,他情不自禁的咧开唇角,露出一口皓白的牙齿,“叫爹,快叫,我是你爹,快叫爹……”

小家伙突然撇嘴,被裹在襁褓的小身子又开始扭动起来。

佟子贡皱了皱眉,瞧着儿子的样子以为他难受,所以动手替儿子将襁褓解开。

而就在他准备将儿子抱起时,一股水柱突然从小家伙的身下射出——

“……”佟子贡躲避不及,整个胸膛顷刻间全湿了。盯着儿子的开裆裤,他愣了片刻之后瞬间大怒,“小兔崽子,敢尿你老子,信不信我打你!”

而此时,紫弦刚好进屋。

她没看到儿子尿尿,只看到某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对儿子破口大骂。

“让开!”她脸色一冷,几步上前就将男人推开。随即快速的敷在儿子身上,怒目瞪向身后的男人,“你要发疯去别处发,敢欺负蛇娃,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佟子贡也不甘示弱的瞪眼,并指了指自己被尿湿的胸膛,“这兔崽子尿我一身,难道不该教训?”

紫玄这才看到他胸膛上是湿的,于是赶紧替儿子检查起来,然后又是给儿子换裤子又是换襁褓,等给儿子收拾赶紧以后,她抱着儿子径直出了木屋。

看着母子俩就这么走了,佟子贡气急的追了出去,“死女人,本候还湿着呢!”

外面已经升起了火堆,火上烤着野兔。

看着紫弦抱着孩子坐到火堆旁,佟子贡也不客气的坐到她旁边,还用手肘撞了撞她的手臂,“你都给儿子换衣裳了,是不是也该给本候换换?”

紫弦冷漠的看向他,“你缺手?”

佟子贡怒,“信不信本候掐死你!”

紫弦面无表情的看向燃烧的柴火,“我求之不得有人杀了我。”

佟子贡诧异的瞪着她侧脸。眼前的女人有着白皙的肌肤,在火光的照射下,泛着红晕如同水蜜桃一般圆润、光滑、迷人。可此时她身上的气息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明明坐在火堆旁,但她浑身冷冷凉凉的。

对他的打量,紫弦几乎从不做反应,只是继续自言自语般说着话,“今日你不杀我,我照样也活不了多久。你都上我家提亲了,我同你的事早晚会被我爹娘发现,或许过不了多久整个柏君庄的人都会知道我未婚生子的事。与其被人指着骂我不知羞耻,不如给我一个痛快让我死得快些。我把爹娘得脸都丢尽了……”

佟子贡震惊不已,压根就没想到她居然有这样的念头。不等她说完,他猛得抓住她胳膊,激动的低吼起来,“你敢轻生试试,本候现在就掐死你!”

紫弦冷漠的看着他一眼,突然闭上双眼,并将下巴抬起,“动手吧。蛇娃我已经决定给你了,你现在不杀我,明日我也会从这里跳下去。”

“你!”佟子贡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却不知道要说什么。她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正是因为如此,他心里莫名的焦躁不安起来,明明火堆就在旁边,他就觉得浑身很冷,冷得他心口打颤。

看着眼前她冷漠的脸,一股狠劲袭上来,他突然用力一拉,将她和怀里的孩子同时拽到身上,手臂缠上她腰身将她箍得紧紧的,薄唇瞬间贴上她微开的红唇——

“唔……”紫弦来不及咬牙,被逼无奈的承受他侵犯。最重要的是他们身体间还夹着儿子,她不敢用手去推他,怕伤到儿子。

这一吻,原本只是一时冲动,可吻着吻着,佟子贡就变了,由开始的霸道变得温柔起来,哪怕怀中的女人生涩笨拙,他依然吻得浑然忘我,甚至欲罢不能。

紫弦哪里是他这个情场浪子的对手,被他纠缠得根本没一点招架之力。他们那一晚的记忆她最多能想起一些片段,至于后来,他们唯一有肌肤接触是那一次是他咬了她。而现在……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嘴里全是他陌生的男性气息,让她感觉自己都快不像自己了。

许是佟子贡抱得太紧,被夹在中间的小家伙突然扭动起来。紫弦这才惊觉自己被他轻薄了,一手搂紧儿子,她突然抬起另一只手,对着男人的脸颊扇了过去——

“啪!”

