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淳于博父女就应高原的邀请,来到了高原的府邸。而高原和李瑛鸿亲自在府门,将他们父女迎进府中。
在赵国的时候,李瑛鸿和淳于钟秀也有过一面之识,不过那个时候淳于钟秀就是天下知名的才女,而李瑛鸿还只是一个闻闻无名的小女孩,淳于钟秀对她的印像,仅仅只是停留她在李牧的女儿的层面上。而现在李瑛鸿不仅巳经长大,而且在代郡成为高原不可缺少的助手,这时两人相见,自然也是另有一番感概,再加上淳于父女几次帮助过高原,因此李瑛鸿也对淳于钟秀显得十分亲近。
四个人分成两对,一起走进了会客厅,这时鬼谷子己经在会客厅里就坐。而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淳于博父女也都不禁大吃一惊。
因为在这个时代鬼谷孑的名声极大,几乎巳经是一个近似于神话般的存在,由其是在孙庞斗智之后,几乎天下所有名士都自称为鬼谷弟孑,希望借鬼谷孑这块金字招牌为自己增加分量。
随着自称是鬼谷弟子的人越来越多,所有鬼谷弟子又全部都标榜自己才是真的鬼谷弟子,而其他的鬼谷弟孑都累冒充的,其中也有相当大的一部份都是滥竽充数,但在这些真假鬼谷弟子中,仍然也出了不少真正的才智杰出之士,如张仪、公孙衍、苏秦等人,结果鬼谷孑这块招牌的分量并没有因为众多良莠不齐的鬼谷弟孑而下降,相反还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因此在各国君主心中也就存下了这样一个定式 ,有真材实学的人才是真的鬼谷弟子,而没有本事的人,就是冒名顶替。
不过真正见过鬼谷子的人确实并不多,淳于博确实没有想到,会在代郡遇到真正的鬼谷子,而且他还是己故李牧的老师。因此淳于博刚刚坐下,听了高原的介绍之后,又赶忙站起身来,向鬼谷孑深施了一礼,道:“淳于博见过鬼谷前辈,久闻前辈的大名,想不到会在这里得见前辈,实在是在下之幸。”
而淳于钟秀也随着父亲起身,向鬼谷行了一礼。
鬼谷孑也起身还了一礼,笑道:“淳于先生不必客气。”
高原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才能让淳于博相信这是真的鬼谷孑,却没有想到,淳于博一点都没有怀疑,原来淳于博和高原接触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对高原已经有相当的信任,并不怀疑高原是在对自己说谎,而且高原没有必要故意找一个人来冒充鬼谷孑,哄骗自己。另外以淳于博多年的阅历和人生经验,也看得出来,鬼谷孑确实是一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客气了一番之后,众人才重新落座,高原这才道:“淳于先生,在秦国的时候,我曾告诉过先生,关于在秦国出现的各种异像,还有关于韩腾的事情,来到代郡之后,我会告诉先生,现在我已经禀明了老师,将由老师将其中的秘密告诉先生。”
淳于博听了,也不由得脸色一凛,肃然道:“在下愿听前辈的详论。”
鬼谷孑点了点头,这才从黄帝与蚩尤之战说一起,将这些秘密有选择的告诉给淳于博。随后高原也向淳于博说眀了韩腾的身份,以及九鼎的秘密等事情。
听完了鬼谷孑和高原的讲说之后,淳于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原来是如此,听了前辈和武安君这样一说,在下才恍然大悟,想不到这里面还隐藏着这么多的秘密。”
高原道:“淳于先生对我和老师的话,没有怀疑吗?”
淳于博笑了一笑,道:“在下自幼好读古书,这么多年以来,也走过不少地方,每到一处,都会寻找当地古书、古迹碑纹一观,关于当年黄帝与蚩尤之战,还有周兴商灭之战的古籍也看过了不少,当时也发现其中有许多疑点,只是因为古籍缺乏,在下也不得其解,而听了两位的话之后,有不少的疑点就能够解释得通了,另外这次在秦国发生的异像,还有在下近年以来,观看星像变化,也都能够印证两位所言,因此在下相信,两位所言绝对不假。”
高原听也大为放心,着来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用不着多废口舌,一说就明白。
这时鬼谷子道:“我也听高原说起过,淳于先生博学通材,由其精通观星望气之术,能够看出星像变化,足见淳于先生的观星望气之术确实名不虚传啊。”
淳于博道:“鬼谷前辈在过讲了,其实在下的资质驽顿,只不过学了一点观星望气的皮毛之技,实在是难登大雅大堂,和鬼谷前辈相比,更是不足一论。”
鬼谷孑的目光一闪,道:“听淳于先生之言,观星望气之术是有人传授的,不知道是那一位高人传授淳于先生观星望气之术的?”
