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七】
比起她的惊喜,晏鸿煊却是锁紧了浓眉,“所以让你安心静养,那一道滑脉不稳,为夫暂时也无法确定。”
楚雨凉有些鄙夷,“你不是学医的么?怎么连这都摸不出来?”
晏鸿煊黑脸,“为夫又不擅长这些!”他就摸过她一个女人,又没个比较,对这滑脉还真是不熟。
见他生气,楚雨凉‘哧哧’笑了起来。完了,她把人家‘鬼医’的面子伤到了。看着他越发黑沉的俊脸,她赶紧伸出双手,嘟嘴,“爷,求抱。”
晏鸿煊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明知她这娇样是故意装出来的,但还是弯下腰方便她抱着自己。
其实说起肚子里有两个孩子,楚雨凉惊讶过后,还是不怎么相信,突然问道,“爷,你说我要是真怀了两个,该如何办啊?”
她的话只是想告诉晏鸿煊自己没心理准备,可晏鸿煊听了后,脸黑得都想打她一顿板子了,额头抵着她额头,瞪眼怒道,“如何办?给为夫乖乖的生下来!”
楚雨凉见他误会,赶紧拿自己的脸蹭他的脸,笑道,“爷,我不是那个意思,人家的意思是夸你能干。”
闻言,晏鸿煊先是一愣,随即抿紧的薄唇突然咧开,墨眼中瞬间溢出一丝得意,甚至脸不红心不跳的道,“那是自然,为夫不厉害,你能怀上?”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本来这话题是她先开口的,结果一看到他眸中得意的神采,她反而不好意思起来,耳根都有些发烫,没好气的在他肩膀上打了一下,“你正经点行不?还能不能愉快的说话了?”
晏鸿煊立马绷紧了脸,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为夫要是不正经,现在还能同你说话?”
楚雨凉汗,“……”要不是舍不得,她现在都想将他踹床下去了。
分离几日,夫妻俩在一起就跟粘住一般,腻歪得不行。对于她腹中到底怀了几个,晏鸿煊表示很淡定,不管是几个,那都是他的孩子,她若一次多生,也能少一次十月怀胎之苦。
其实也不怪他之前误断,这喜脉本就不同于一般脉象,摸到的感觉就似调皮的孩子一般,那脉象滑利如珠,脉跳似数非数,加之在她怀孕初期时身子弱、脉象不稳,他更多的是关心她的身子和腹中孩子的情况,对于脉数并没在意那么多。所以现在多发现了一脉,他是惊喜,但惊喜过后更多的还是担忧。就她这样的身子,她能承受两个孩子带来的负重?
比起他的淡定,楚雨凉明显就兴奋多了。这阵子心理压力过重,就没一件让人顺心的事,如今听说肚子里兴许有两个孩子,就如同一阵暖风袭来把心里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吹走了一般,心里美得不行。
这一整日,不是晏鸿煊要赖着她,而是她赖着晏鸿煊哪都不让他去,就像是要把这几日的分别给补起来似的。
晏鸿煊拿她也没法,在他眼中,现在谁大也没他家女人大,她让陪,他哪有不同意的?
这一头,夫妻俩腻腻歪歪、甜蜜得不行,而在宫里,却又是一番景象了。
昭王的尸体被送到宫里由华太后亲自料理后事。
看着棺木中僵硬的孙子,华太后悲痛欲绝,几次晕厥过去,宫里一边忙昭王的后事,一边还要忙着伺候她,就他们祖孙俩,都快把寝宫里的人折腾成狗了。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心情一般人理会不到,一想到自己从小疼爱的孙儿就这么与她阴阳相隔,华太后几次醒来都哭得泣不成声——
“我的翔儿啊……你死得太惨了……”
寿安宫里,只要她苏醒过来,那一声声悲痛的呼喊声,就让见者揪心、听者垂泪。抛开其他,就凭她对昭王的这份疼爱和不舍,还是让人感动的。
宇文娴清在昭王入殓出殡那日才前去送了一程,但对于她的到来,华太后并不领情。当着各宫嫔妃和皇子、公主的面,直接将宇文娴清这个皇后给拒在了门外。
要说华太后现在最恨什么,除了恨杀死昭王的凶手外,就是宇文娴清和晏子斌母子俩了。她恨不得杀了这些人,又如何能让自己恨的人出现在昭王的灵堂前?
