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娇娇拧着眉毛,从兜里掏出手机来。极其不情愿的给霍鲁家里去了个电话,那边电话接通,霍娇娇便道:“霍鲁在不?我有急事找他。”
接电话的人是李翠莲,她没听出来霍娇娇的声音,反问一句:“啊,他出去干活去了,你是谁呀?”
“我是霍娇娇,你是谁呀?”霍娇娇听出来是李翠莲,偏偏就不想认人。
“啊,我是你妈!”李翠莲听见是霍娇娇还挺高兴,声音有几分轻快:“你挺好的呗?他们都说你们在那旮沓挣钱了,过得咋样啊?”
霍娇娇不耐烦的说道:“啊,还行吧。那个啥,心雨出事儿了,你们知道不?”
李翠莲当然知道,她不仅知道霍心雨犯了罪违了法更知道霍心雨胆大包天的去触了寇溪的霉头。傻了吧唧的在人家家里当保姆,还想把孩子卖给人贩子。
“她干的那些不是人的事儿,俺们可不知道啊。啥都不知道,跟俺们可没关系。”说完又忍不住大骂霍心雨:“你说她是不是虎啊,寇溪新找的男人多厉害多有钱啊。她自己傻德行心里没点数么,还不觉孬呢。偷孩子,真不是人干的事儿。再说了,寇溪又不是不认识俺们,孩子丢了立马就得找我们来。她跑没影儿了,这不是把俺们往死里祸害么。万一寇溪发起狠,把我们都杀了,咋整啊!”
说的倒是挺有道理,原来这才是李翠莲跟霍鲁明哲保身的原因。想来倒也挺符合正常人的想法,也更符合他们一贯的作风。
“那你知不知道,霍心雨在看守所自杀了?”霍娇娇面无表情的问道。
“啥?”李翠莲高喊一声:“你再说一遍,咋地了?”
“她自杀了,死在看守所里了。现在闹得可大了,你们赶紧过来一个人看看咋处理吧。”霍娇娇趁机吓唬李翠莲:“这边还没有判刑呢,也不知道是因为还有同伙没敢供出来啊,还是后悔了,还是咋地了。反正是死了,我都看见录像了,自己碰墙磕死的。人家送到火葬场来了,看看你们谁过来一趟。”
“火化了?”李翠莲抽了一口气,哑着声音道。
“家属不来签字不敢火化啊,在这里头冻着呢。人家就管二十四小时,过了今天就开始收费了。这玩意没有按天算,一交就是一年的钱。你们商量商量,咋整啊?”霍娇娇张嘴就是胡话,身边倒是没有人打断。
寇溪猜也猜得出来李翠莲是个什么反应,果不其然李翠莲立马说道:“那还等啥呀?谁有功夫去啊,都在家干活呢。赶紧烧了吧,省着祸害人。”
“骨灰咋办啊?我找人给你捎回家去?人家老刘家不管啊现在!”霍娇娇口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烧了之后,你找个地方埋了,要不就扬了吧。”李翠莲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一副急于撇清干系的态度。
第七百零五章 替我妈出口气(四)
霍娇娇挂了电话,叹一口气道:“她妈说了,让我们找个地方埋了要不就扬了。”
钱墩大惊失色:“啥?哪有这样的妈呀!我们要是真的这么干了,回头还不得找咱们作啊!”
