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一般的寂静,过了很久后,上官驰才开口打破这寂静——
“也许答案在你看来并不重要,但对我来说却很重要,如果我不解开这个心结,我一辈子都不会甘心。”
司徒雅陡然闻言,一把将他推开:“你不甘心的不是被人背叛,而是那个女人没有成为你的妻子。”
“司徒雅!”
上官驰有些生气:“你为什么非要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抱歉,我所能理解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你不用否认,反正婚姻对你上官驰来说就是扔件衣服一件简单,你可以把我扔了,然后把她捡回来!”
“不许胡说!”
上官驰真的怒了,他突然倾身向前,用自己健壮的男人躯体狠狠压着她,轻而易举就将娇弱的她完全压在自己身下,炙烫阴沉的气息罩住她,让身下的她不寒而栗。
“不许你再说这样的话……”
她听到了他的声音,闻到了他的气息,娇躯先是一僵,后是一阵更加猛烈的颤抖,似一朵在狂风暴雨中饱受欺凌的花骨朵,柔嫩脆弱,而后在他啃咬她耳珠子时,突然挺起上身奋力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去找唐萱吧,我不介意,你去找她吧!!”
“不准再提她的名字!”身上的男人一声暴呵,将她重重压在身下,用长腿制服住她那双不停蹬动的柔软小腿,竟是一巴掌朝她翘俏的粉臀拍去,啪的一声,“我说过,现在你才是我的妻子!”
“可你心里想的却并不是你的妻子……”司徒雅娇躯不断往前拱,往前挣扎,上衣的领口因为动作剧烈逐渐滑开了,“你放开我,我讨厌你!”
掳住她的上官驰听到这声‘我讨厌你’,原本怒火中烧的胸腔再次扑腾起两簇熊熊怒火,一把将挣扎的她翻过来,拖到厚实的怀里,低下头狠狠吻住那张诱人的小嘴!
他把她的眼泪也吻了,大掌死死掐住她的蜂腰,力道之大,恨不得掐断那不听话的小腰。
她睡在他怀里,看不清他的脸,却看到了那两只深潭里炯亮的欲火,那么火热,那么精亮,让她一阵寒颤。
身子慢慢软下来,一种心不由衷的快感慢慢混乱了她的意识,她真的好恨这个男人,可是,她又真的好爱这个男人。
激情过后,司徒雅悠悠转醒,充斥身子的痛楚酸麻还没退尽,腿间痛麻的撞击感还在。
卫生间的门吱的一响,上官驰腰腹仅围一条浴巾走出来,短发还是湿的,薄唇边泛起一抹温柔:“我抱你去洗……”
司徒雅爬起身,美丽的瞳眸抿着一抹空洞,不让他抱,自己走进卫生间。
她泡在浴缸里,一直没有出来。
深思了许久,决定约赵亦晨出来见个面,她拨通他留给她的号码,赵亦晨没有拒绝,答应了她的约见。
隔天傍晚在咖啡厅,司徒雅如约见到了他,他身着一套皮衣皮裤,肩上背着大大的吉他,看样子是要去哪里演出,或是刚刚演出结束。
远远的凝望着他,司徒雅承认赵亦晨也是个长相极好的男人,如果唐萱不是因为别的原因离开上官驰,爱上这样的男人,也不是不可能。
“等很久了吗?”
赵亦晨卸下身上的吉他,咧嘴冲司徒雅绽出了一抹阳光般明媚的笑容。
“没有很久,喝什么?”
司徒雅把咖啡单递到他面前。
“卡布基诺吧。”
赵亦晨随意瞄一眼。
她叫来服务生:“两杯卡布基诺。”
“找我什么事?”
赵亦晨开门见山询问。
“你可以带我去见唐萱吗?我有些话想要跟她说。”
他沉默了片刻,摇头:“抱歉,这个我无能为力。”
“为什么?你应该知道你表哥现在也正在寻找她,难道你希望被他先找到吗?”
