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凌霄率领数万大军顺着攘越郡关隘和烽定陂的方向追击之时,赵铮一行三千余人,已然绕过了攘越郡关隘。
沿着与南越大军截然不同道路,赶回云州城。
没有了阮凌霄等人的追杀,三千奇袭军总算摆脱了生死危机。
尤其是,一路上南越大军驻扎营帐之处,都已经没有了南越大军。
奇袭军的速度也能加快许多。
可是,赵铮心中的紧迫感,却是愈发浓郁了。
“这一路,各处都有南越大军驻扎的痕迹。”
“可南越大军却都已经离开,算算时间,也都该抵达云州城外了。”
“云州城纵使还在坚守,恐怕也形势危急了!”
“务必火速赶回去!”
一旦南越大军的将领知晓了粮草被毁,势必要不惜一切手段,拿下云州城。
但粮草是否被摧毁,云州城和叶梦寒一方,却并不知晓。
恐怕不会选择固守,而是会拼死一战。
到那时,就算摧毁了粮草,大盛也没有半点优势可了!
时间,不多了!
……
烽定陂。
傍晚时分,阮凌霄和莫剑典率领着大军,奔行一日,终于赶到了烽定陂。
可是,逐渐临近烽定陂营帐。
阮凌霄的心绪却逐渐凝沉到了极点,脸色更是难看无比。
一旁莫剑典也阴沉着脸,咬牙切齿。
伸手指了指前方。
“殿下,烽定陂营帐……已经就在眼前了!”
“恐怕我等已经与赵铮那些北盛贼军,失之交臂了!”
前方便是烽定陂营帐!
大军一刻不停的追击之下,一日时间都过去了。
可沿途,他们却连赵铮一行人的影子都没有见到!
阮凌霄呼吸急促,双眼中遍布血丝。
“绝不可能!”
“大军早就该追上赵铮了!”
“他们绝对逃不了!”
他死死地攥紧缰绳,整个人都状若癫狂。
可事到如今,已经逐渐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一个他怎么也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与赵铮的交锋,他又败了!
莫剑典也满脸阴郁,表情狰狞。
“恐怕先前他们攻破攘越郡关隘,并非是要沿着攘越郡和烽定陂一路逃窜!”
“而是借此,扰乱我等追踪!”
“早就绕道而行了!”
他们再度被赵铮骗过去了!
攻破攘越郡关隘,分明更近的道路就在前方!
可那赵铮,却早就猜到了他们追杀的心思。
硬是选择了另一条路,赶回云州城!
阮凌霄牙关紧咬,几乎要将牙齿蹦碎。
心中杀意,早已浓郁到了极点。
“来不及折返回去追杀了!”
“他们势必要赶回云州城!”
“我们先前赶赴战场,让大军对云州城发动大举进攻!”
“破了云州城,赵铮纵使摧毁了粮草,也注定逃不了败亡的命运!”
……
云州城外。
叶梦寒站在高处,向着云州城眺望而去。
美眸中充斥着浓浓的忧虑与愤恨。
“殿下此去,已经六天了!”
“南越贼军一方,始终未曾有什么消息传出。”
“云州城连战数日,恐怕已经无法支撑了!”
“城内势必已经弹尽粮绝……”
经历了六天时间,云州城外的景象,远比三十万大军刚到来之时,更为惨烈!
城内守军与南越贼军接连征战数日,每一战,都不知要战死多少人马。
杀得血流成河,遍地血染。
一眼望去,只有累累尸骨。
就连巍峨耸立的云州城城墙,在攻防战之下,都已经残破。
尸横遍野,烽火连天!
叶梦寒身后,一众将领皆面色沉凝,眉头几乎拧成了疙瘩。
其中一名年迈将领凑近叶梦寒身边,老脸上满是急切。
忍不住沉声提醒。
“将军,殿下率领三千奇袭军,此行一去六日时间。”
“可直至今日,也依旧音讯全无。”
“而云州城这边,多日以来,南越贼军却在逐渐集结。”
“恐怕如今至少有八十万之众!”
“城中守军苦等我援军赶至,恐怕已经再无余力,抵抗南越贼军了。”
“我等是否要率军驰援云州城?”
三十万大军直至今日,也始终未曾派上用场。
可多日以来,亲眼目睹云州城守军与南越经历了一场场惨烈战事。
其他将领心中早已急切无比。
“章靖将军所极是,若再不支援,恐怕就要亲眼见到,云州城被南越贼军攻破了!”
“殿下不知何时才能赶回来。”
“与其苦等,不如先行与南越贼军拼死一战!”
“再不战,城中守军势必悉数战死!”
一众将领都有些唇干舌燥,心中早已沉不住气了。
闻,叶梦寒黛眉紧蹙,紧握着的粉拳微微颤抖。
可却还是强忍着摇了摇头。
“云州城战况,我又何尝不担忧?”
“可是,南越贼军的情况,诸位也都见到了。”
“他们迟迟未曾大举攻城,便是在顾忌我三十万援军是否赶至。”
“一旦我等前去驰援,南越百万贼军势必悉数发动进攻。”
“届时,我们纵使与南越贼军死战,也必败!”
“更何况,殿下就算是摧毁了南越的粮草,也无力回天了!”
她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想要率军驰援云州城。
可是,赵铮还没有赶回来。
此时前去支援,只能是拼死一战。
白白葬送这数十万大盛禁军!
而赵铮先前的计划,也将毁于一旦!
一众将领皆不由长叹,摇头看了眼四周天色。
临近破晓,夜幕逐渐散去。
恐怕云州城战事,将会再起!
那年迈将领章靖重重长叹,满脸无奈。
“可先前殿下审问那南越贼人陈凫,得知云州城十日必破。”
“如今算时间,也只剩下这最后一日了!”
“一旦今日南越贼军大举进攻,我等再不驰援。”
“就算是殿下毁了南越粮草,一切也都来不及了!”
这一场两国交战,从一开始,大盛便注定只能死战。
甚至,即便是五十万大盛禁军悉数战死,也拦不住南越百万贼军。
至于殿下率领三千禁军前去摧毁南越粮草,当真就能成功吗?
其余将领也都满脸悲怆,无奈至极。
“我等尚且还不知晓,南越粮草所在。”
“若真在烽定陂一地,殿下早就该赶回来了!”
“可是,殿下迟迟未归,只怕南越粮草存放之地,另有他处!”
“更遑论,南越对于粮草一向重视,只凭借三千奇袭军……”
“恐怕也无法摧毁粮草!”
“殿下他……如今已是生死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