“她有啥可作的,要不就来人自己整。再说了,大家伙都在这听见了,是她自己的说的。”霍娇娇虽然很不待见李翠莲也不待见霍心雨,可心里面到底还是不得劲的。
“行了行了,找个地方给她埋了吧!”霍娇娇烦躁的摆手,很是不痛快。
“把骨灰给我,我来处理吧。”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顾沉忽然开口说道。钱墩儿狐疑的看着顾沉,并没有将手里的骨灰盒交给他。
“哎,你管这事儿干啥!你别掺和,这可跟你们两口子没关系。我签的字,他们有啥事儿以后找我就行。你们,你们,是苦主啊!”霍娇娇开口拒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大自然。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对一个死人下黑手。”顾沉看着那黑色的小匣子,喃喃的说道:“命都没了,这事儿就算是过去了。我找个地方,咱们给她下葬了吧。她也是个可怜人,一辈子拎不清,稀里糊涂的就这么走了。”
一行人来到了一处墓地,下了车钱墩儿表情有点不自然:“这个,葬在这?哎呀,你说,这地方挺贵的。咱们没有必要花这个钱,我找个山要不就去农村找个坟地,咱们埋了就行。”
霍娇娇用手肘推了推寇溪,对她挤眉弄眼:“你劝劝,花这钱干啥呀。她做的损还不够,死了还不安生。”
寇溪知道霍娇娇是心里过意不去,毕竟顾沉于她而言只不过是个外人。这个外人对她们家提携很大,是她们上头的财神是给她们生活的老板。可自己家的妹妹却费尽心机要害他,让她两头都不好做人。顾沉坚持要给霍心雨弄个墓地,这笔费用霍娇娇哪能让他掏钱。可花钱给霍心雨买块墓地,她自己又觉得没有必要。
“他这是看在我的面子上!”寇溪淡淡的说道。
“你也不行啊,她毕竟是霍安的亲妹妹,干出这样的事儿,你,你们俩以后要是打仗,不值当啊!”霍娇娇咬着牙根,压低声音对寇溪说道。
“毕竟是霍安的妹妹啊,再怎么不好,人也都死了。”寇溪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姐,你就别劝了。”
霍娇娇实在是想不通这两口子脑子里是不是进了水,给一个仇人买块墓地。她这个当亲姐姐的,反倒像个外人似的。
顾沉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将骨灰盒下了葬。可惜时间紧迫,墓碑还没有立好。霍娇娇去买了纸钱、金元宝,在霍心雨的坟前烧了起来。一边烧纸一边叨咕着:“你说你这一辈子,活得值不值当。从小到大就是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好赖不知,心里一点数都没有。跟我和张瑶比,你好日子都要上天了。一手的好牌让你打成这样,你说这赖谁?你谁也别赖,就怨你自己不争气。脚上的水泡都是你自己走的,跟别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哼,你自己也没想到吧。你死了连个哭坟的人都没有,你婆家人恨不得乐死。你妈,唉,我也不说啥了。反正你这辈子稀里糊涂的就这样了。下辈子你可长点心吧,听见没有?下辈子长个心眼,别人对你好你也要对别人好。”
“你看看你对寇溪这样,人家还给你买块坟地。你自己亲妈都不想管你,让我把你的骨灰扬了呢。你说你这人缘儿!”
“唉......咱爸啊是死的早,这要是不死多活两年,你也不至于这样。”
霍娇娇嘀嘀咕咕唠叨了好半天,等到那纸钱烧没了抹了一把眼泪站起来。对着钱墩儿说道:“儿啊,去,给你老姑磕个头。”
钱墩儿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咣咣咣’给霍心雨磕了个头。大声的喊了一声:“姑,你一路走好吧。在那边找我姥爷去,让我姥爷去找阎王爷求求情,下辈子能有个好妈有个好人家。”
一阵微风轻轻地吹过,将地上燃尽的纸钱吹远。寇溪似乎看见了一个梳着学生头的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穿着戴假领子的红色毛衣,黑色的喇叭裤,踩着白底黑布鞋,斜跨着绿色的军用书包。眉眼间带着欢喜,冲着她羞涩的笑轻轻地喊了一声:“嫂子!”
寇溪一扭脸,眼泪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她重生而来,多么渴望将曾经少女时代的遗憾能够在霍心雨的身上实现。
“带我去一趟看守所!”寇溪紧紧地握住顾沉的手,眼里是满满的恨意。
“去那干嘛?”顾沉愣了一下,随后恍然道:“去看他?”
林良的后半生注定要在监狱里度过,他一倒下就如大厦倾塌很多人都跟着遭殃。欧阳茹柳跟林悠悠在他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沈阳,花钱、疏通关系就为了能够给他减罪。甚至还打算花重金收买医生,将林良的身体状况写成精神病患者或者其他什么重病,争取保外就医。
为了合作,顾沉与林嘉恒约定,不拿出林良过往的罪证。毕竟那些证据不仅能让林良轻轻松松的来一个死刑还会波及到林嘉恒。而且顾沉要的也不是林良去死,他要的是林良受尽折磨。
寇溪见到林良的时候,他早已没了往日意气风发的样子。凌乱的胡须,板寸头发,两腮凹进去,松松垮垮的狱服套在身上。活脱脱一个七十岁的老翁,谁能看出来这是曾经不可一世的大佬。
“你来了!”林良平静的看着寇溪。
“我来了!”寇溪眼里止不住的憎恨:“我实在是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不用想的通,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我给你过你机会,是你太过于顽固,不懂得识时务。”林良轻蔑的看了一眼寇溪,冷笑一声:“我实在是搞不懂,他怎么会看上你。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你有什么好处。难道,顾沉的把柄被你攥在手里?”
林良眼睛里透着迷茫跟不解:“既然有把柄,他为什么不把你弄死呢?”
