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宅里的死气沉沉一出来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毕竟她那么年轻,没有历尽千帆也没有看破红尘,哪里做得到真的对一切都无所谓。
她是那么地喜欢外面的世界,喜欢吃,也喜欢玩,喜欢人多,也喜欢热闹。
大概美好的情绪会给人的眼睛糊上一层滤镜,傅盈觉得这个城市什么都好顺眼,甚至这个小小的简陋的房间也没什么好挑剔的了。
她甚至觉得……江棘也比在江城时要帅得多,迷人得多。
她忽然用力地搂紧他,头一回主动地把嘴唇贴上他的耳朵——
“不要蹭了。”她声若蚊蝇。
“轻一点的话,应该没问题的……”
江棘巨震,声音粗哑:“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傅盈早已羞得把脸埋进了他汗淋淋的脖颈,任他怎么哄都不肯再说第二遍。
狂喜冲击着江棘的胸腔,他听不到周围孟浪的声音,脑中只剩下她的软言软语,他抱紧她,在她耳边咬牙:“你可别后悔。”
傅盈用力揽紧他的脖子,胳膊上湿湿滑滑的,也不知道是她的汗,还是他的汗。
她声音低的近乎喃喃:“不后悔。”
心中仿佛有烟花绽开。
江棘面色略显狰狞地捏着傅盈的脖子,把她埋着的脸强硬地拉出来,然后捏住她的下巴,和她缠绵热吻。
“盈盈,我爱你。”
傅盈眨着眼,睫毛上沾满了汗水。
她呼哧呼哧地喘着气,心想,那最深处的痒,终于可以止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0w0
也别怕虐呀,都是情趣,怕什么呀。
第四十九章
两厢情愿的欢爱是一件乐事。
能令人沉溺其中, 不分昼夜。
傅盈从来没有这么地乐衷于和江棘上床, 江棘也从来没有感受过这么主动又黏人的傅盈。
极致的快乐令两人心里的情愫被放大无数倍, 他们紧搂着对方, 即使天再黑也能凭感觉在黑暗中看着对方的眼睛, 然后准确地接吻。
傅盈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睡的, 只知道一觉梦醒已经是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多。
她“呀”了声, 伸手戳了戳江棘的胸肌:“十二点啦。”
江棘睫毛颤了颤,眼睛还没睁开, 倒是先把她的手给握进掌心揉了揉。
“醒了吗?”
傅盈伸出一根手指在他掌心挠了挠。
江棘低笑了声, 终于睁开了眼。
在一室朦胧的光线中,傅盈发现他的睫毛又长又密,但不卷,而是直直的, 根根分明。
她又一次觉得江棘的长相确实非常出众。
“什么时候醒的?”江棘刚醒,声音有些低哑。
“就刚才。”傅盈抬头看他,脸蛋儿红扑扑的, “我们今天去哪儿玩啊?”
“去集市吧,里面有条美食街, 据说好吃的很多。”
傅盈的眼里一下亮了起来:“好!”
两人起床,梳洗打扮后手牵着手出了门。
美食街里汇聚了各国风味的小吃,两人没走多远手上就拿满了东西, 都吃不掉了傅盈还巴巴地看着不远处的榴莲芝士饼,当真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我想要那个。”她眨巴眨巴眼睛,仰头看着江棘。
“我去排队。”
傅盈把两只手上的东西举了举:“可是我们手上都占满了, 拿不了了。”
江棘看了眼四周的摊贩:“我去要个大袋子把这些都装起来。”
傅盈点头:“好,那我先去排队。”
“不用,我很快,我们一起过去。”
街上人太多,江棘不放心她一个人。
快速地要到袋子后,他们一起来到了榴莲饼的摊子前排队,江棘把傅盈拉到身前,用身体护着她。
傅盈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心里有些隐秘的欢喜。
她是不喜欢排队的,尤其这儿的天气这么热,榴莲被烤的味道也不是那么好闻,但她就是一点不觉得烦,心定得很。
“在笑什么?”江棘一垂眸就看到了她上扬的唇角。
傅盈仰起头大方道:“出来玩好开心。”
她头一回发现旅行原来可以这么快乐。
在小宾馆住很快乐,在沙滩上铺一块布很快乐,吃粗糙的烧烤很快乐,甚至互相帮对方涂防晒霜、排队买小吃都好快乐。
“真的好开心。”傅盈眉眼弯弯,又说了一遍。
江棘勾唇,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亲:“那以后我们多出来玩,一个人都不带。”
“好。”傅盈眨了下眼,仰着头和江棘对视。
两人都有些乐不思蜀。
外面的美好令傅盈不想回去,而江棘则是沉迷于这样黏人又活泼的傅盈,眼下的一切都正正好,彼此的感情也在肉眼可见地加深,他们谁也不想回那个事情一堆的江城。
之后几天,两人把当地所有出名的景点都打卡了一遍,当然,打卡最多的地方还是床上。
又一次事后,洗过澡的傅盈盘腿坐在床上,怀里抱着个大青椰子。
她一边喝椰汁一边看电视,江棘只围了条浴巾,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电脑。
傅盈舒服地眯起眼:“我们下一站去哪呀?”
