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也便缓缓睁开了双眼，胸前的沉重感让他先是一愣，旋即低头看去。被裹成“木乃伊”的小丫头不知何时跑进了自己的被窝中，而且还几乎将半个身体压在了自己身上！
张也顿时一直错愕，紧接着连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玛……玛格吉尔……小爷第一次搂女孩子睡觉，居然让你给夺走了……”
虽然心里有那么一丝丝郁闷，但张也却没有多想，有些怜惜地将小丫头伸在外边的胳膊轻轻拉回到被窝中，自己则是尽可能温柔地离开了被窝。
洞外的风雪已经停了，但是积雪又厚了一层。张也走出洞口，不顾刺骨的严寒，缓缓打了一套拳法。
再次回到山洞，小丫头已经醒了，她似乎有些好奇自己为什么被裹成了“木乃伊”，正在上下打量着自己。
张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道：“毕竟我不是真的大夫，手法有些粗糙。不过你放心，那些金疮药都是上好的！”
小丫头估计是回想起昨晚的事来了，小脸瞬间一红，撇过头去。
张也莫名也有些尴尬，毕竟昨晚为了替对方处理伤口，该看的、不该看的可都看了。虽然自己的灵魂是来自于21世纪的现世，但眼下的万灵天却怎么看都是个封建王朝治下的古代江湖。这种背景下的女子，将贞洁看得比性命都要重！虽然小丫头不过十二三岁，但在古代，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正是情窦初开、懵懵懂懂、对爱情抱有美好幻想的时候。
我可以做个不负责任的禽兽吗？
张也很想问出这句话，但实际上，他不能。
凌小桃……
张也心中骤然闪过一张绝美的容颜，他苦笑一声，摇了摇头，看向了对面兀自脸红的小丫头，轻声道：“虽说昨晚事从急权，但我毕竟看过……你的身体，如果……若果你不嫌弃，我、我愿意负责！”
张也狠着心说完了这句话，没来由感到一阵放松。
或许这就是放下的感觉吧。
小丫头的脸色顿时更红了，张也也有些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得开口问道：“你……你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
说着，张也有些慌乱地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几样吃食。
“嗯……”小丫头的声音细如蚊蝇。
张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指了指床头的灰色道服，道：“你试试那件衣服大小行不行。我的衣服你穿可能有些大，这一身本是买给我……我弟弟的，他比你小几岁，可能衣服有些小……小的话我再给你拿另外的……你……”
小丫头红着脸点了点头，然后也不避讳张也，轻轻拿起那身道服穿了起来。小丫头身形瘦小，这件原本给沈七准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倒也并不嫌小。
“看起来挺合适的。”张也咧嘴一笑，道：“等到了中原，我再给你买好看的衣服。”
小丫头的脸色再次一红，轻轻“嗯”了一声，然后便接过张也递过来的吃食，慢慢吃了起来。
她现在的吃法非常温柔矜持，与昨晚相比差别极大。
张也也感觉二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于是便开口道：“你与我不需这么生分，坦然点就是了。”
没想到听到这句话之后，小丫头的脸色更红了。
张也知道这不是个办法，于是开口询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咱们在一起了，我总不能一直喊你‘丫头’吧？”
听完这句话，小丫头先是一愣，旋即脸色开始变得有些苍白，甚至有些痛苦地捂着脑袋，嘴里发出“嘶哈”的悲鸣。
张也见状忙上前将她搂入怀中，轻柔地拍着她的脊背，柔声安慰道：“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以后我陪你着就是。”
小丫头的身子微微一颤，然后张也便感到自己后背上多了一双手臂。