对于华太后和宇文娴清,宫里的人早就见惯不怪了,这两个同为大晏国最为尊贵的女人,斗了十多年,要是哪天这婆媳俩能和睦相处,那才叫怪事呢。更何况昭王一死,华太后就等同于白费了多年的心血,眼睁睁看着太子的地位无人可及,凭华太后的性子,估计更不甘心。
而面对华太后的厌恶,宇文娴清表示毫不在意,现在的她心里那个得意简直就是没法形容的。
昭王死了,如今这皇位稳稳妥妥的就属于她皇儿了,看在华太后失去爱孙伤心欲绝的份上,她可以忽视华太后对她的恨意。在心里,她甚至巴不得华太后因此噩耗而一命呜呼,如此一来,不费一点功夫就能让她少了这根眼中刺、肉中钉。
不过在昭王下葬皇陵之后,发生的事也的确和宇文娴清期望的差不多——华太后因痛失爱孙一病不起。听说昭王妃已经搬到了宫里,日夜不离的在她身边服侍着。
尽管华太后还没死,可对这样的结果宇文娴清也算相当满意了。这一阵子,她就如同喜事降临一般,精神、气色都好得不得了。心里一高兴,连遇鬼所产生的阴影都消失了。
凤鸾宫里,每每提起昭王惨死的事,宇文娴清都乐得合不拢嘴,心腹大患就这么没了,是真没了,看以后谁还敢跟她的皇儿争夺皇位!
“母后,臣儿不懂,为何皇兄就不严惩杀害昭王的凶手呢?”五公主晏欣彤还有些不甘心,“虽说昭王有过在先,可的确是死在贤王妃手中,为何皇兄要放过她?皇兄不是想除掉那楚云洲吗?何不借这个机会将他们楚家满门抄了?”
听出她话中饱含不甘,宇文娴清抬手示意她冷静,并认真的说道,“彤儿,你太浮躁了。”
晏欣彤表示不服,“母后,臣儿可是在为皇兄着想。那楚雨凉杀害皇子,这是事实,即便有各种理由为她开脱,可她也难逃这杀人的重罪。如此放过他们,臣儿就是觉得太可惜了。”
见她还钻在小心眼中,宇文娴清语重心长起来,“彤儿,你是没看到那日的场面,那楚云洲一时半会真不是我们能对付得了的。你皇兄不是不想除掉楚云洲,只是楚云洲的势力在那摆着,倘若你皇兄当日冲动一步,今日该哭的就不是太后、而是我们了。楚云洲的确让人嫉恨,可凭你皇兄今日的势力却仍然拿他没辙,好在昭王现在死了,也不怕楚云洲再支持昭王上位。说起来,我们还真应该感谢贤王妃,要不是她为我们除去昭王这个心头大患,你皇兄恐怕还得和昭王斗下去。更何况,为了楚云洲的事,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你皇兄不追究贤王妃杀人之罪,也不过是想先平息这场混乱罢了。”
因为是昭王挑事在先,又有那‘天降大祸’的谣言,可以说直接庇护了贤王妃的杀人之过。他们何尝不想借机除掉楚云洲,可就怕这事越闹越大,到时候没法收场。还不如放贤王妃一马,以缓和京城百姓的情绪。
尽管觉得自家母后说得在理,可晏欣彤还是有不放心的地方,“母后,恕臣儿多心,我们已经得罪了楚云洲,虽说昭王一死、皇兄暂时少了一个心腹大患,但您可别忘了,贤王可是楚家的女婿,万一楚云洲要辅佐贤王上位,那该如何是好?”
闻言,宇文娴清突然掩嘴轻笑起来,“彤儿,你这就是多心了。”
晏欣彤撇嘴表示不服,“母后,臣儿怎的多心了?臣儿可是在替皇兄担心。”
宇文娴清笑中带着一丝不屑,“楚云洲可怕,可贤王有何可惧的?他才入朝多久?就算楚云洲要辅佐他上位,他也不成气候,更何况,贤王在朝中并无人脉,除了楚云洲,怕是没一个大臣会站在他那一边。彤儿,虽说你的担心是对的,但贤王要和你皇兄争夺皇位,只能说他是自不量力。”顿了顿,她突然想到什么,随即笑得更加轻蔑,“彤儿,那贤王根本就不是个担大事的人,想必你也应该听说过,自打贤王妃娶了那楚雨凉之后,他就跟捡了个宝似的,除了整日里陪着那楚雨凉,几乎就不做其他正事。你说,一个只知道黏糊女人的男人,能有何出息?”