“你果然很可怕,原来在你心里,人只分有没有价值。”寇溪忽然觉得索然无味,站起身来拉着顾沉:“走吧!”
第七百零六章大结局
“你为什么要害我?是为了寇德旺么?”林良也跟着站起身来,他实在是想不通:“他能给你什么好处?他就是一个一无是处的农民。你做我的女儿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能给你的是他一辈子都给不了的。”
见到寇溪不耐烦的转身,林良冲着她的背影大声喊:“你的儿子是我亲孙子,我的一切都归他。你明明知道,我可以把他养的更好。你为什么不愿意?”
“如果不嫁给顾沉,你没有这个靠山,你是不是就愿意了?”林良自嘲一笑:“对呀,没有了他,你什么都愿意的。你肯定非常愿意的。真是该死,我当初就应该弄死顾沉,我不应该看在你的份上放他一马!”
听见林良这懊恼的话,寇溪转过身去怒瞪着林良:“你根本就不懂,你什么都不懂。没有顾沉,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跟你这种没有人性的人。你根本就不配当个父亲,我也永远都不会认你。”
寇溪看着林良,嘴角泛起冷笑来:“知道为什么我要配合林嘉恒吗?知道为什么我一定要让你坐牢吗?因为我要替我妈出一口气,我要狠狠地收拾你这个渣男,不折不扣的渣男!”
林良大惊,喃喃道:“你妈?”
“对,我要为我妈狠狠地出一口恶气。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你以为我妈当初看上你是因为你......”寇溪插着腰,上下打量了一番林良。颇为嫌弃的摇了摇头:“你以为我妈看上了你的脸,看上了你的身份?你一个被下放的知青,你有什么资格不可一世?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别人看上你都是攀龙附凤的?我拜托你,那个年代你这种情况,是你高攀了我妈好么。”
“你拿什么跟我爸比?你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一个农民?”寇溪怒极反笑:“我实在是替我妈悲哀,她这辈子的劫数居然是你。”
“如果当初我回了乡下,你妈全家都会高兴的。”林良轻笑一声,昂着头挺着胸依旧是一副不可一世的自信。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是坚信当初如果不是自己才华横溢不是来自大城市,郑卫红怎么会看上自己。
“也许第一眼是喜欢,我妈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可是当她看清楚你的真面目的时候,她选择放弃你了。你以为当你回到农场,我妈还会嫁给你么?她想要嫁给你的方式很多,她可以找到组织证明去你家找你。她完全可以毁了你的一切,在那个年代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人不是没有!”寇溪嗤笑一声:“我爸当年人缘非常好,很多人都愿意在证明书上签字。他甚至愿意陪着我妈去找你,宁愿名声都不要了,什么都没有了,搞死你。”
林良瞳孔猛然放大,他没想到寇德旺还有这样刚烈的时候。他半信半疑:“鬼话连篇,他本来就是个怂蛋!”
“他当初明知道你跟我妈暗地里偷偷交往,不动声色是为了保护我妈。可东窗事发之后,他愿意替我妈出头讨个公道。可是我妈不愿意,她吃亏她认了。她宁愿被人打死,宁愿偷偷生下我,也不愿意做这种鱼死网破的人。”寇溪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我特别敬佩我妈妈的为人,我更敬佩我爸的为人。我爸明知道我不是亲生的,可他待我比亲生的还要好。他不娶妻是因为不想我受气,更不想百年之后不能跟我妈葬在一起。”
寇溪泪水涟涟,扬起头笑叹道:“真好啊,我妈还是个有眼光的人。你娶你的前途,她嫁她的生活。婚姻短暂,但是我爸每每提起我妈,脸上永远都是笑,说不完的往事。”
寇溪看着林良,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你呢?你这一辈子都是众叛亲离,没有人会喜欢你,没有人会记得你。”
“你永远都想不到,你最瞧不上的郑卫红,你觉得最窝囊的寇德旺。他们两个人的女儿,我!”寇溪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眼里闪着泪光,极为骄傲的大喊一声:“我亲手把你的一切毁掉。你就等着在监狱里孤独终老吧。你就看着我爸是如何享尽天伦之乐的,你就看着那些外人是如何挥霍霸占你的财富的。”
“再也不见!”寇溪冲着林良,狠狠地嗤笑一声。拉着顾沉转身扬长而去!
寇溪抱着寇炎回到了老家,将已经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说给寇德旺听。寇德旺不知道细枝末节,但是当他听说林良是买通了霍心雨,二人联手要夺了寇溪的孩子的时候。
忍不住捂着脸感慨道:“虎毒不食子啊!”