“他找不到的。”
赵亦晨十分笃定。
服务员端来了咖啡,司徒雅急急的喝一口:“可是既然回来了,为什么却要躲着不见人?她到底是想干什么?”
“你和她应该不是可以随意见面的关系。”
“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我跟她见面是想攻击她吗?“
“那倒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让我见?我只是有些话想跟她聊聊。”
赵亦晨微微叹息:“真的抱歉,唐萱暂时不想见任何人,等她想要跟大家见面时,到哪时,自然你们都会见到。”
司徒雅见他立场坚定,最后问一次:“真的不可以吗?”
“恩。”
他再次拒绝。
“好吧,既然真的这么不方便,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司徒雅低下眼睑喝起了咖啡,脸庞是无法掩饰的黯然和失落。
和赵亦晨分开后,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浑浑噩噩的行走,不想那么早回家,可又不知道去哪里,走了不知多久,忽尔耳边传来呼唤她名字的声音——
“小雅,小雅。”
她回转头,疑惑的环顾一圈,很快的,便瞥见了唤她之人是江佑南的母亲谭雪云。
谭雪云从车窗里探着头,微笑着向她挥手,虽然上次已经暗下决心,不会再跟这个人有牵扯,可这样在大街上偶遇,出于礼仪,怎么样也不能装作无视的走开。
她挪动步伐向她车子走过去,礼貌的招呼:“阿姨,这么巧。”
谭雪云从车里走下来,似乎见到她很高兴:“是啊,真的很巧。“瞥见她两手空空,探究的问:“是逛街吗?”
“不是,刚跟一个朋友见了面,正准备回家。”
“没开车?”
“恩。”
“回家也没什么事吧?不如我们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司徒雅有些为难:“不能总是打扰您。”
“没关系,今天我们就在外面吃,我知道B市有家很地道的湖南菜馆,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吃吧?”
“我……”
面对一个满怀期待望着她的人,司徒雅想不出找啥子理由能拒绝。
“好了,别犹豫了,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有这么为难吗?”
谭雪云握着她的手很不满的嘟嚷,样子竟像个孩子似的。
在马路的对面,一辆豪华加长林肯正徐徐前进,车里坐着一身华丽服饰的上官老夫人,她闭着眼假寐,开车的司机却突然说:“咦,那不是少奶奶吗?”
老夫人缓缓睁开眼,视线顺着望过去,却在瞬间,脸色苍白了下来。
“要不要把车子开过去?”
司机征询。
“不用了。”
她意味深长的摇头,盯着视线里两个亲切攀谈的人,心中百味陈杂。
司徒雅最终还是坳不过谭雪云的一再邀请,跟她来到了一家湘菜馆,谭雪云点了满满一桌丰盛的菜肴,见司徒雅吃得意兴阑珊心不在焉,便好奇的问:“小雅,怎么吃的这样少?有什么心事吗?”
司徒雅忙摇头:“没有。”
“我瞧着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关系,可能昨晚没休息好。”
“那就多吃点,可别浪费了阿姨为你点的这一桌子菜。”
“恩好。”
这边,上官家也是愁云密布,当然,是老夫人愁云密布。
“妈,我跟你说话呢?怎么不理我?”
上官晴晴埋怨地瞪了一眼心事重重的母亲。
老夫人回过神,“说什么?”
“难道我说到现在你都没听呢?真烦死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反正你和爸就只会把我哥的事放心上。”
上官晴晴郁闷的出了家门,刚才其实是跟母亲说起自己有喜欢的人,想让母亲成全。
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结果,母亲还没听到。
司徒雅一直到九点才回家,往常这时候,婆婆是已经休息了的,可今晚,却很意外的坐在客厅里,似乎在等人。
“妈,还没睡吗?”
“恩,小雅你过来,妈有话问你。”
上官老夫人向媳妇招了招手。
司徒雅听话的坐过去,疑惑的问:“什么事?”
“晚饭在哪吃的?”
