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泉寺?
我稍微思考了一下就明白了。这龙隐寺的香火远远不及佛教圣地五台山。然而,却有一点是五台山那些久负盛名的庙宇都难以企及的,这便是求子灵签了。
据说在龙隐寺上相许愿的重重事务之中,单这求子一件,是极为灵验的。所以,就像是一家远近闻名的“专科医院”一般,让全省内外的香客趋之若鹜。
想到此节,我微微一笑,并没有在言语中点破。只是抱拳恭喜到:刘姐啊,这可是件大喜事。改天一定要让我好好的表个态,请你和姐夫吃顿大的。
刘梅又是一阵轻笑,说道:这就给你表态的机会。就用你买下的这台车子,载我和表妹前去太原如何?
我想都没想便答应了,说道:刘姐你也太客气了,表态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您可别推辞。但护送您安全到达太原,可是我额外的荣幸啊。我晚上回去就给家里打个电话,时间上只要没问题,我保证成为最靠谱的司机。
刘刘梅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定了。我记得给过你我的电话,你小子准弄丢了吧?
说完找了张卡片,将一个电话号码写在上面。
我摸了摸还算比较丰满的钱包,便说要打车送刘姐回去,被刘姐婉言谢绝了。
目送着她们坐着出租车离开,我一看表,九点十五。满心欢喜的去寻找末班公交车,这下又省了小小一笔银子。
抵达公寓楼下的时候,已经十一点了。我酒醒了不少,趁自己没有困意,连忙拨通了老舅天津家里的电话。
起初几次都没人接听,刚想要放弃的时候,电话那端却传来老舅疲惫的声音:外甥是你么?喝酒去了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老舅怎么连这个都算得出来?
老舅却打着哈欠道:这可不是我算出来的。这么晚了你才打来电话,之前干啥去了?兜里有钱,出去吃吃喝喝的也很正常,没啥大不了的。
我不知老舅是不是在开玩笑,将有朋友想要搭车前往太原的事情向老舅告知,并询问出发的具体时间。
老舅闻言先是沉默了一会,接着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女性?
我说是的。
老就又问道:确切一点,是一位还是两位?
我刚想说就一个人,却记起刘姐说自己的表妹小曼也会随同前往,便报上了两个人。
老舅叹了一口气道:还真被我猜到了。
我不知老舅猜到的是何事,直接跳过便开始询问心中最为关注的事情: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状况?
老舅这次没有隐瞒,解释道:外甥,这回的事情,完完全全可是你们张家的折腾的,我只是作为外人过去帮忙。
顿了一下,接着道:我很多年前便说过你们老张家村子里的祖坟风水太差,却从来没人相信。现在倒好,觉得这是个了不得的大事了,这才想到迁坟改命,还真是够迟钝的。
挂了电话,我原地愣了半天。老家祖坟的事情,我自幼便早已知晓。却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祖坟有不妥的地方?恐怕只有回到太原才能搞得明白吧。
第二天依然是忙碌的,我带上七万元现金再次来到了花乡二手车市场。交涉过后,便以六万八千的价格成交了。
几年没有摸车,油门与离合器根本就配合不上,离开车场前便已经熄火数次。
开上路后更是壮观无比,身后堵了长长的一大串车辆,无不对我这种二把刀司机鸣笛泄愤。
直到过了将近三个小时,才一步一停的把这辆吉普车开回大厦附近,虽然手潮无比,却所幸没发生什么事故。
长嘘一口气后,想到昨天那个和我叫板的女孩,我微微的一皱眉头。
看那个小曼和刘梅都是一身时装名牌,想必也是有钱人家的子弟,难怪说话一点都不客气斯文。
她说自己的全名叫做什么来着?曼珠沙华?怎么起了个这么奇怪的名字,还搞出四个汉字。
不由得又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发现怎么读怎么觉得别扭。突然想到日本人的名字往往是四个字的,该不会这女孩也是个外籍华人吧?