江棘头也不抬道:“那城怎么样?”
“好的呀。”
得到想要的回答,傅盈也不再影响江棘办公,她轻快地晃了下脚丫子,手上随意地按着遥控器换台。
过了会,江棘忽然喊她的名字:“盈盈。”
傅盈语气懒懒的:“嗯?”
“有件事要告诉你,你父亲打算提前出狱。”
傅盈一愣,勃勃的兴致忽然淡了。
嘴角的笑渐渐消失,她坐直了身,问:“他什么时候说的?”
江棘回道:“我刚得到的消息。”
傅盈抿抿唇:“他不是……他不是应该还有三年多才能出来的吗?”
江棘拧眉看着电脑:“他看中了一个国家的项目,所以想立刻出来。”
“那他要怎么出来?坐牢是想提前出来就能提前出来的吗?”傅盈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问,“难道是保外就医?”
江棘摇了摇头:“不是。监狱里表现良好可以减刑,还有一种办法也可以减刑,就是为国家做出杰出贡献,你父亲告诉我说有把握申请到减刑,只是需要我帮忙。”
傅盈顿时了然。
她垂下眼眸,把椰子放到了桌上:“哦,知道了。”
江棘回头看着她:“你想让他出来吗?”
傅盈猛地抬头,有些怔楞地看着江棘。
他表情淡淡,似乎嘴里说的是一件非常随意的事情。
傅盈收回目光,又看向了电视机:“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说罢她又怕自己的语气影响江棘的判断,于是又补了句,“我还是想他出来的。”
她对父亲把自己当棋子的事情难以释怀,因为落差实在太大。
但毕竟是亲生父女,自己曾经那么地亲他爱他,而他也把她如同珍珠似的捧在手心,血浓于水,傅盈真的不恨他,只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没等江棘开口,傅盈又道:“那我们是要回去了吗?”
江棘在傅盈身旁坐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回去,这件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我们明天出发去那城。”
傅盈点了点头,几不可查地翘起一点嘴角:“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江棘的手指卷着她的乌发:“你什么时候想回去了,我们就什么时候回去。”
嘴角翘起,傅盈又开心了起来。
她眸子亮亮地看着江棘说:“好啊,等江城的冬天过去了我们就回去。”
然而没等江城的冬天过去,才只过了十来天,他们就匆匆忙忙地坐飞机回到了江城,因为——傅盈的父亲出事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在牢里安安稳稳呆了六年的傅成江忽然在一次放风时牵涉进了小规模的监狱斗殴。
他已经年近六十,又一直被囚在一方天地,身体早就大不如前,被人推了一把撞到墙上后立马头破血流,昏死了过去。
傅盈和江棘到达江城的时候他已经被送到医院救治,同时受伤的原因也被查清——监狱里有人拉帮结派,正巧两个互看不顺眼的小团体在一个地方放风,然后就因为一句口角打了起来。
傅成江完全是被殃及的无辜路人。
傅盈看过昏迷不醒的父亲后悄声退出病房,红着眼对江棘道:“我想看当时的监控视频。”
“好,我们一起去看。”
江棘也觉得不对劲。
傅成江一直都好好的,他的研究成果也审核得很顺利,不出意外下个月就能出来,怎么在这档口忽然被打了呢?而且还伤得这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