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意隐瞒什么,只是想先告诉你,沙罗城的末路究竟给人族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千年战争不仅让主宰人族数万年的圣盟崩塌,也让人族的实力大损,在诸帝归来后,我和他们为了重塑人族秩序,足足耗费了数百年的时光,这让我们错过了一个反攻天庭的最好时机。”
云帝背负双手,身上的气势忽然涌出,他屈指一点,面前的神庙突然崩塌,化成了漫天的云雾,又迅速凝成了一根青铜神箭,箭头上沾满金色神血,这血液绽放着熠熠光彩,和箭身的青绿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诸帝踏上界路是为了寻找对抗天庭的方法,而唯一能让他们有所收获的,便是在界路尽头,那处被称为禁忌古路的地方,据说那里靠近洪荒古族的家园,因此也是最早被修建出来的界路,但那里充满危险,断路重重,需要经常横渡黑暗才能继续前行,所以极为危险,死在禁忌古路上的修行者实在太多,使得修行者在横渡黑暗时都经常遇见尸体,甚至有人遇到过古老的帝尸。”
“洪荒古族毫无疑问拥有着超越帝境的实力,诸帝踏上禁忌古路,为的就是寻找他们的遗迹,不过他们没能找到洪荒古族,只是找到了他们遗留下的兵器。”
“就是这支箭?”苏启仰着头,青铜神箭的箭杆上刻着奇异的花纹,箭尾处是用某种兽羽制成,即使跨越万古,依然流光溢彩。
“错了,”云帝摇了摇头,“是血。”
苏启一怔,随后恍然,“难不成这是洪荒古族的血液?”
“嗯,诸帝是从一座青铜石台上发现这支神箭的,但青铜石台早已毁掉,上面也没有尸体,但这些神血散发着相当可怕的神威,连大帝也为之心惊,再不断地炼化这些神血后,诸帝也掌控了部分使用神血的方法,”云帝叹了一口气,“神血很奇怪地和人族拥有着极高的亲和性,能让诸帝在短时间内实力大幅增加,几乎可以跨越帝境,虽然距离那个境界只有一丝距离,但已经远远比其余大帝都强大。”
“所以诸帝在获得神血后,第一时间就想回到人族,从而举兵攻打天庭,但禁忌古路上危险极多,在踏上归途时,黑暗中突然有一道神雷坠落,击毁了大帝们的归路,逼的他们不得不再次横渡黑暗,为此多花了整整千年的时间......而等他们回到人间时,历经漫长战争的人族已是衰弱不堪,无数的宗门破灭,存活下来的也伤痕累累,凡人也是如此,新生的四大帝国中,除了朝云帝国保存了部分实力,其余三国都是宛如新生的幼儿,人口凋零,百废待兴,整个人族根本没能力支持诸帝发动一场反攻天庭的战争。”
云帝微微停顿,他刚才的声音里充满痛苦,在深深呼吸了几次后,他才用遗憾的语气说道,“在花了数百年时间让人族重归正轨后,我们发现了一个悲哀的事情,天庭在这将近两千年的时间里,变得更强了,他们灭掉了另一个人间,净离界,也就是所谓妖族的世界。”
苏启一惊,妖族的世界竟然是在那时灭亡的?
他早就从第一妖的口中得知,妖族的历史其实比人族更长,它们的世界比人族更早地毁在天庭手中,只不过它们的后裔运气更差,在黑暗中漂流的时间远比人族更长,所以到达净元界的时间也要比人族晚上很多。
“嗯,天庭吞噬了整个净元界,实力大大增强,甚至多了数个堪比天眼族的大族,我们在衡量了很久后发现,即使有神血存在我们也无法战胜天庭了。”
云帝落寞地继续说道,“我们不得不继续积攒实力,也派出了一些人再次踏上禁忌古路,试图寻找到比神血更强大的东西,但我们也都在遗憾,因为一场内部战争,我们错过了打败天庭的最好时机。”
“这听起来不像是一个巧合,”苏启疑惑地说道,“怎么会突然有神雷击毁界路?”
“我们也这么认为,”云帝点点头,“诸帝踏上禁忌古路不是一个秘密,他们在临走前封印了整个人间,使其只能出不能进,天庭也早早就察觉到了这件事,他们很有可能会推演到了什么,看到了未来的危险,所以才会出手将界路击毁,从而拖延诸帝返回人族的时间。”
“这么说来......”苏启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沙罗城的事不会也和天庭有关吧?”
云帝没有回答,他随手一挥,两人面前迅速浮现出数张画面。
背景是那夜的沙罗城。
“大晋对沙罗城早有野心,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一直在暗中向沙罗城运送炸药、赤火丸、爆燃符纸这类东西,并将它们埋进了沙罗城所有重要的地方,所以在那天夜里大火才会在短短的一炷香时间里就吞没了整个城池。”
云帝抬手,指着第一幅画面,画中有一个身穿银色铠甲,外披薄袍的男子,他站在城墙上,看起来十分威严,但令苏启不解的是,画面中的一切明明都很清晰,但唯独他的面孔,如同一张迷雾,根本无法看清,“这个人是沙罗城城卫军的四位副统领之一,负责入城检查,城池的安防和修葺也是由他负责,即使大晋的探子手眼通天,可以在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不断将那些危险物品运进沙罗城,但在每半年一次的全城安防检查里,沙罗城的城卫军也该发现城中各处都藏了炸药和赤火丸才对,但实际上沙罗城根本没能发现此事,所以最初本来只是尝试的大晋影探,在发现沙罗城一无所觉后,加大了偷运的频率,使得沙罗城里埋着的东西足以在顷刻间覆灭整个城池。”
“我最初认为这个人是被大晋收买了,但在后来的追查中却发现,大晋和他其实没有任何往来,而我试图推演这个人的过去的尝试也失败了,有人掩盖了他的存在,让他如同命运中的浮萍,根本无法追溯,我甚至连他的样貌都无法看到,只能在岁月长河中捕捉到这样一张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