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这样的他,我止不住的唉声叹气。
陆庭修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暖手:“好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过也没用,你都一整天没睡觉了,去旁边睡一会儿,疏影我看着就行。”
“我睡不着,你去睡吧。”我难过的说:“疏影弄成这个样子,我总感觉对不起我妈,我没帮她看好疏影……”
“这种事怎么能怪你。”陆庭修拍拍我的肩膀安慰道:“疏影要往外跑你拦不住,而且医生不是说脱离危险了吗?你就别自责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我就是止不住的后悔,如果今晚没同意沈疏影出去,他就不会弄成这个样子了。
至于事情的前因后果到底是怎样的,等天亮了我就让人去查清楚,把疏影弄成这个样子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庭修见劝不动我,只好坐下来陪着我一起熬夜。
天很快就亮了。
陆庭修出去打了几次电话,我知道不用我开口他就已经在张罗着调查这件事了,他这个人护短,而且他是真的把疏影当成家人,所以这些事他义不容辞。
在医院待了一整天,傍晚,沈疏影醒了。
他疼得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才看清我是谁:“姐……还能见到你,证明我还没死呐。”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思说笑,我顿时哭笑不得,想呵斥他,但又觉得都这个时候了还骂他有些不人道,只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你小子命大,还没死呢。”
他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来抓我的袖子,动作里带了点讨好的意思:“你看我这么混蛋,阎王爷都不肯收我呢,我肯定会没事的,姐你就别担心了,也别骂我……”
我:“……”
见他疼得龇牙咧嘴的,还不忘用这种方式来逗我乐,我心里就算有再多的火气和抱怨也都散了,我把他不安分的爪子放回被子里:“好了,休息一下,别说话了。”
“不成,有件事我得跟你们说清楚。”
他语气突然严肃起来,我一下子猜到是和黑蛇有关的事,立刻问:“你是想说昨晚发生的事?”
“对。”他艰难的点头:“黑蛇在江城当地好几个酒吧里都有据点,贩毒藏毒运毒,昨晚我无意中撞破了他们的交易才会被打成这样,如果不是谭雪城出手相救,我估计已经没命了……”
我心里一紧,想起谭雪城身后那七八个社会青年都挂了彩的样子,当时我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他们把沈疏影打成这样的,还对他们凶巴巴的来着,现在看来……
我说不出话来。
“谭雪城倒是挺仗义的。”陆庭修在旁边插了句话进来,又对沈疏影说:“这件事我已经让人着手去调查了,如果能弄到证据,我会向上头申请来一次肃清,江城的某些不成文的规矩和风气,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他这话说的冷厉,我立刻扭头看向他:“做这种事你不会有危险吗?”
陆庭修笑了笑:“放心,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前提下,我不会乱来的。”
得到他的保证,我这才放下心。
就在我们说话的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和陆庭修都是一顿,他疑心顿起,对我们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戒备的走向门口,摆出防御的姿态,猛地拉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人让我愣住了。
“余洛。”我立刻站起来。
床上的沈疏影一听到这个名字,立刻挣扎着要爬起来。
我连忙按住他:“你疯了!”
余洛见状连忙走进来:“疏影,你别乱动。”
沈疏影在余洛进来那一刻就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他,目光近乎贪婪的注视着他。
余洛在他的注视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把手里的保温瓶往旁边的桌上一放,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我听说你受伤了,还挺严重,就过来看看……你怎么样了?”
沈疏影只顾着盯着他看,根本就没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我咳嗽了一声,代替他回答:“还好,医生说已经没危险了。”
我话音刚落,沈疏影立刻说:“特别严重。”
我:“……”
陆庭修:“……”
沈疏影干脆掀开被子,露出被绷带缠得跟木乃伊一样的身体,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前胸后背都被化了一刀,这么长,差点就开膛破肚了。”
余洛神色一紧:“那你……”
“不过现在没事了。”沈疏影又笑嘻嘻的说:“我是铁打的身体,很快就能愈合了。”
余洛:“……”
我毫不客气的把沈疏影按回床上,重新给他盖上被子:“不想死你就给我老实点。”
“知道了。”沈疏影对我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让我和陆庭修都出去。
虽然知道他现在还在觊觎一个有妇之夫很不道德,但余洛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我和陆庭修也不好继续待着做电灯泡,于是我起身拉着陆庭修走了,出门前还听到沈疏影在问余洛:“是不是谭雪城告诉你我受伤了?”
走出病房,陆庭修跑到抽烟区抽烟,我则在外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我和陆庭修都一整天没回家了,也不知道家里两个小孩有没有好好吃饭。
接电话的是老陈,我跟他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嘱咐他看好两个孩子,老陈却迟疑了一下,小声说:“小姐,小少爷今天和小月小姐打架了。”
我“啊?”了一声,立刻追问:“怎么回事?”
“打架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老陈支吾道:“中午吃饭的时候,我去厨房端菜,离开不过半分钟,回来两个人就掐上了。”
“那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老陈沉默了一会儿,说:“少爷没有受伤,不过小月小姐受伤了。”
“伤在哪里?严重吗?”
“不算严重,就是后脑勺磕了一下,已经让医生过来检查了,说是软组织挫伤,过几天就能好。”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闹出什么大事来。
不然陆庭修还不知道会怎么看待年年,毕竟一个七岁的孩子把一个十七岁的孩子打伤,要是伤的太严重,那怎么看都是七岁那个仗势欺人,十七岁的不敢还手只能挨打……
我语气严肃道:“我等会儿回去看看,你把年年看好,回去我要亲自审问他。”
“好。”
挂断电话,我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不知道好好的一个年怎么就过成现在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