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很听话的离开了。
在门被言言垫着脚尖关上后,林妤看了看温宁,然后对着司熠辰,很认真的鞠了一躬。
但她没有直起身子,而就弯着身,眼睛看着地面说道:“学长,我特别感谢您看到我那个样子后,还会救我。”
这话,说的温宁和司熠辰有些懵。
司熠辰皱起了眉:“怎么,难道有人看到你那个样子后,没有救你?”
他顺着她的话问出的问题,让林妤的眼睛酸涩。
她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而是直起了身。
此刻的她,眼睛有些红。
然后她说:“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体究竟有什么病,我平时和别人一样,就是有一年突然淋了雨,后来身上就生出了那么多可怕的斑块,也是从那一年开始,只要我一遇冷,就会出现。”
“最开始发现的时候,我只是头晕,后来就出现了呼吸不适,浑身无力,还有其他的很多症状……有一次在很冷的天气,我被冻了很久,差点没醒过来……”
林妤说这些事的语气很平常。
温宁倒吸了口凉气:“你的意思是,你这身上的问题,严重的话,会致命。”
林妤在这时候,很想很想,很冲动的说,她的父亲就是因为这个病离世的。
可是她最终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可能……活不过三十岁吧。”
这样的话,让温宁和司熠辰心中不可遏制地一颤。
“你说什么?”司熠辰音调略有抬高。
林妤继续笑着:“学长,我对您说实话,不是想博取同情,而是……我……”
她突然就很想哭。
她对于自己可能只能活到三十岁的事情,想了很久。
算着时间,还有十几年可活,这是一个很短暂的时间,可是她因为现在还没面对死亡,也还会觉得遥远。
但是,又一想自己面对死亡的那一天,正是很多人最好的年纪,就特别特别的绝望。
比如,十来年后,面前的司熠辰,会是国际上数一数二的大财阀的领导者,会是董事长、是总裁,可能还会有一个漂亮温婉的妻子。
更幸福一点的话,还会有一个如言言一般可爱的小宝宝。
而她……可能只是一盒骨灰。
这就是,生命的限度。
甩了甩脑袋,抛却这种悲观的想法后,她继续笑着说:“而是我才刚转学来了温莎,半天就发病了两次,但您是学生会会长,我想……我的真实情况被您知道的话,希望您能……”
“您能多照顾我一点……我一直发病对身体和病情都有危害……我想,多活些时间。”
在说这句话后。
她还是忍不住了。
眼泪悄然的滑出了眼尾。
饶是一个十六岁的女生,不说是否坚强,她也正处在一个多愁善感的年龄段。
她哭了。
司熠辰的心狠狠揪成了一片。
明明与她才刚认识,他竟然在明目张胆的对她心疼。
是因为,得知她可能都活不到三十岁,内心控制不住的同情吗?
好像不是。
她说她活不过三十岁,他就必须得相信吗?
还有十几年呢,谁知道未来会是什么光景。
所以他对她的心疼,只是单纯的因为……她在哭。
可这个时候,他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言言哭了,他能抱在话里哄。
这个女孩哭了,他能这样吗?
可是,林妤不需要任何人来哄,她一抹眼泪,又对他鞠了一躬,“不好意思,突然没控制好,让学长见笑了。”
此刻空气有些沉重。
司熠辰没有说话,林妤也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什么。
每个人都是如此,在很多时候,总是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也觉得……也没必要说,也不知道哪句话才是重要的。
而这个时候,温宁上前一步,拿出了林妤的手机递给了她,说:“你昏迷的时候,一位叫陆嘉言的联系人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的男朋友?”
温宁用这样的话,来替司熠辰套林妤的话。
林妤处于悲伤的边缘,什么都没想,她接过手机,先是摇了摇头,才道:“不是,他是我表哥,你们见过的,卡慕咖啡店的店长。”
表哥?
温宁诧异:“表哥?”
“嗯。”林妤看手机关机了,有些狐疑外,她也来不及想别的,开着手机的手,继续解释道:“我舅舅的儿子。”
“可是,如果是你舅舅的儿子,不应该姓林么,你是跟你母亲姓的对吧?”
林妤点了点头,“我舅舅家两个孩子,我大表哥跟舅舅姓林,叫林嘉翊,我二表哥,跟舅妈姓陆,叫陆嘉言。”
我去,竟然是这样!
一下子,司熠辰的唇角不自觉的勾起了轻松的弧度。
但随后看温宁时,他的眸光冷肆,一个眼刀子,就让之前胡乱猜测的温宁心神不宁。
可这时,林妤突然想到了什么,红着脸,带着一点怨念的看向了司熠辰。
她的目光那么赤裸裸,司熠辰倒是被看的有些羞涩。
“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林妤因为早就开始思考生死的意义,她不会有太多的尊卑感。
还是那句话,生死面前,贫富的差距、人的地位悬殊都太过渺小。
于此她自然不会觉得高冷的司熠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然后她对这位很多女人胆怯、崇拜又敬仰的男神,道:“学长,副会长怀疑我有男朋友,您是不是也这么以为的?”
司熠辰眯了眯眸。
果然,他能感觉到林妤对他没有其他女人对他的那份怯意和崇拜。
不过现在他也能理解,毕竟之前那个陆嘉言的确长的不赖,守着这样的哥哥,她自己也漂亮,的确不会太容易在男人的外在上多停留目光。
只是林妤突然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他勾起笑意:“嗯,然后呢?”
霎时林妤就皱起了眉头,仿佛像是生了一丢丢的小气:“之前学长您强吻我,我没有追究,我也说过那是我的初吻呀,您竟然觉得我有男朋友,那我在您心里,是什么样子?”
“还有您跟踪我,为什么?”
本来林妤对此没感觉的,可如今种种摊牌后,她就觉得不对劲啊。
她倒不是在乎自己在司熠辰心里是什么样子,重要的是,她的处境需要在学生会会长面前留个好印象啊!
她可不希望她被人想的不堪!
再被人抓住生病会变丑的把柄受欺负!
司熠辰突然就有了些心虚,可他却泰然自若道:“你说是初吻,就是初吻?”
一下子,林妤炸毛了:“您……您不会觉得,我……我很随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