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呆的看着他,有种被雷劈了的感觉。
他的话让我意识到,这段时间我自以为平静的表现下暗流涌动得有多厉害,在我怀疑他的同时,他何尝又不是在猜测我?
我挣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跌回座椅里:“既然怀疑我跟白朝辞有一腿,为什么不提出来?”
陆庭修死死的盯着我:“这种事你让我怎么开口?”
“是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根本就不打算开口?”
陆庭修一怔:“你什么意思?”
“不开口你至少能和我保持表面上的平静,一边私底下和你的前女友重修旧好,一边在我身上发泄欲望,坐享齐人之福,一旦开口撕破脸皮,你就没这么享受了。”
陆庭修气得脸色扭曲:“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难道不是吗?”我反问:“宋延卿背地里一口一个破鞋二手货……你说什么了?你要是真把我放在眼里,能容忍别人这样诋毁我?”
陆庭修:“……”
“你爷爷已经不在了,当初跟我结婚的目的也达到了,既然不需要我,为什么不跟我离婚?”我眼泪慢慢溢出眼眶,明明想理直气壮的指责陆庭修,可不争气的眼泪生生让我的控诉带了几分哭腔:“陆庭修,我是人,即使跟一只猫一只狗相处久了也会有感情,你一边对我好让我离不开你,一边背叛打着这样那样的主意轻贱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没有?”
陆庭修一脸委屈:“我没有!”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擦了一把眼泪,别开脸:“乱翻你手机确实是我不对,我道歉,你先回去,医院是公共场所,我不想在这里跟你吵架。”
陆庭修沉默了一会儿,怒火渐渐平息下来,他解释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没打算跟她和好,更没打算跟你离婚,会和她联系完全是有事找她……”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打断他:“我不相信。”
陆庭修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更难看了:“那你到底要我说什么?”
“什么都别说了,你回去。”我僵着脸说。
陆庭修看看我又看看亮着灯的急救室:“让我回去,难道你打算亲自照顾白朝辞?伺候他喝水吃饭上厕所?”
我一顿:“明天我会请个护工,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陆庭修嗤笑,干脆在我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不说话也不走,把“我就不走,你能奈我何”的膈应人精神贯彻到底。
知道赶不走他,我也没勉强,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急救室,等着白朝辞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急救室的门总是开了,我立刻起身上前:“医生,我老板怎么样了?”
“右手骨折,中度脑震荡,不过没有生命危险,昏迷是麻醉效果还没过,后续多注意休息和调养就好了。”
我松了口气,和护士一起把白朝辞安顿到病房。
陆庭修全程跟着。
这一守就是一整夜,后半夜我在病房的沙发上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里看到陆庭修在眼前晃来晃去,似乎还叫了值班护士进来给白朝辞换吊瓶。
次日清晨,我醒来的时候陆庭修已经走了,我起身查看了一下白朝辞的情况,刚一靠近病床他就醒了,大概是疼得厉害,他蹙眉呻吟了一下。
我立刻问:“白总,你怎么样了?”
他这才注意到我,最近居然还露出一个浅笑:“小沈,你没事吧?”
我一怔,怎么都没想到白朝辞都伤成这样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担心我。
说不感动是假的,我摇头:“我没事,可你伤的不轻,右手都骨折了。”
白朝辞挣扎着坐起来,我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难怪这么疼。”
我内疚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都过去了,没事。”白朝辞上上下下看了我一眼:“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
我不好意思说自己在这里睡了一夜,只好点点头。
刚点完头身后就传来一声嗤笑,我和白朝辞都抬头看去,陆庭修拎了个保温桶站在门口,嘴角全是嘲讽。
我:“……”
白朝辞皱眉:“陆先生,你来干什么?”
陆庭修大大方方的走进来,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我老婆开车害你出车祸住院,我这个做丈夫的怎么也得过来表示一下慰问,白总,你说是不是?”
白朝辞有点尴尬:“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陆庭修倒了一碗鸡汤递到白朝辞跟前:“来,白总,你伤了脑子,喝这个补补脑。”
我和白朝辞:“……”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在讽刺他?
喝完鸡汤,病房里的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气氛无比尴尬,陆庭修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许久,白朝辞开口打破了沉默:“那个……小沈,你也在这里熬了一夜,不如回去休息吧。”
我还没开口,陆庭修就立刻接话:“好啊,我带她回去,白总,我给你请了个护工,估计也快到了,有什么事你再给我打电话,医药费记我账上。”
说完他无视白朝辞精彩的脸色,直接把我拎起来,连拉带扯弄出了病房。
被陆庭修拽出医院,我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你干什么!我不回去!”
陆庭修双手插兜冷冷的看着我,警告道:“沈疏词,矫情也有有个限度,昨晚的事我权当你撞坏脑子不跟你计较,你要是再跟我闹,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
“跟我回去!”
我往后缩:“白总是因为我才出车祸,我不能把他一个人扔在医院。”
陆庭修咬牙:“你留在这里他是能好得快一点还是能心情好一点?我知道你不在乎我怎么想,但我现在在法律上还是你丈夫,要跟白朝辞卿卿我我,能不能等把离婚手续办了再做?”
我一惊,陆庭修这是变相的提醒我他要离婚?
陆庭修却没心思揣测我在想什么,直接把我拽上车。
回到家里,陆庭修拣了身衣服扔给我,命令道:“去洗澡!”
“……”我抱着衣服,气得牙痒痒的,却不得不服从。
等我洗完澡出来,陆庭修正在阳台上打电话,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背绷得直直的,背影挺拔得跟人工培植的松树一样。
我正看得入神,陆庭修突然挂断电话,转身朝我走来:“沈疏词,换衣服,马上跟我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