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
安若溪看着帝宸诀,有点懵,心想这男人这是要干嘛,不会对她用什么私刑吧,毕竟他手边那只微型黑手枪还摆放在那里,看起来很危险,莫名渗人。
帝宸诀不悦的拧着眉,不耐烦道:“叫你坐你就坐,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这女人,老是一副把他当成洪水猛兽,觉得他要把她怎么样怎么样的架势,他真有那么可怕,她又何苦想尽办法接近他,真是一朵矛盾的大奇葩!
“哦!”
安若溪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拉开帝宸诀对面的那张椅子,与男人对面而坐。
算了,安若溪,淡定点吧,既然主动找上了他,就好比是上了断头台,有什么好害怕的,随机应变呗。
距离近了,安若溪才发现,那座沙盘城堡,看起来完好无损的样子,其实是经过仔细修复的,那些摔碎了的部件,即便还原成了原本的样子,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到上面细细长长,不易察觉的细小纹路。
安若溪很惊讶,这帝宸诀到底请了多少手艺精湛的能工巧匠,才把这座被他一怒之下摔成碎片的沙盘城堡还原到这种地步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东西还被摔碎过。
“太神奇了吧!”
女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城堡,不由自主发出的感慨。
“什么太神奇?”
帝宸诀冷冷问道。
“就这个啊,这个沙盘城堡,我看上面还有碎裂的纹路,这东西不会是被摔碎了,又重新黏好的吧?”
“恩,我通宵了三个晚上,才勉强把它们修复好的。”
帝宸诀看着这意义非凡的沙盘城堡,心里一阵苦涩,淡淡的说道。
“什么?你自己修复的?”
安若溪看着帝宸诀,不可置信道。
帝宸诀挑眉,凝着安若溪:“有问题么?”
“没”
安若溪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缓缓道:“只是觉得,这不像是你这种人会做的事情,跟你身份很不符合。”
好奇怪啊,他不是恨她恨得要死,心狠手辣的要对她赶尽杀绝么,又为何会对出自她之手的这个沙盘城堡手下留情,还通宵了三个晚上把它修复好,实在搞不懂他这到底是图个什么。
“我这种人?”
帝宸诀冷笑的问道:“我这种人是什么人?”
“就是,冷血无情,冰山一样的大魔王人设呗!”
安若溪也不怕惹恼男人,胆大包天的说道。
“哈哈,在你眼里,我就这么可怕么,你们女人,都这么怕我的么?”
帝宸诀托着下巴,好整以暇的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人。
他有过很多女人,个个都奉他为帝王一般,只敢抬头仰望,处处都迎合他,不敢忤逆他。
唯有安若溪,这个女人,看似很顺从,实则从他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夜晚,她便各种和他对着干,各种激怒他。
其实,安若溪也是怕他的,而且能感觉出来,她很怕他,可是她从来不会屈服于他,是个很倔强,倔强到不计后果的蠢女人。
然而,也正是因为女人身上那股子倔强,让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让他爱她到发狂……
仔细想来,对面的这个妖夭,多少也有点当年安若溪身上的那股子倔强劲儿,怕他,却也从不屈服于他,自我意识相当的强大,谁也无法改变她,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对她有着特殊情愫的根本原因。
安若溪轻吐一口气,小声道:“帝总时刻绷着一张冰块脸,好像人家欠你几百万一样,当然会让人害怕,这不是别人的问题,这是你自己的问题。”
“你也害怕我吗?”
“当然,我也怕,我刚刚不还差点被你一枪嘣了吗?”
安若溪心有余悸的说道,她可没撒谎。
“可是有一个女人,她不怕我,非但不怕我,她还刻意的挑衅我,捅了我一刀!”
帝宸诀俊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平淡的说道。
四年前,安若溪谋划已久,狠狠的捅诀他一刀,刀刃直插心脏,丝毫没有犹豫,可想而之,女人该有多恨他。
“我差点几天挂了,直到现在,心脏还有隐疾,这么多年,我多少是有点怨她的,直到刚刚,莫言初坦白了一切,我才知道一切只是一个误会我觉得,若是时光能够倒流,她就是捅我十次,我也毫无怨言,我他妈的,就是个蠢货,就是个混蛋!”
情绪激动之处,男人的眼眸又变得猩红,攥紧的拳头,狠狠砸着桌面,一下又一下,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安若溪冷着脸,看也不想看帝宸诀,无比平静道:“帝先生,你冷静点吧,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不能因为你后悔了,就抹杀你曾经做过的那些错事,不是吗?”
帝宸诀的这些懊悔,这些气急败坏,在她看来只是虚伪的逃避罢了,让她觉得恶心。
一句误会,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改变不了他对她赶尽杀绝的事实,改变不脸他害死啦爹地,害死了欧阳哥哥得事实!
一句误会,更佳,不可能化解她心里这股子很!
“我是做了错事,也得到了惩罚,只是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怎么就那么恨我,恨到要杀死我?真希望她还活着,我想跟她道歉,也想问一问她,为何要对我下那么重的手!”
“她既然会对你下那么重的手,一定也是你对她的伤害到了极致,到了她不得不反抗的地步,我相信没有人是无辜的,英明如帝总您,恐怕也有你们犯错误的时候,既然犯了错误,就要承担后果很多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不是一句简单的误会,或是道歉,就能抹掉的!”
安若溪哽咽着声音,一字一句,夹枪带棍一般,符合帝宸诀说道。
帝宸诀表情一阵痛苦,是那种无法形容,绝望至极的痛苦。
他无奈又疲惫的用手掌捂住俊脸,悲哀道:“是,你说得对,无法弥补了,只能承受!”
做错事,就要受到惩罚,这是天经地义的,并不会因为他是帝宸诀,老天几天给予他什么奇迹。
“”
安若溪看着帝宸诀这副绝望痛苦的样子,很想再问他一点什么,但每次都是话到嘴边,又深深咽了下去。
还有什么可问的呢?
就如她自己所说的,即便他悔恨了,他痛苦了,依旧改变不了那些已经发生的悲剧,抹灭不了他的恶毒。
况且,他的悔恨,更多是因为那个视频,而不是因为她。
他悔恨的,只是他的愚蠢,只是觉得这不是他帝宸诀应该犯的错误,跟你安若溪又有什么关系呢?
算了吧,安若溪,坐在你对面的这个男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恶魔,阴狠毒辣,半点都不值得原谅,还是想一想,如何最快速度的扳倒他,如何味死去的爹地和欧阳哥哥报仇,如何夺回宝贝女儿安安来得值当!
能看出来,男人现在很失落,而依照她从前的经验,越是失落的男人,就越容易男人,就越容易辆,他们收服。
安若溪长吸一口气,鼓足诀所有勇气,伸手轻抚着男人的头,轻声且柔媚道:“帝总,不要那么悲观呢,你这么年轻,这么英俊,这么事业有成,哪来什么承受不承受,应该是享受才对!”
“呵呵,享受?享受什么?”
“帝总您可别故作糊涂,当然是……享受身体咯!”
帝宸诀看着安若溪,带着淡淡的笑,笑意里满是鄙夷与轻视。
诚然,妖夭于安若溪有相似之处,但她们差别太大了。
妖夭这样世俗的眼神,安若溪永远都不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