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想起燕回轩葬身魔域,顿感迷茫无措,掌门这几十年来虽有大半时间在闭关,将门派中大部分事务都交给副掌门,但大事仍旧二人一起商量。
再加上掌门身体不是很好,常常会卧病在床,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副掌门代为出面,可关键的决策还是由掌门去履行的。
明面上燕归零是宗主,实际上金炼门的门户全由英瑶仙子支撑。如今顶梁柱断送在这里,掌门经验不足,身子又弱,还受了重伤,不知门派中要乱成什么样。
而云生派的牧云生,却发现了不同的东西,冷眼瞧着不成人形的燕归零,对陈深道:“你去看看。”
陈深领了命,走上前去,俯身打量燕归零的伤势,从袖中取出一盒去腐生肌的膏药给那弟子:“先把这药服用了吧。”
那金炼门弟子道谢接过,却只拿在手上,并不替燕归零敷上。
陈深见状只是无所谓地一扯嘴角,对那弟子道:“节哀顺变。”
说罢,他回到副掌门身边,“啧”了一声:“那精炼门的副掌门还真是狼狈,浑身上下就没有一块好肉,还没了相依为命的兄弟,估计金炼门那些老家伙怕是要不安分了,凭他这副外强中干的样子却压不住。”
牧云山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其他人支开,挑了挑嘴角,对陈深道,“未必。这个掌门的连自己亲弟弟都能算计,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陈深大吃一惊:“什么?师尊,莫非……他这犯不着吧?”
牧云山抬头望了眼天空,视线的尽头正是原先魔眼的位置,如今只有一片昏黄。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知道那座高台是做什么用的?”
陈深摇摇头:“不知道,还请师尊赐教。”
牧云山挑挑眉,微微不满道:“平时让你多读书多了解见闻,这个时候反倒不知道了,一问三不知。你的剑法已经出神入化,还是要多放点心思在经书上面。”
陈深挠挠后脑勺:“您可别冤枉弟子,我是您破格收进来的,自然是为您的话马首是瞻,可是您给的书实在是太多了,我一本一本的还没有看完,关于这魔镜里的事,了解的还不算多。”
牧云山道:“这是魔族用来祭祀魔眼的祭台,据说下面连着魔气,若是能按正确的方法将血脉至亲献出去,就能获得魔君的力量。”
“可是那金炼门的副掌门也不是吃素的,怎么就会心甘情愿的将自己一身的功力全部传授到要害自己的人的身上去,二人如果真的打起来,谁是谁的对手还不一定呢。”
紧接着,牧云山话锋一转:“不过若你是燕回轩,知道自己已无生理,会把自己一身修为带下黄泉么?”
杀人可以夺宝、夺丹,却夺不了修为,除非本人心甘情愿将修为送出去。
陈深只觉一股寒意爬上脊背,回头望了一眼人事不省的燕归零,轻轻叹道:“人心呐……”
那些花间派的见到顾苍舒的惨状便是一惊,又得知燕回轩的死讯,俱都现出震惊和沉痛的神色,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花间派文万青确认过女儿安然无恙,便即张罗着众人小心翼翼将重伤的燕归零搬上横杆,抬下去治伤。
文冰兰待父亲忙完,像个孩童一样扑进他怀中,低低地抽泣起来:“爹爹,女儿差点就见不着你了……”文万青轻轻地拍女儿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怕,有爹爹在。”
又轻轻推了推女儿肩头:“爹爹还有事,多大的人还撒娇……”
文冰兰这才松开父亲,用帕子掖掖眼角:“女儿失态了。”
话音未落,回头一望,却见牧云山带着众弟子向这边走来,立即娇羞地低下了头。
牧云山正值壮年,却是天地之间难得的天才,人人都说他会是云生派下一个得道成仙的掌门,不过而立之年已经参透三重天。
而且样貌气质不俗,有不少女子倾心,更何况是文冰兰。
“哈哈哈哈,今晚的宴席,云生派务必给个面子参加一下,我花间派做东,也算是庆贺大家逃出生天。”
牧云山有点不耐烦,却还是礼貌地点点头。
这文冰兰对桃夭下手的时候,自己当时看的一清二楚,招招下的是死手,若非是桃夭招式灵活,凭借着其他弟子的功力是无法招架的。
如此蛇蝎心肠的人自己实在是提不起半分好感,可从大局出发,这场宴会一定要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