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槿没打算把这件事瞒着明景枫,而是小声凑在明景枫耳边说:“皇帝陛下他,在服用朱砂。”
盛槿这么一说,明景枫也变了脸色。
服用朱砂,这说明老皇帝知道自己年限将至,但是并不想舍弃这至尊的位置。所以他现在应该已经私下里养了道士开始炼丹了,以追求长生不老。
这对明景枫来说不是一个好消息。
毕竟老皇帝既然想着长生不老,那么一定就是不想放开手中的权利。这时候的他十分敏感,对于一切可能威胁他地位的人都抱有戒心。
——明景枫之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明景枫没有说话,也没有说信不信盛槿的话。只是应和着人们一声一声的高声叫喊。
盛槿也没有再说什么,她也算是言尽于此了。
剩下的她不会多说,她只会用行动帮明景枫。
很快,在老皇帝的带领下,秋收祭祀很快的开始然后很快的结束了。
老皇帝转过身来,正式宣布:“那么,朕宣布——秋猎,正式开始。”
“朕命令各地的猎户捉来了一只白鹿和一只白狐放在林子里,作为祥瑞的象征,谁能抓住祥瑞,就受一等赏;林子里还有猛虎、狗熊、豺狼等凶兽,谁猎凶兽最多,也受一等赏;另外,谁猎得的中等猎物最多,受二等赏。”
“诸位都拿出各自的真本事来,让朕好好看看吧!”
老皇帝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下面的人按部就班地假作沸腾了一番,但是想出头的人还是对这些东西有想法的。
老皇帝说完之后,其他人就各自散开了,回了自己的营帐那边——仆人们在外围都已经扎好各自的营帐了。
盛槿想提醒明景枫这一次一定不要赢得秋猎的头等奖,但是还没等她开口,身边的明景枫已经不见了踪影。
盛槿在周边张望着,没看到明景枫的身影,倒是看到了顾语薇的身形。
顾语薇如今已经换了一身华丽又老气的装扮,一身暗紫色的宗室妇人的传统保守的服饰。不得不说,这身衣服的款式和花色都已经是过时了的,顾语薇穿着很是羞窘。
这件衣服非常不衬她,她太年轻了,虽然眼睛里还藏有计算,但是明显还是一个少女的眼神,还藏着爱恋的光芒。而这一身衣服衬的她;老气极了,就像是很多孩子的妈妈一样。
并且这一身衣服看上去并不合身,领口有些大了,明显是用针线匆匆收过。
顾语薇的双眼通红,显然是已经狠狠哭过一番,或者是被谁欺负了。但是这并不重要,盛槿并不在意顾语薇到底被谁欺负了,也并不在意她的出丑。
甚至,盛槿十分开心。
周围的妇人当然也能发现顾语薇身上服饰的问题,所以都不向顾语薇的身边靠近,而是各自找了各自的团伙。顾语薇站在哪里想加入其他人,但是怎么也插不进去。
其他人都在排挤顾语薇,顾语薇身边形成了一个真空圈。
顾语薇茫然无措地看着周围,眼看又要哭出来。
但是没人会怜惜她的。
顾语薇暗自垂泪伤心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不知道在找谁。
盛槿知道顾语薇在找自己,于是直接扭头就走,会营帐那边去了。
——笑话,她现在可一点儿也不想和已经沦为众人笑柄的顾语薇再接触了,就让顾语薇自己好好享受去吧。
盛槿便一路向着营帐里面走去,她心里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的打算。
她是一定要和明景枫一起进入林子里狩猎的,这样她还能在关键时候提醒明景枫一番,让他不要拔得头筹。实在不行,劝说不了的话,那么阻挠他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这次出来她带了自己的骑装过来,还让母亲那边带来了她在闺阁时期惯常骑的马匹。
盛槿正盘算着呢,突然她感觉有人正在跟在她的身后。
“是谁?”
盛槿骤然回头,眉目凌厉。
后头的人可能是没想到盛槿居然会发现身后有人,一时间并没有做出反应。
“是你?”
盛槿放松了紧皱的眉头,脸上带上浅笑,寒暄道:“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好久不见了。”
那人也笑:“呵呵,大人您一次问这么多问题真是叫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才好。”
“更何况,我今天能来这里还不是多亏了您吗?要不是您,我可没有机会这么早就到这里来。”
盛槿面前,晴朗俊秀的男子绽出一抹笑颜来,细长的狐狸眼弯弯地看不到眼瞳。
“好久不见了,盛槿、大人。”
盛槿也笑出来:“好久不见了。”
“朱子烨。”
“真是为难您居然还记得这个名字。”
“难道你换名字了?”盛槿疑惑。
“没,这没有,我现在还叫朱子烨,毕竟,我还希望您继续叫我。”
“行了,不要油嘴滑舌了。”
“不行,我对大人想说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您今天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九天仙子怕是也不过您这般,您或许比那神妃仙子更加动人。真是庆幸我今天来了,才没有错过这么美丽的您。”
“够了,闭嘴,我想你见我不是为了说这些没用的废话的吧。”
“嗯?为什么我来见您就一定不能是赞美您?不过您说得对,我说的确实是废话,您本来就是美丽的,我不论说不说这些话,您都美丽的无与伦比。”
“真的够了,你这些天就学了这些油腔滑调吗?”
看到盛槿真的生气了,朱子烨这才收敛了起来。
“不过我的事情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因为我的行动不过刚刚开始而已。”
“那么你以后决定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当官咯。然后……您有您的复仇对象,我也有我的,我要把当年害我全家锒铛入狱的人给揪出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很好,那么看来我们目的相同。”
“哦?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左相,不是吗?”
“您总是这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