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庭修好像看穿了我的想法,对我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这样吧,我也不是很想追究这件事,毕竟你也算是我的女人,只要你答应搬回江城,这件事我就不计较了。”
我:“……”
套路,又是和四年前拿白朝辞打伤他,要起诉他威胁我回家一样的套路。
我心里憋着一股气,要和他较劲到底:“那你还是起诉我吧,毕竟比起魔窟,待在警局更安全。”
陆庭修被我气得不行,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沈疏词,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今天这事儿要不是有我,你现在早就死了!”
我硬气道:“我欠你的没错,但我会还,这不能成为你提要求的理由!”
“你拿什么来还?”陆庭修嘲讽道:“还是说,你认为除了你,我想要的别的东西你给得起?”
这句话彻底把我堵死,我只能瞪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庭修却好心情的笑了:“沈疏词,趁着现在我还有耐心跟你好好说话,最好答应我的要求,否则超出我的忍耐范围,你就算求我都没这个机会,你应该很清楚,白朝辞的公司熬不了多长时间,只要他倒下,下一个轮到的就是san,你真的忍心看着san陷入危机?”
我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小人不可怕,就怕卑鄙小人有权有势还嚣张霸道,此时的陆庭修在我眼里整个儿就是一仗势欺人的混蛋。
继续跟他杠下去对我没有好处,我清楚这个道理,于是在百般纠结后,我缓和了语气说:“好,我答应,不过你得马上撤资,不再为难白朝辞。”
“他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还为他着想?”陆庭修不满的看着我:“我就不明白了,他到底……”
“像你这种除了宋延卿以外没有别的朋友的人当然不会明白!对于白朝辞,我感激,欣赏,敬佩,唯独没有你想的那种心思,你可以放心了!”
陆庭修被我噎了一下,眉头轻皱,但是估计看我脸色不太好,他没继续跟我抬杠,起身说:“那你好好在这儿待着,照顾你的人半个小时后就到,你最好给我安分点,别想耍什么花样,否则被我抓住把柄,我不会放过你!”
威胁了我一通,陆庭修走了,我对着他消失的门口干瞪眼,心里腾升起深深的无力感。
陆庭修简直冤魂不散,我都在怀疑我上辈子是不是杀了他全家,所以这辈子他要这么变相的折磨我。
晚上,白朝辞给我发了邮件,说公司危机解除了。
陆庭修果然说到做到。
我盯着那封邮件看了十几分钟,才关掉页面,没回复。
经过这件事,我意识到一件很严肃的事,不管我和白朝辞之间到底有多清白,我都必须要和他保持距离,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之前我一直不理解陆庭修为什么会对我和白朝辞见面这件事大吃飞醋,我甚至还觉得他大张旗鼓的把事情闹这么大,砸那么多钱也要报复白朝辞有些小题大做了,可经历了被景月派人暗杀的事情后,我突然觉得,比起吃醋的女人,吃醋的男人要理智得多。
同时也知道,陆庭修之所以会怀疑我和白朝辞,除了他本身的疑心病外,更大的问题出在我和白朝辞身上。
两个各有家室的异性真的不应该有过多的接触,这是对对方的尊重,更是对对方另一半的尊重。
在医院住了几天,沈疏影和苏陌漪轮番来看了我,纷纷对我遭遇的事表示愤怒,沈疏影在看了我的脸后甚至表示要去揍景月一顿。
虽然我没答应,但他的反应对我来说无疑是很温暖的,弟弟长大了,知道要护着姐姐了。
几天后,陆庭修来接我出院。
这几天我一直试图想办法离开医院,悄无声息的回禹城去,但是先不说陆庭修派来二十四小时轮番照看我的那两个特护,门口还有两个便衣士兵随时守着,我一有动静他们第一时间就能发现,这种情况下我就算长了翅膀也没法逃出去。
被陆庭修接回公寓,我把心里的不乐意全写在脸上,陆庭修拎着我的东西进了门,倒了杯水放在我跟前:“沈疏词,收起你的情绪,我算是看透了,心疼你这个蠢货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从今天开始,管你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别想走了!”
硬的不行,我开始对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年年还在禹城呢,要是长时间看不到我,他会哭闹的。”
“那得,把他接过来,不过这个时候接过来,要是让他看到你这副样子,估计他会哭闹得更厉害。”
“……”我不甘心道:“你不是一直担心我和白朝辞有接触吗?他在江城我也在江城,你就不怕我再去找他?不如你送我回禹城,中间隔了七八百公里,我们见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陆庭修嗤笑:“你要是想见他,从禹城爬你都会爬过来,我拦得住吗?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私底下跟他见面,那我不会再手软,他奋斗了这么多年的事业,我一巴掌就能给他拍到泥底下,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我浑身一个哆嗦,顿时不敢说话了。
我能感觉得到,经过这次的事,陆庭修对我的容忍度大大降低,而且我很清楚,那些话他说得出就做得到,我要是敢试探他的底线,说不定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让我无比气馁,早知道这件事会把陆庭修刺激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当初就不该跟他吵架,闹了这么一大圈,没闹翻不说,反倒把自己陷入这个怎么爬都爬不出去的牢笼,而且加在我身上的锁链更重了。
因为我的伤,陆庭修跟部队请了一个礼拜假,整天在家盯着我,说好听了是照顾我,其实是监视我,不让我走。
他每天都亲自下厨做饭,照顾我的一日三餐,严格遵守医生的嘱咐,远离辛辣油腻食物,多吃利于伤口恢复的东西。
他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个紫砂锅,每天炖一大锅大骨汤,从早上八点钟熬到中午十二点,把骨汤熬成诱人的奶白色,责令我必须喝完。
在他的淫威下,我被逼着喝了一个礼拜少油少盐还过滤过的大骨汤,美其名曰补钙,喝到快吐的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逃出去!
不是为了逃离陆庭修,而是为了逃离那该死的十全大骨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