“无耻!”伴随着清脆的响声,是她气愤的怒骂。

佟子贡错愣的瞪着她,还不等他发火,紫弦将襁褓塞到他怀中,推开她转身就跑回了小木屋。

“该死的!”看着她跑开的身影,佟子贡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瞬间低吼起来。

“哇啊……哇啊……”而此时,在他怀中的小家伙突然嗷嗷大哭起来。

“闭嘴!”脸上的痛,让他对儿子都拿不出好脸色。

“哇啊……哇啊……”小家伙张着嘴很快就将小脸哭得通红。不仅哭,小脸还使劲的往佟子贡胸口上蹭。

“……”看着儿子的动作,佟子贡一肚子的火不得不压下。朝小木屋看了一眼,他赶紧起身手臂僵硬的抱着儿子望屋里跑。

木床上,紫弦手捧着脸,肩膀一抽一抽的。

佟子贡一屁股坐到她身旁,想将孩子递给她,“儿子饿了。”

紫弦没理他。

见状,佟子贡将襁褓放在床上,随即就伸手去脱她的衣服,嘴里不满的催促道,“儿子饿了,快奶他!”

“滚开,别碰我——”他那双不规矩的爪子一碰上她,紫弦炸毛似的将他推开。然后将襁褓抱起捂在怀中,背对着他以后,这才开始解衣服。

看着她冷冰冰的背影,佟子贡火大,“不就亲了你本候一下么,有何大不了的?你都同本候睡过了,连儿子都生了,还装什么矜持?”

紫弦头也没回的吼了出来,“滚——”

佟子贡脸色忽青忽红,双手紧握着,眸光凶狠的瞪着她后背,“姓紫的,本候警告你,再敢对本候不敬,本候绝对收拾你!本候今日就同你把话挑明了说,本候已经拉下脸跟你求好了,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听着他字字句句威胁的话,紫弦突然‘呵呵’笑出了声,只不过那笑声充满讥讽,刺耳无比,“姓佟的,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强取豪夺吗?也不看看这是何地方!”

要不是她怀中还抱着儿子,佟子贡真恨不得扑上去打她一顿。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没心没肺的人,好话她不听,难听的话她不在乎,简直就是油盐不进,要不是他命硬,都不知道被她气死多少回了。

最让他抓狂的是他拿她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奶完孩子,让他打了饱嗝之后紫弦才将孩子放在床上,小家伙饱了肚子后很乖,一点都不闹腾,睁着漆黑黑的眼仁儿望着上方的娘,

“蛇娃好乖……”紫弦低下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看着儿子的眸光明亮又温柔,同对待身旁的男人那真的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哼!”某侯爷在一旁黑着脸喷气。就算不喜欢他,可看在孩子的份上好歹也该给个好脸吧?要不是他当初辛苦耕耘,会有儿子吗?死女人,把他吃干抹净就算了,偷了他的种他也认了,可她就不该过河拆桥!

也不知道紫弦是如何冷静下来的,转过身再看向床边的男人时,她脸色突然好转,尽管不热情,可圆润的脸上冷漠的神色少了许多。

“侯爷,咱们谈谈吧。”

“……”佟子贡愣了愣,盯着她脸猛瞧,甚至有些提防。

紫弦端坐的坐着,双手放在腿上,两眼望着前方,“要我嫁给你也不是不可以,但我也有条件的。”

闻言,佟子贡一脸诧异,甚至有些不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你、你同意跟本候了?”

紫弦‘嗯’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可以跟你在一起,不过要先征得我爹娘的同意。我也事先提醒你,我爹娘不会轻易让我嫁人,如果他们对你有何要求,你只要做到了,那我就顺从你。”

佟子贡眼中一亮,“真的?你确定不是在玩弄本候?”

紫弦扭过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若不信就当我没说吧。”

佟子贡脸色一沉,“这可都是你说的,本候可没强迫你。如果本候答应了他们的条件,你就得乖乖跟本候!”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紫弦嘴角牵出一抹冷笑,“只要你做到了我爹娘所要求的事,我绝不反悔。”

……

听说佟子贡消失好几日了,从安定候府出来的下人们都在找他。

晚上临睡前,楚雨凉朝身旁男人问道,“爷,那货肯定是上山找紫弦去了。你说他一个人就这么上山,会不会被豺狼虎豹给吃了啊?”

晏鸿煊哼了一声,“吃了他倒好,省得他一天到晚没个正行!”

楚雨凉好笑的拿手肘撞了撞他,“你啊就口是心非,也不知道是谁暗中派人上山去找他了。”

晏鸿煊心虚的抿了抿薄唇,随后回道,“我不过是看在他一路上护你们有功罢了。”

楚雨凉偷笑。这两人明着一点都看不出是好友关系,其实背地里关系铁着呢。

夫妻俩正说着话,突然响起敲门声——

“师兄、姐姐……紫弦回来!”

听得出小南声音很急切,楚雨凉先坐起身,朝门口问道,“小南,出何事了?”

“姐姐,紫弦被大师兄罚跪了,快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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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和紫弦的事没法写到番外里,所以这两章重点给他们,下一卷是五年后,如果几笔带过,估计后面链接就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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