听到此,晏欣彤这才消除了一些心思,点头道,“母后言之有理。”
那贤王也的确不像个能做大事之人,有关他陪同贤王妃赏花弄鸟的事她也听说过。而他同那楚雨凉成亲也有数月了,也没听说楚云洲在父皇面前力荐他、帮他说话,若贤王对皇位有心,那在他娶了楚雨凉之后就应该有所行动的,不可能一点作为都没有。
他没有一番大作为,就算有楚云洲鼎力相助,朝中的那些大臣也不会支持他上位。
……
对于自家男人的毫无作为,某个在家养胎的女人压根就不在乎。自家男人好不好,别人说了不算,她自己清楚就行了,自家男人是强是弱,别人那是猪油蒙蔽了双眼,她自己看得明白就行了。
更何况,她现在正是待产之时,就巴不得自家男人时时刻刻守着她,皇位神马的,比得上她肚子里的孩子?说她自私也罢,说她没安全感也罢,反正她现在最想的就是他能在她人生最重要的时刻陪着、伴着,一起见证孩子的成长、一起等待孩子的诞生。
至于生计问题,她其实也有考虑过,可某爷自己放的话出来,说让她不必担心没银子养孩子,就算她生十个八个,照样能养得起。
有他亲口保证,她还想什么啊?现在什么都不重要,把孩子生下来才是最为重要的。
京城的谣言风波逐渐平静了下来,昭王之死尽管动静很大,可人已经死了,且是他自寻死路的,怨得了何人?如今百姓的注意力又回到了至今晕迷不醒的晏傅天身上,继续猜测着皇上何时能醒过来。
对外面的事,楚雨凉现在关注得并不多,在府里该吃就吃、该睡就睡,日子平静不说且还带着一种惬意逍遥的感觉。她其实也清楚,如今的太平日子只是暂时的,楚云洲被软禁、数千将士围堵宫门、昭王之死,给了宫里那些人一记警告,太后失去爱孙气焰受损,而太子因为昭王之死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所以现在他们夫妻、甚至是楚府,终于能过上安宁的日子了,尽管这只是暂时的,但起码短时间内她这个孕妇不用再担惊受怕。
小南也从许志家接回来了,考虑到他那美人胚一般的脸爆过光,晏鸿煊亲自给他易了容。如今的他虽然模样不出色,甚至肤色跟许冬一样有些黝黑黝黑的,可那性子还是老样子,做什么事都带着三分小心、七分羞怯。每次楚雨凉都会忍不住调侃他,说他再这样羞羞答答的,以后不好找媳妇。每次小南都会把头埋到胸前,只露出两只红彤彤的耳朵。
楚秀清因为救楚雨凉而被昭王伤到肋骨,尽管没有性命危险,可伤及筋骨也不是小事,哪怕有晏鸿煊亲自医治,但也需要静养一段时日。楚云洲已经送了书信去她的夫家丁家,将她受伤之事告知了丁家并希望丁家能谅解她的迟归。
这日午后,楚雨凉在晏鸿煊陪同下在花园里晒太阳。
无聊之下,她想到楚云洲的终身大事拖延着还没解决,不禁望天惆怅,“爷,你说要给我爹找个什么样的女人才适合啊?那老头儿脾气硬,又性冷淡,如果随便找一个女人吧,估计不是他看不上人家,人家女的恐怕还会嫌弃他。”
府里是还有三个小妾,可那三个女人是王氏给楚云洲找的,楚云洲压根就没把那三个女人当一回事。不是她要管楚云洲的闲事,而是她觉得楚云洲才四十多岁就‘守寡’,有点可怜不说。最主要的是她以后要带孩子,哪有那么多时间再去帮他料理家事?找个女人名正言顺的为他管家,这是很有必要的。
按照习俗,这个家是得有个儿子,只要楚云洲再有儿子,才能彻底的放下那些伤痛。
当然了,她想的这些最终还是要经过楚云洲自的同意才行,他不点头,难不成让女人把他给那啥?
