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那话头君墨安是不会赶自己走了。吴桑心里一松,也不介意自己在君墨安口中到底是什么狗皮膏药还是野猫了,狗腿的冲着君墨安道“桑哥就知道,公子最是宽厚仁慈的了。这辈子桑哥都跟定公子了。”
说话时吴桑陪着笑,眼睛晶晶亮亮的,君墨安定定的瞧着,半晌方道“你确定?一辈子太长了,会有无数的变数。”
“嗯,桑哥确定。纵使有再多的变数,哪怕公子拿棒子打我,我也不走。”
她拍着胸脯说的笃定,却不知许久之后,她自己先负了自己的誓言。
君墨安听着她的话,心间动容,两眼好笑的望着她道“我打你做甚?”
瞧着君墨安挑了眉,吴桑怕自己又出了口误连忙道“桑哥只是说假如,假如。公子这么宅心仁厚的心性怎么会打桑哥呢。”
吴桑右一句宅心仁厚,左一句的宅心仁厚,君墨安忍不住道“全大昭的人都道三皇子性子冷清,你倒是在哪看出本王宅心仁厚了?”
只是好笑的一问,吴桑却道是君墨安较了真,她连忙道“公子要真是性子冷清当初又怎么救桑哥于危难难。”
她本想说,要是真的清冷又如何肯俯身做汤食照管自己这个小厮,但又怕说出来君墨安认为自己得了便宜卖乖便把话咽了下去。
君墨安听了一笑道“当初你都投怀送抱了我想不救都难”说完他眸色转沉的盯着吴桑站道“如果是楚子恒要带你走呢?你会跟他走吗?”
瞧着君墨安安问的犹犹疑疑,吴桑忍心不皱眉道“楚公子带我走做什么?”
“你曾是他准备娶做妻子的人。”说话时君墨安止不住的泛酸。
吴桑没有想到,君墨安还真将青峰镇的事当了真,她无力道“公子多虑了,桑哥变身黛妹只不过是为了追随公子的权宜之计。而且楚公子的心,公子还不清楚吗?如果他知道公子这么想他心里不知道会有多难过呢。”
吴桑说的噼噼啪啪君墨安却听出眉目。
即然她以为楚子恒同自己有着什么,君墨安也不想挑破,他笑道“你不告诉楚子恒,不就好了。”
“嗯,我桑哥向公子保证一定守口如瓶。”吴桑听了心底有丝说不上的莫名情绪,但依然豪气冲天的保证着。
“那……”君墨安望着吴桑有丝迟疑的问道“如果是那位伍清想要带你走呢。带你回天云镇,你也不会走是不是?”
他望着她急切,心里不安的跳动可是又急切的想得到她的保证。
想着伍清离开时那失落的眼神,吴桑便有半刻的失神,没有注意到君墨安眼中的热切。
君墨安瞧了,眸子便瞬间暗了下来,弯着唇角道“一辈子很长的,即然心不能全然的留在这里,你又做什么轻易的许诺一辈子呢。”
吴桑不知道君墨安今儿怎么了,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想离开他。双目直直的望向他的眼瞳提醒道“公子,伍清公子喜欢是同桑哥生的很像的芸姑娘。”
“那又如何呢?”对于她的提醒君墨安的反应只是俯首,认真的凝视着她的脸,等着她有回答。
那句“不好龙阳”,吴桑委实无法当着君墨安的面说出来,她婉转道“桑哥是公子的小厮。”
“我知道。只是怕,哪天你会忘了。”
君墨安说的莫名其妙,但总归不在纠结伍清,吴桑压下心底那句“只是怕”所带来的异样冲着他道“只要不是公子不要桑哥了,桑哥就永远是公子的小厮,青天可证,我一非子都会记得的。”
说话时,她与他对视的眼里坚定的光反到君墨安的眼里,亮如明星。
君墨安心下突然释怀,心情大好冲吴桑道“走了。”
君墨安步履轻快的一马当先的沿路前走,吴桑轻舒一口气快步随了上去。
距茶楼不远有处园子,人来人往很是兴盛。
君墨安在门口花两钱银子买了票带着吴桑便往里走。
也不知道是哪个文人富贾的园子,占地极大,内里修竹掩映精舍,桥廊穿伴流水,花木抚苏,亭宇楼台无不雅致
瞧着悦目的景致,君墨安的步子渐渐慢了下来,及吴桑赶上,他便又缓缓的跨开步子,同吴桑肩肩相并的向着园林深处走去。
两人穿花度柳,抚石依泉,左转右转也不知什么时候把众多的游人甩到了身后。
人声清冷的,潺潺的水声便显得异常的悦耳。
“走咱们去前面瞧瞧。”
君墨安说着直接伸手去拉吴桑,吴桑迷于眼前美景,理所当然的接过,就这样两手相牵的随着君墨安一路小跑的直奔水声传来之处。
穿过一处回廊,面前便出现一棵大树。那树枝条繁茂,遮天蔽日如一顶翠色巨伞。
大树的顶盖下有一座亭子,亭上有匾“悦茶”。
亭子里坐着一胖一瘦两个男人。具是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衣着光鲜,正品茗赏景。
顺着他们目光的方向,很容易的便瞧见一座绿萝遍布的石壁,石壁中腰有一洞口,有水正汩汩而出流入下面的池内,又随着水道蜿蜒而出。
自此吴桑才算知道了这一园碧水的源头,好奇的正要过去近瞧,却见一捧着水瓮的少女身形袅袅的走到池边,抬手以瓮接着石中流出的水流。
少女也就十四五的年纪,生的粉面桃腮,身姿婀娜。抬手间轻露一截皖腕,莹白动人。
吴桑瞧着,不觉的侧头瞧了眼身侧的君墨安。
君墨安的俊眉微拢,如漆的黑眸定定的凝在少女的腕上,专注的令吴桑心间微酸,替楚子恒不值起来。
心中替楚子恒不值便不由的意难平起来。
君墨安听得身边的气息不对,眉眼不觉轻弯起来侧身,扭头的瞧着她道“好好的叹什么气,是不是瞧上那只瓮了。想要,我去帮你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