回到店中,自然免不了被老蒲嘲讽一通。说我技术堪比蜗牛,太阳都快下山了才把车开回来。
但说归说,大家还是对这台吉普很感兴趣,要不是此刻正是客流的高峰,只怕都要随我奔下楼去了。
也不知道为何。出手“绮罗玉髓”以后,我们荷包中有了硬货,自然不再担心店内的资金链问题。而随着我们时来运转,小店里面这几日也是行情走高,居然开始红火起来,截止到这天下午,所有均码的女款云水裤装都已经卖光了。
老蒲赶紧吩咐我给大理的厂家发送一封邮件,催促那边给我们供货。
我在邮件里面详述了需要的货单和货号。之后便顺手在网上搜索“曼珠沙华”这个字眼,想看看这么怪癖的名字到底是属于哪个国家。
谁知查阅之后,我更觉的奇怪:这个名字另有深意,居然是属于一种传说中的植物。网上介绍说,“曼珠沙华”便是在冥界生长的血红色彼岸花。此花颜色血红,花香具有神奇的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是在冥界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
没想到女孩的名字里面暗含传说故事,倒是我孤陋寡闻了。
老舅将从北京出发的日子定在了周五早上。开始的时候,我还担心这是一个正常的工作时间,刘姐和他的表妹没法出行。
谁知电话打过去后,那边竟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当日早上,刘梅二人早早的到了约定的集合地点,并换上了轻便的服装。尤其是小曼姑娘,此刻干练的模样与之前的印象相去甚远。
似乎是为了避免尴尬,刘梅笑着主动要求坐在副驾驶的位置。
我缓缓的发动了车子。本以为这一周的时间里,我的车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却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掉了链子。车子猛地向前一窜,熄火了。
瞟了一眼后视镜里面,我看到小曼的嘴角向上一扬,满是鄙视的神色,直恨得我牙根痒痒。
再起轰下油门,车子像离弦之箭飞驰而去。
车行到了长途车站附近,从天津赶来的老舅也已经在那里等待了,手中还提着两个结结实实的大号布袋。
我心中一动,暗道老舅这般阵势怎么和当初上茯苓山时有些相似?
老舅面带笑容,跟两位同行的女伴打了招呼。
我们一行四人,沿着京城西边的高速公路前行。旅途之上,除了刘梅断断续续的跟我聊着以前在地产公司的那些八卦杂事,车上几乎没有谁再有只言片语。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开车行驶如此远的路程,我一边手握方向盘,一边不时的打着哈欠。
也许是打哈欠的时候产生了错觉,总是看见后视镜中的老舅和小曼,此刻正警惕的互相对视着。
六百公里的路程终于行将尽头,太原市的外环公路已经在车轮之下。刚刚下了高速公路,我便看见一辆漆黑的加长轿车,四个轮子中间都有一个非常显眼的英文字母“r”。这辆车子正停在高速收费站附近的路边。
我们的吉普车缓缓驶过的时候,黑色轿车的玻璃降了下来,一只戴着厚重金表的手臂从车窗伸出,轻轻的向我们的车辆招手。
刘姐笑着让我把车停靠在了路边,打个招呼便带着小曼便下了车。原来,这辆轿车是之前联系好在太原接应她们的。能开的上这样的轿车,看来刘姐家中的那位先生也不是一般的人物。
送走了两位女乘客,车上只剩下我们爷俩,本该气氛活跃一些。谁知老舅竟然还是一脸凝重的神色。
轻声问道:外甥。你与坐在后排的这名女子很熟悉么?
我摇了摇头道:并不熟悉。前排的那人是我以前领导,后面的是她表妹,顺路搭车而已。
老舅深吸一后气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以前每次放假回到太原的时候,我往往是乘出租车回家。而现在自己开着车子,感觉可是非常的不一样,竟然还觉得到家的路程也太短了些。
还没迈进家门,就听见屋内热闹非凡。此刻,身在太原的所有亲戚都已经在客厅聚齐。父亲作为一家的长子,正在组织这次的家庭会议。
我随老舅坐在角落里面,听大家你言我语,终于弄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原来,确实是我们老张家的祖坟出了些问题。
提到这祖坟,便先要说说我的家族了。
明代有一位张姓的宰相,因为受到奸臣陷害,落了个满门抄斩的下场。抄家之前,宰相家中排行老七、老八的两位公子因为结伴外出打猎,躲过一劫。
家门遭到不幸以后,这两位公子慌忙逃亡外地。不日不夜的赶路,累死了好几匹骏马,途中行经晋中的某处。
大概是兄弟二人觉得已经山高皇帝远,没有性命之忧。便在这黄土山间安下家来。
其中老七娶妻生下一个男孩,而老八的家室产下三子。根据这几个男婴的出生年月,排出了先后,便是日后的大爷,二爷,三爷,四爷。
此后的几百年间,这四位老张家的祖宗开枝散叶,竟在这里从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