晏鸿煊坐在她身旁,翻书的动作一顿,没好气的斜睨了她一眼,“你把自己身子顾好就行,别成天没事找事。”
这女人,一点都不知道安分!这才消停了几日,就又想整事出来了?
只听说过有些女人给夫君找小妾的,还没听说过女儿要给自己爹找女人的,还是为自己找继母……
楚雨凉从躺椅上撑着要起身,嘴里不赞同的道,“我怎么就成没事找事了?你看那老头儿一个人孤孤单单的不觉得可怜吗?”
晏鸿煊将手中书本放下,一边小心的扶着她起身,一边冷声训道,“你就不怕继母过门又是另一个韩氏?”
楚雨凉反驳,“哪可能?要是有女人像韩娇那样,我才不让她接近我爹呢。”
晏鸿煊冷哼,“你能看穿别人的心思?”
闻言,楚雨凉突然沉默了。
这好像是有点难度……
谁知道遇到的女人会不会又是另一个韩娇,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加上楚云洲身份不凡,想接近他的女人能没有点心思?
见她不说话了,晏鸿煊又怕她郁结在心,于是赶紧转移话题,搂着她问道,“饿了吗?”
楚雨凉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点头,“好像有点饿。”她这两天胃口突然变好了,许是太闲的缘故,没事的时候就老想着吃。
晏鸿煊朝一旁递去一眼,“岳嬷嬷,拿些吃食过来。”
岳嬷嬷赶紧应声,“是。”
看着岳嬷嬷快速的往厨房去,楚雨凉想叫住她都晚了一步,于是拉长的脸望着身边男人,“爷,我刚用完午膳还不到一个时辰,你确定不会积食?”
晏鸿煊面无表情的回道,“不是你说饿的?”
楚雨凉嘴角抽了抽,“我只是觉得饿,可没说还能吃得下啊。”
晏鸿煊颔首,“觉得饿那就一定是饿了。”摸了摸她肚子,他说得更是一本正经,“应该是孩子饿了。”
“……”楚雨凉淌汗。敢情她肚子里的孩子能直接吃东西?抓着他手摇了摇,她皱眉纠结道,“爷,你确定不是把我当猪养?”
晏鸿煊没好气的瞪她,“为夫不会抱着猪睡觉。”
“……”楚雨凉擦汗。想想,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可哪里不对,她又说不上来。
怕她再纠结吃与不吃的问题,晏鸿煊一手搂着她,一手又拿起书本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担心她身子弱对孩子不好,这几日他有在她食物里下药,就想着让她胃口能变大一些。不是他嫌弃,她现在的身子是真的太瘦了,就她自己还感觉尚好。
很快,岳嬷嬷端了一些滋补的篸汤过来,还有一叠糕点。
看着碗里油花花的篸汤,楚雨凉先是抽了抽眼角,有种被戏耍的感觉。他们主仆合着是真打算为她增肥!
尽管篸汤看起来油腻,可口感却香滑不腻,汤里的肉被刴成了肉沫,不需要她嚼,顺着淌一下就能咽进肚子里。明明知道吃太多不容易消化,可在食物面前,她还是投降了,不仅喝了两碗篸汤,还多吃了两块糕点。
待岳嬷嬷带着食盘离开,楚雨凉仰躺在躺椅上,摸着肚子直打嗝,“呃……呃……”
晏鸿煊倾身给她擦着嘴角,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眸中溢满了笑意。
楚雨凉闲下来,这才想起之前纠结的事还没结果,于是又问道,“爷,你说我爹的婚事到底该怎么解决啊?”
晏鸿煊眸中的笑意瞬间就没了,面无表情的问道,“今日我让人去买了一些山果,要不要尝尝?”
楚雨凉‘呃’了一声,随即忍不住瞪他,“你还真把我当猪了是不是……呃……”她都撑这样了,还吃?
晏鸿煊正色道,“据为夫所看,你这是饿嗝,估计是孩子嫌你没吃饱。”
楚雨凉一头黑线狂掉,都想动手把他正经的脸拍飞出去了,“爷,你确定你不是庸医?你确定你儿子没吃饱?呃!”