“跟一个熟人在外面吃的。”
“那个熟人是姓谭吗?”
司徒雅惊诧的瞪大眼:“妈,你怎么知道?”
上官老夫人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下午看到你们在说话了。”
“妈妈也认识谭阿姨?”
“恩,以前认识。”
“哦这样,看来我跟她还真挺有缘,她儿子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江坤的儿子吗?”
司徒雅不知道江佑南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不过听到姓江,便点点头:“应该是。”
“她晚上有没有跟你说什么?”
司徒雅瞥见婆婆似乎有一些紧张。
“没有,就随便聊聊。”
老夫人似乎松了口气:“小雅,你能不能答应妈妈,以后尽量少跟她来往?”
司徒雅有些错愕,以为婆婆是有和她要同样的顾虑,便猜测说:“妈妈也是怕驰误会我跟谭阿姨走的近是因为江校长的缘故吗?”
“恩。”
明知道不是这样,赵夕蔺却还是点了头,因为有些往事,即使在儿子媳妇面前,也是无法坦白的。
“放心吧妈妈,我也正有这个打算,今天是无意在街上偶遇,或者不会跟她聚到一块的。”
“嗳好,那妈就放心了,对了,你有谭雪云的联系方式吗?”
“有,怎么了?”
“你给我一下,我跟她是旧识,有时间的话想约出来叙叙旧。
司徒雅把号码给了婆婆,赵夕蔺经过一夜的辗转反侧后,第二天,便把电话拨了过去。
环境清雅的茶馆内,两人女人在隔了几十年后,终于又见面了。
“雪云妹妹,好久不见了。”
谭雪云陡然闻此称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别叫的这么亲热,我不认为跟一个抢了我男人的女人关系这么好。”
“都隔了这么长时间了,你到现在还不能释怀吗?”
“释怀?呵,如果你的未婚夫,跟你的好姐妹挂上了,你能释怀吗?”
“我知道你心里咽不下这口气,可是感情的事勉强不了,汝阳他从一开始就跟你没有感情可言,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你们结婚了,你也不会幸福。”
“但至少比我现在幸福。”
赵夕蔺当然清楚谭雪云在十八年前就跟江坤离婚的事,她微微叹息:“江坤是个好男人,是你自己不珍惜而已。”
“少说这种风凉话了,你自己得到了你想要得到的人,就让我委屈求全,赵夕蔺,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我当年尝过的痛。”
谭雪云说这句话时,脸上的表情是极度愤怒的,无论时间过去再久,她都不能忘记,当年耻辱的经历。
三十年前,她与赵夕蔺是情同手足的姐妹,她有一个深爱的男友,便是上官汝阳,两家是商业联姻,她一直很爱很爱他,可却从来不知道上官汝阳对自己的感情是否和她一样,就在订婚后不久,有一天,上官汝阳突然把她约出来,提出要解除婚约,当时她很震惊,根本接受不了,可无论她怎么抗议怎么以死相逼,上官汝阳都铁了心要和她分手,甚至不惜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分她一半,就只为了能和她撇清关系。她父母见男方立场坚定,便劝她死心然后瞒着她把婚约解除了,就在婚约解除后不到三个月,上官汝阳结婚了,而新娘便是她最好的姐妹赵夕蔺,更让她接受不了的是,赵夕蔺当时竟然已经怀孕五个月。
她差点崩溃,她跑到上官家大闹特闹,自此,两姐妹关系彻底破裂。最后,为了报复瞒着自己把婚约解除的父母,她嫁给了一名默默无闻的小警察,也就是现在江佑南的父亲江坤。
婚后,两人关系一直平平淡淡,江坤很爱她,可她爱的却是上官汝阳,上官家的生意越做越大,经常可以在报纸和电视上,看到夫妇俩接受采访的身影,她忍受不了了,提出想要出国经商,却没想到一向对她唯命是从的丈夫极力反对,并且扬言,如果要走那就离婚。
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离婚,丢下了八岁的儿子,一别十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