“他从来都不把我当成他的孩子,我跟我妈妈只是工具而已。如果我是个男人,可能下场会更惨。”寇溪看的很明白,林良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他的眼里只有自己,只有利益罢了。
“可惜了霍心雨,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呢!”寇德旺很是遗憾的说道,又感慨李翠莲的狠心:“她怎么就能让你们那样做呢?到底时她生的是她养的。张瑶不比霍心雨还差劲?”
“张瑶再惹祸再不懂事,也是一直留在她身边的人。照顾她生活起居,一辈子靠着她过日子。心雨,心雨......”寇溪不敢揣测什么,她也是想不通,李翠莲为什么那样对待小女儿。
“好在顾沉是个好的,你很有福气。你们给霍心雨找了个地方,对得起霍大贵对得起霍安了。你们会有福报的,孩子!”寇德旺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是眼睛里却布满背上。
“爸爸!”寇溪伸手抚摸着寇德旺的脸,笑的很轻松:“爸爸,林良的下半生会在监狱里度过。会有人专门看着他,不让他自杀。他终将会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而付出代价的。”
“爸爸,我们给妈妈上柱香吧。告诉她,我替她报了仇!”寇溪提议道,眼睛里闪着光,满脸的欢喜:“谢谢妈妈在天上保护我的孩子,给我重新选择幸福的机会。”
第一章 林媛长大了(一)
“寇溪,听说牛牛要上今年的春晚啊?”在电视上看见了奥运冠军高沂南受邀参加春晚的新闻之后,霍娇娇在家里坐不住了。端着一盘炸地瓜条,欢天喜地的去寇溪家。
十几年过去了,钱墩儿的一双儿女都已经长大了。现如今钱墩儿也是个集团经理,不仅有高额的工资还有分红。三年前,顾沉给了他一栋别墅作为私人奖励。那栋别墅不算大,上下两层加一个半地下室,与寇溪在一个小区里面。
霍娇娇推开寇溪家的大门,站在满院子的百合花跟前看了半天。最后摇着头叹了口气进了屋,她站在玄关处一边换鞋一边扯着她那嘹亮的嗓门喊道:“溪啊,我说你就听我的,把那堆破草给拔了吧。多好的院子啊,种点菜多好啊,又美化环境还能当菜吃。那百合香是香,没啥用啊。”
寇溪坐在沙发上,笑着站起身迎着霍娇娇,一边从她手里接过炸地瓜条一边道:“要是把那百合花拔了,你侄女不得跟我拼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那脾气,被惯的不像话。”
霍娇娇一听这话顿时没了脾气,跟在寇溪后边嘟囔:“你说这孩子随了谁啊?都说侄女肖姑,我啥时候有过这狗脾气啊。她爸也不这样啊,我们都稳稳当当的,哪像她整天的惹祸,没个消停的时候。”
寇溪将那盘吃的拿到了露台,放在小茶几上。拉着霍娇娇坐了下来,霍娇娇一看小圆几
上还摆着果盘,旁边放了一壶花茶。看见里面泡的东西,忍不住好奇:“这里头是花瓣儿?”
“嗯,玫瑰花苞,喝起来挺香的!”寇溪抬手倒了一杯给霍娇娇,霍娇娇看着那小小的水晶茶杯噗嗤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无奈,捏着那茶杯把:“我有时候真想不通,你说就这小破玩意能装一口茶水啊?这要想解渴,得灌多少杯啊。你这茶杯比我蒸的粘豆包大不了多少,像小孩儿玩具似的。”
相处了几十年,寇溪对霍娇娇是再了解不过了。这个人除了嘴碎没有别的毛病,有口无心半分心眼也没有。她愿意说,就让她说去,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改不改。
“你先吃口提拉米苏,这是我今天做的。”寇溪用小叉子挑了一块蛋糕放在小碟子里,递到了霍娇娇面前。
霍娇娇接过蛋糕,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哎呀,这是奶油做的,我都这胖了。”
寇溪好笑道:“以前劝你减肥你不听,现在都五十多岁了才想起来身材的事儿,是不是太晚了。”
霍娇娇不好意思的看着寇溪身上的旗袍,有些羡慕的说道:“我也想做你这一身旗袍,哎呀,你说年轻的时候没条件穿,现在有条件了人也老了。”
寇溪低着头笑着啜了一口玫瑰花茶,这才想起来霍娇娇来家串门的缘由。说起今年的春晚,她就止不住的自豪:“我是做梦都没想到,咱家孩子还能去春晚。哎呦,他跟我说的时候,把我跟他把乐的一宿都没睡着觉。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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