晏鸿煊朝她肚子看了一眼,颔首,说得一本正经,“为夫不会看错。”
楚雨凉忍不住在他胸口上拍打起来,“晏鸿煊,你以为你有透视眼啊!可恶,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这混蛋,就是故意转移话题的!
晏鸿煊突然倾身,扣着她后脑勺,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如此办法一样能让她闭上嘴……
三德匆匆跑进院里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火辣激。情的一幕,尴尬得让他赶紧停住脚步背过身,都不敢上前了。
躺椅上,夫妻俩吻得难舍难分,压根就没注意到三德跑了进来,还是身旁突然现出一抹小身影对着夫妻俩笑声提醒道,“师兄,来人了。”
楚雨凉余光瞥到某小师弟,特别是看到他一双纯净又带着羞怯的目光,囧得她都想找个地洞钻了。
而晏鸿煊这才放开怀中女人,抬起头朝院门口望去,没一点尴尬不说,俊脸还带着一丝不悦。除了这院子里的人外,其他人但凡来找她的,肯定都是来烦她的!
许是感觉到夫妻俩完事了,三德扭头偷瞄了一眼,但远处两大一小都望着他,他赶紧转过身跑上前去,“大小姐、王爷。”
楚雨凉尴尬的咳了咳,然后正色的问道,“三德,出何事了?”
三德自走到他们面前头都没敢抬,“回大小姐,是这样的,门外有一妇人说是要找老爷,小的觉得此人言语可疑,所以前来禀报。”
“妇人?找老爷?”楚雨凉一听,立马来劲儿了,难道楚云洲背着他们在外面跟女人搞上了?
想到这一点,她顿觉兴奋,赶紧撑着身子要起身。
晏鸿煊瞬间冷脸,犹豫着要不要找根绳子将她给绑了。想归想,他还是小心的将她搀扶起来,搂着她主动往院外走。他清楚得很,这女人压根就丢不掉这府里乱七八糟的事!
楚云洲出去了还没回来,三德也是没法才找到这边来,见夫妻俩离开,他赶紧追了上去。
这时代,但凡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扯上点关系,那这关系就不会正常,一个女人主动上门找楚云洲,楚雨凉的直觉就是他俩一定有啥奸情,所以连对方是如何模样都没问,就急匆匆的赶去了大门口。
只不过当她见到大门外的女人,突然就傻眼了。
对方的确是个女人,看梳妆,还是个嫁了人的女人,看穿着……一身粗布、还打满了补丁,背上背着个背篓。不是她看不起对方,而是对方质朴又贫寒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小农妇,别说楚云洲会乱搞男女关系了,就算他是那种人也不会染指这样类型的。
对方年纪不大,估摸着三十岁左右,五官长得还算端正,只不过那身补丁衣服、还有背上那背篓,让她看起来特别土气。
见到大门口有人出来,陌生女人先是看了他们一眼,随即又移开目光四处看,皱着眉头像是很纠结无措的样子。
对她的反应,楚雨凉也有些看不懂,正常人见到他们出来,应该是急着跑上来跟他们说话吧。
三德在他们身后突然说道,“大小姐,就是她,她说她是从马道沟来的,说来这里找一个姓楚的人。”
闻言,楚雨凉汗颜,立马回头朝他翻白眼,“姓楚的男人?京城里姓楚的男人又不是我爹一个。”真是的,让她白高兴了一场!她还以为楚云洲开窍了跟哪个女人有染,然后别人跑来找他负责呢!
三德抓着头又道,“大小姐,她说的那个男人跟老爷很像。”
楚雨凉都有些无语了。这也不能确定对方找的就是她爹啊!
见陌生女子还在原地转圈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她叹了口气,朝三德挥手,“你去带她过来。”
三德赶紧跑了出去。
很快,那陌生女子跟在三德身后朝大门口走近。
楚雨凉朝她直言问道,“这位夫人,你到我们这里来有何事吗?”
女人赶紧摆手,“我不是什么夫人,我只是来这里找人的。”
见她神色坦然,楚雨凉又问道,“那你想找何人?”
女人皱起了眉头,望了一眼头顶上烫金的门匾,这才又说道,“我来这里找楚老爷的。”
楚雨凉蹙眉,“楚老爷?他长什么样子?”