无奈地笑了笑，张也心中暗道：我一生的幸福就这样被我自己轻易送出去了……不过，倒也不坏！萝莉老婆养成计划……想想也很刺激啊……
轻柔地抚摸着小丫头的脊背，张也低声道：“你喜欢北国塞外风光，还是江南柔风细雨？亦或是南疆幽木深林？”
“你……你去哪我就去哪……”
小丫头的声音虽然还有些沙哑，张也却没来由感到一阵幸福。或许这就是有了牵挂和被人牵挂的感觉吧。
“夫……夫君……”小丫头的声音细弱蚊蝇，张也却咧嘴一笑，反问：“何事啊？”
“你……你大名唤做什么？”
张也愣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夫君我姓‘张’，单名一个‘也’字。张也，就是我了。”
“张也……张也……”小丫头轻声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羞涩道：“真好听……”
张也心头一颤，心中怜惜更甚，于是提议道：“娘子，我们何时起程？”
“启程？”小丫头一愣，反问道：“去哪里呀？”
“我们不是说好离开这里吗？”张也笑道：“我们先去归云镇，那里有家‘云来居’做的饭菜很好。然后我们从云岭渡口转去奉天州的云霞镇，那里的热闹程度堪比旭阳城！你一定会喜欢那里的。”
小丫头偎依在张也怀里，柔声道：“你……你去哪里我便去那里……”
“好！”
张也呵呵一笑，将一块牦牛肉干送到小丫头嘴前。小丫头脸色一红，张口咬了下去。
“娘子啊，这牦牛肉干虽然好吃，但却用了许多花椒，你难道不觉得嘴麻吗？”张也好奇地问道。
“不呀。”小丫头一边嚼着一边道：“麻麻的很好吃呐！”
张也呵呵一笑。
半个时辰后，张也一样样地将物品收在了腰间的储物袋中，然后牵起小丫头的手，走出了山洞。
虽然大雪已经停了，但是地上的积雪却还是厚厚一层，张也心疼小丫头，便将她背在了背上。起初小丫头扭扭捏捏不怎么愿意，但张也一句“听夫君的”小丫头便乖乖跳到了他的背上。
“嘎吱嘎吱——”
张也并没有刻意加快脚步，在他眼中这样漫步在冰天雪地中别有一番浪漫气息。而且既然决定自己这辈子要与小丫头在一起，那便要好好把握与她共同经历的分分秒秒。虽然提起现在的“女朋友”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这件事让他心中有些膈应，但男女之间的感情并不一定非要做那件事。张也可以等，等到小丫头成熟，然后八抬大轿、风风光光娶她过门！
同样的，张也并不傻。
以前沈奇作为“人屠”的时候杀死了不少的人天知道那些人的亲属或者所谓的名门正派会怎样报复自己？虽然被这方天地的规则之力限制，自己似乎好像大概有可能是死不了的，但未来之路毕竟是充满荆棘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自己说对小丫头“负责”的话，确实有些拖她下水的嫌疑。但不这样又如何呢？自己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丫头就这样痛苦地死去吗？或者是做那种明明看光了对方却还不打算负责的禽兽？
其实早在准备救人的时候，张也便做好打算了。
若是小丫头愿意，那么自己与她，这两个被这世道无情抛弃的人便相互偎依、相互取暖。如果以后小丫头长大了，有了自己喜欢的人，那自己就主动离开，毕竟这里本就不是属于自己的世界。这样算下来，不论怎么选，小丫头都不算是最吃亏的那个。
或许此刻正“享受幸福”的小丫头还不知道，这个正背着她、原本与她毫无关系现在却成了她“夫君”的男人，已经替她把未来都想好了。
走了不多时，张也脚步微微一顿，原本有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小丫头登时醒了过来，轻声问道：“夫君，怎么啦？”
张也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
小丫头疑惑一向疼爱自己的夫君怎么没有回应，但当她抬起头看向远处的时候，双目中的怒火瞬间宛若实质！
那是一头狼，一头脸部受伤、一只眼瞎掉的白色雪狼。
“呜……”
小丫头像是一头野兽般弓起了腰，双手紧紧扣在张也的背上，龇牙咧嘴的模样与那雪狼竟有几分相似。
张也轻轻托住小丫头的腿，一股精纯温和的内力缓缓输送进去。
“呼……”
小丫头的神情多了一丝理智，少了一分兽性。