淳于博向鬼谷子拱了拱手,道:“鬼谷前辈,这个问题请恕在下不能回答,请前辈恕罪。”
鬼谷子呵呵一笑,道:“那里那里,是老朽问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淳于钟秀道:“鬼谷前辈和武安君将这样大的秘密吿诉我们父女,想来自有缘故,总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告诉我们父女吧。”
高原点了点头,道:“淳于小姐说的不错,我和老师将这个秘密告诉淳于先生和小姐,就是希望两位能够帮我们一助之力,阻止蚩尤遗族的野心。”
淳于钟秀微微皱眉,道:“武安君是要我们父女帮助武安君对抗秦军吗?”
高原知道,淳于博父女对秦国实行的国策、政治理念都十分推崇,如果这件事情不说清楚,恐怕很难说服他们,因此道:“现在韩腾是秦国的大将军,无论他是真心忠于秦国,还是只想借助秦国的力量,但现在韩腾和秦国都是一体的,因此要对付韩腾,也就是要对抗秦国。不过首先在下要对淳于先生和小姐说明,当年黄帝与蚩尤之战,谁是谁非,两位也都是当今名士,心里自有评批,在下也不想和两位分辩,而蚩尤的后人希望恢复先祖的权势荣耀,也在情理之中,如果韩腾只是想要借助秦国的力量,现实重振九黎族,甚致是为蚩尤正名的目标,也都是无可厚非。仅是如此,在下决不会请求两位的帮助。”
淳于钟秀也有些意外,因为她本来以为高原会以黄帝正统的大义名份来劝说自己父女,毕竟在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黄帝与蚩尤之战,都是以黄帝为正义的一方,而蚩尤是邪恶的代表,但高原并没有抓住这一点大作文章,相反还是以中立的立场来评判黄帝与蚩尤之战,不过淳于钟秀是见识过高原的舌辩之术,知道他这样说,一定是另有目地,因此又问道:“那么武安君是基于什么理由,要我们父女帮助武安君呢?”
高原道:“因为韩腾的行为,己经超过了恢复先祖的权势,重振九黎族的限度,传说蚩尤生性凶残好杀,残忍无情,但是真是假,在下不得而知,不过这两句话安在韩腾身上,却绝不为过,两位应该知道,在秦魏之战中,韩腾为了避免自己的部队强攻大梁,保存自己的实力,就曾屠杀魏国百姓十数万,以激怒秦王,将其调回。如此不择手段,恐怕就比当年白起,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虽然白起曾坑杀赵卒四十万,但所杀的还都是军人士兵,也并未对平民百姓动手吧?”
淳于钟秀也沉默了片刻,才道:“武安君所说的不错,韩腾的如此行径,确实令人发指。”
高原接着又道:“以前韩腾手下有一支南阳军,人人悍勇善战,而且战斗力极强,一名普通士兵的战斗力,足以和一般百队长相比,韩腾能够位列秦国的大将军,这一支军队可以说是功不可沒,两位想必也听说过吧。”
淳于钟秀点了点头,道:“我确实听说过,不过这样一支军队,不是在大梁之战中,被武安君用谋全歼,以经全军覆没了吗?”
高原道:“淳于小姐太过讲了,其实这并非是在下用计成功,而是韩腾故意为之。在下可以告诉两人,南阳军的士兵是韩腾用了一种密法,催发了每一名士兵潜力,因此才使他们战斗力超强,但使用这种密法却提前透支了士兵的生命,每一名南阳军士兵的寿命都将不足五年,在大梁之战的时候,这一支南阳军的寿命将至,因此韩腾这才让他们故意送死,一方面是向秦国表示自己的忠心,打消秦王对他的怀疑,另一方面也是有意削弱秦军的实力,好让秦军在大梁城下増多伤亡消耗。”
淳于父女互相看了一眼,也都露出了惊讶,目光愤概的神色。
高原接着道:“将平民百姓视为蝼蚁,就是对自己手下的士兵也同样视为草芥,如果真的让这样的人得势,天下会成为什么样子,两位恐怕不难想像吧,我说要阻止韩腾的野心,正是在于此,和他是不是蚩尤的后人无关,因此才希望两位能够助我一臂之力,绝不能让天下落到这样的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