“他……他长得挺高大的,然后脸是这样的、眼睛是这样的……”女人突然比划起来,不仅比划‘楚老爷’的身高,还比划‘楚老爷’的脸,甚至脸上的表情也很搞笑,一会儿板着脸皱眉,一会儿虎着脸瞪眼。
“噗!”楚雨凉顿时就喷了。她感觉眼前的女子就是专门来逗乐似的,楚老头要是知道有个女人学他的样子,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见她喷笑,女人突然停下了动作,有些怯怯的望着她,“我……我可能找错地方了……对不起,打扰了……我、我这就走。”
在她刚要转身之际,楚雨凉赶紧出声,“慢着。”
女人回头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身旁男人一眼,难得是她眼中只有自卑,却没有害怕。
楚雨凉脸上带起了微笑,“你怎么知道楚老爷住在这里?”
女人抓起自己的衣角,突然低下了头,“前阵子我在马道沟被楚老爷救过,他见我可怜,就想帮我,可我是个寡妇,不敢劳烦他太多。楚老爷走的时候说只要我伤好了就可以来找他,他说他可以介绍活儿给我做,还告诉了我他住在这里。”
楚雨凉朝身旁男人看了看,见他没什么表示,说明这女人的话可信。这女人说是前阵子的事,前阵子楚老头不刚好离京出去了吗?
她也不怕女人说谎,一会儿那老头就会回来的,到时候就知道真相了。
想了想,她朝陌生女人道,“你说的那个楚老爷现在不在府里,不过你可以进来等他,估计他就快回来了。”
原本女人会立马点头,可没想到她突然摇头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这就走……”
楚雨凉皱眉看着她的反应,“怎么,你不想找他了?”
女人扯了扯自己打满补丁的衣服,尴尬的笑了笑,“还是算了吧,等有机会我再报答他的恩情……我不知道他住在这种地方……我、我还是走好了……”
说着话,她当真转身就要走。
楚雨凉再次唤道,“等等!”
女人再次回头,有些不解的看着她。
楚雨凉友好的笑了笑,“既然都找来了,就进来坐坐吧,我们不嫌贫爱富。”
她当然看出这女人是在自卑,刚刚她打量楚府的样子,分明就是很惊讶,或许是楚老头没告诉他自己身份的缘故,所以她并没有想到帮她的人会住这种豪宅吧?
她可以不管她的,可看到她背上的那只老旧的背篓,她突然生了留意。这背篓的边角都磨得光滑亮眼了,也不知道用了多久。姑且不论这女人说得是真是假,但她一身质朴的气息却是真的。那眼神清澈干净,就连看到他们这么多人都敢直视,她相信她是来找人的。
至于是不是找她家楚老头,等下楚老头回来不就知道了?
最终陌生女人还是跟着他们进了大门,只不过进去以后,看着各处气派又富丽堂皇的景致,她眼中越来越多惊讶,甚至到最后都不敢乱看了。
楚雨凉让三德将她带去主院厅堂里,而她则是和晏鸿煊回了他们的院中。
她觉得没什么稀奇好看的,对方眼中流露出来的惊艳和惊讶已经告诉她她没到过这样的地方,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村妇而已,让三德接待就行。楚老头回来,要是他们真认识,就让楚老头自己安排,要是对方找错地、认错了人,打发走就是。
自从昭王死在楚府后,就连太后和太子都不敢再找他们麻烦,区区一名村妇,还敢如何?
回到花园里,躺回躺椅上,她一脸失望的感叹道,“唉!还以为抓到我爹的奸情了,没想到空欢喜一场。对方要是没嫁人倒还好说,可她是个寡妇,估计跟我爹是没戏的。”
那女人差不多三十岁左右,依照这社会早婚的现象,估计孩子都有十几岁了吧?就楚云洲那样的男人,肯定是不会当人便宜老爹的。他要当人便宜老爹,岂不是更加忘不了那对兄妹?
晏鸿煊抽着唇角,有些哭笑不得的样子。坐在她身侧,索性不理她,重新拿起书本,让她一个人念叨去。
------题外话------
忘了说完了,新卷主要是生包子、养包子……暂时预告这么多,默默飘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