“……夫君……”
“我明白！不用多说。”张也轻轻拍了拍小丫头的腰臀，惹得她一阵脸红。
“你是我的娘子，我是你的夫君。这畜生，理当由我来替你收拾。”张也的脸色瞬间一寒，沉声道：“娘子希望我怎么弄死它？”
小丫头一愣，旋即轻轻摇了摇头，低声道：“但凭夫君做主。”
张也咧嘴一笑，脸上露出了一副残忍之色。
对面的雪狼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低嚎一声，转身就要逃跑。
张也却并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
左手拖住小丫头，张也右手轻轻一转，大片雪花就从地上飞入了他的手中，下一刻便化作了一道半尺长的冰锥！
“去！”
随着张也一声低喝，右手同时甩出，那冰锥如同破空之箭，直直奔向野狼！
“噗——”
“嗷呜……”
伴随着一声哀鸣，冰锥狠狠打入了雪狼的后腰，它的身子一软，扑通摔倒在地，又因为惯性而连滚了好几圈。
等张也站在雪狼面前的时候，它就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这个时候小丫头也从张也背上跳了下来，死死盯着那即将死去的雪狼，眼中闪过诸多复杂的情绪。
张也心念一动，一把三尺长剑便出现在了他的手中。将之轻轻递到小丫头眼前，张也道：“现在，就照你心中所想去做吧。”
小丫头接过长剑，恶狠狠地看着雪狼。
谁知那畜生眼中却流露出了乞求之色，甚至张也能看到一丝水雾在凝聚！
但张也却视若无睹，毕竟对方做在小丫头身上的事，足以让张杀死它十次、百次！
小丫头握着长剑，双手却出现了一丝颤抖。
张也有些于心不忍，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
“呀——”
小丫头悲呼一声，将手中长剑猛地扔出，转身扑入了张也的怀中。
张也几乎是下意识就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狠狠瞪了一眼那即将死去的雪狼，张也抱起小丫头，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呜……”
雪狼低低地哀鸣了一声，不知是为了自己曾经所行的而后悔，还是即将面临死亡的恐惧。
雪花再次飘落，洋洋洒洒，无拘无束，肆意飞舞，很快就将雪狼的尸体覆盖、掩埋……
默默走了约有一刻钟，张也和小丫头都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小丫头先忍不住。
“……夫君……”
“嗯？”
“我……是不是很没用？”
张也心中感到好笑，却双手微微用力，将胸怀中的小丫头抱得更紧了一些。
“以后有了夫君，就不需要你再出手了。”张也笑道：“今日的事我觉得你做得很好！”
“真哒？”小丫头眼前顿时一亮，脸色也好看了许多。
“当然是真的。”张也笑道：“你本有力量杀死那头畜生，却并不因为自己的仇恨而对其动手，说明你是个拥有‘仁心’的好人。这个世道，像你这样善良的人，不多了。不，不光是这个世道，在任何世道都是。”
“仁心……”小丫头默默咀嚼着这个词，神色建有了些许茫然。
“丫头，你要记得：宽恕永比复仇更难。但宽恕之后人不会感到空虚，复仇之后会！”张也笑了笑，缓缓开口道：“我曾经游历江湖的时候，曾听过许多江湖仇杀的故事……”
就这样，张也一路走一路讲，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升到了高空。
“……所以啊，我认为江湖并不是简简单单的恩怨情仇，还有人情世故，还有柴米油盐。”张也说着，在小丫头额头上轻轻一吻。
“呀——”
小丫头脸色瞬间一红，忙将脸埋到张也怀里，说什么也不肯起来。
张也哈哈一笑，双臂微微用力，抱得更紧了……
“夫君……你抱的这个姿势很累吧？”
“不累！怎么会累呢！”
“夫君……这个姿势好羞人呀……”
“怎么会羞人呢？这可是标准的‘公主抱’呀，好多女孩子都喜欢自己的夫君这样抱呢！”
“什么是‘公主抱’呀？”
“公主抱啊，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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