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沈一嘉的细胞宿舍启动自杀系统时,白木天可以有两个选择。要么把沈一嘉单独捞出来,最大程度保留沈一嘉的细胞;要么把沈一嘉的细胞当场溶解,避免造成宿舍区更多细胞的损坏。
白木天没有过多犹豫,他选择了第二种救援方式。白木天不仅成功救出沈一嘉,而且他成功保护了宿舍区的其他细胞。
但是这件事情无疑给沈一嘉造成了致命性的打击,还没有正式开学就被学校劝退,沈一嘉是细胞学院史上最早退学的学生。沈一嘉那么爱面子一个人,白木天的所作所为几乎毁了她的一切自尊心和自信心。
这也是为什么林震随便派两个人去鼓吹一下,沈一嘉就会没头没脑被行者组织的人拐走的原因。沈一嘉心里怨气太重,重到一叶障目,哪怕是到现在她都未能看清事态局势。
白木天轻轻拍了拍怀里的孩子,“所以说,沈一嘉是打算以行者组织成员的名义去参加太空受孕实验,我说得没错吧?”
“没错。”艾思尘颓然地说,“我饿了,有什么可以吃的?”
“冰箱里有饭。”白木天说,“你用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艾思尘全程没有和白木天有过任何眼神交流,她一直低头做自己的事,对白木天怀里的孩子也是漠不关心。
白木天觉得气氛尴尬得紧,却又找不到什么好话题缓和气氛。“这个孩子,有名字吗?”
“没有。”艾思尘说,“看你了,如果你想收养这个孩子,就让孩子跟你姓白吧。如果你没时间养孩子,我明天会把他送走。”
“留下孩子吧。”白木天立刻作答,“沈一嘉退学那件事情,我责任很大。当时也不是说非要把她的细胞溶解了才能救人,我可以先把人捞出来,然后等防化队的人来善后。或许防化队的人来了,沈一嘉的细胞还有救。
“但是我没有给沈一嘉这个机会,我那时候……怎么说呢,情绪比较急躁。我那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林震失踪事情,我觉得沈一嘉的情况跟林震一样,所以我当场就把沈一嘉的细胞溶解了。”
白木天看着怀里熟睡的婴儿,艰难地叹了口气,“我已经害沈一嘉走上这条不归路,现在她的孩子没人照看,于情于理我都不该不管这个孩子。”
艾思尘从微波炉里拿出刚刚热好的饭,她已经堕落到走去餐厅的心情都没有,只站在厨房里就吃上两口饭菜。“养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现在这个孩子才有两个多月大,想要养育成才需要二十年的时间。”
“况且。”艾思尘又吃两口饭说,“沈一嘉父母健在。林震没有把这个孩子送到沈一嘉父母手上,是因为林震担心沈一嘉会有回家的念头。但是从法律上来说,沈一嘉的父母才是这个孩子的监护人。”
白木天眨巴眨巴眼睛,再看看怀里的孩子,一时更加疑惑了。“意思是这个孩子应该送还给沈一嘉的父母?”
艾思尘对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说:“也不一定,现在这孩子是个黑户,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国籍。你要走法律程序收养这个孩子很容易,你想把孩子送还给沈一嘉的父母林震也拿你没办法。”
白木天越听越糊涂,“这个……思尘……你的意思是留下来还是送回去?”
“看你。”艾思尘依然说着模棱两可的话,“送回去的好处是孩子能和亲人团聚,麻烦就是孩子以后经常会被林震的人骚扰。林震希望孩子能留在你这里,不过留不留还是你说了算。”
对于林震的为人和手段,白木天自然是清楚得很。要不是白木天和林震有十多年的情分,他或许也会像吴穹那样提到林震的名字就恨得咬牙切齿。
沈一嘉是彻底被林震控制住了,怀里这个小婴儿明显也在林震的控制范围内。如果白木天留下这个孩子,他多少能保这个孩子成长无虞。如果把孩子送到手无寸铁的沈一嘉父母手上,这孩子或许过不了多久又会被林震抢走。
白木天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沈一嘉的父母现在知不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
“不知道。”艾思尘说,“林震控制得很严,沈一嘉一直没能和她的家人有过任何联系。她父母完全不知道沈一嘉的下落,更不知道沈一嘉已经生了一个孩子。”
“那就留下吧。”白木天说,“细胞学院有最强大的安保系统,安保程度仅次于各国总统府。等下学期开学后我会带他回细胞学院去,不过孩子要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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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刚过完。吴穹这个假期一天过得比一天懒散,而瞿梦凡则是每天都在噌噌噌的往高处长。
“哥哥!”瞿梦凡冲进门来一头扑吴穹怀里,“昨天下雪雪,今天树上有只小鸟鸟。小鸟鸟唧唧唧跟我唱歌,我啦啦啦跟小鸟鸟唱歌。小鸟鸟就飞了,我不会唱小鸟鸟的歌,你会不会?”
吴穹垂下脑袋,有句话怎么说得来着?教一个孩子说话只用两年时间,但是教一个孩子闭嘴需要一辈子的时间。“哥哥也不会啊。”
吴穹以为瞿梦凡的话题到此为止,谁知她换个故事接着说:“妈妈喂小鱼鱼吃糖糖,我也要吃糖糖,妈妈不给我吃糖糖。我要吃那种彩色的,红色,蓝色,绿色,黄色,白色的糖糖!哥哥给我吃小鱼鱼的糖糖好不好?”
吴穹一个脑袋有两个大,“那不是糖,那是鱼食。鱼食被染了色素所以是彩色的,你别看着好看就想吃。”
瞿梦凡小嘴一噘,“小鱼鱼能吃,为什么我不能吃?我要吃糖糖!彩色的糖糖!”
“啧!”吴穹心里叫苦,两年前那个又听话又懂事的瞿梦凡怎么转眼就成了个小话痨?从早到晚说话都不带停的!“哥哥给你吃别的糖,但是你不能多吃,吃多了会长虫牙。”
瞿梦凡一个眉开眼笑,催着吴穹赶紧拿糖给她吃。沿路她还对糖的包装、颜色、口味提出各种要求,吴穹觉得只有去diy糖果店里才能做出符合瞿梦凡要求的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