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纣邪没有再理会自己的后代,他仰头望了一下天空,接着扭头对司马英博问道:

“朕饿了,朕嘱咐你去寻找的血食呢?”

“都在这儿了。”

司马英博从怀里掏出了令旗,接着又指了指台下的两百童男童女。

在见到事情不对以后,这些孩子里也有不少想要逃跑,但脚下的法阵死死地束缚住了他们,见唐纣邪朝他们看来,这些小孩顿时哭了起来,有些胆小的还当场尿湿了裤子。

“很好。”

唐纣邪满意地点了点头,挥手道:

“开始吧,为朕取血来。”

随着他的命令,台下的军中有两排官兵站了出来,拔出了腰间明晃晃的弯刀,朝着童男童女们走去。

“等一等!”

唐若薇出声制止道。

她跑到唐纣邪的面前,挑眉质问道:

“真宗先祖,您身为上玄先皇,而今为何要残害上玄的子民?”

“有什么不对吗?”

唐纣邪懒洋洋地回答道:

“朕是皇帝,他们是草民,民自当为君而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能成为朕的血食,帮助朕提升修为,这是他们的荣幸。”

“哪里有这样的说法!”

唐若薇怒道:

“这不是人之言!”

“哼,孩儿啊,朕在位期间,为上玄开疆拓土,将上玄国境增加了三分之二,可越是征战,朕就越感觉到,凡人是有极限的。”

唐纣邪掏了掏自己血红色的指甲。

“即便是统一了古州,甚至统一了九州十地的凡世,但在朕的头上,依然有一群人高高在上。朕的军队再多,兵刃再好,甲胄再厚,也敌不过他们这些高来高去的仙人的随手一剑。朕不要这样,朕身为人皇,比别人更优秀,比别人更有才能,那朕就是应该要踩在别人的头上。”

“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若薇质问道。

“朕想说啊……朕早就不当人了。”

唐纣邪轻笑道:

“动手。”

两排官兵继续前进,手中泛着寒光的刀刃上,照映出两股战战的孩童们惊恐的表情。

“殿下。”

司马英博也在此时出言劝道:

“知难而退,能屈能伸,方为正确的处世之道。况且真宗陛下实力进步后,对我上玄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啊。”

“司马英博,你永远都是个软蛋。”

唐若薇瞥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蔑视。

“本宫与你不一样!”

她跑到满脸呆滞之色的上玄皇帝身边,拔出了他腰间为了礼仪佩戴上的长剑。

一剑在手,唐若薇拔地而起,踩着皇陵的镇陵兽,落在了那两排士兵的面前。

“给本宫——住手!”

剑刃反照出雪亮的光华,金色的真气缠绕在剑刃之上。

唐若薇挥剑向下,一道剑气飞射而出,一排士兵砍倒在地。

“哼,脾气倒是不小。”

唐纣邪冷哼了一声,轻轻抬起了手指,勾了勾。

军中几名将领走出阵列,拔出武器,飞身扑向了唐若薇,这几名将领也是炼气期的武道宗师级人物,以一敌众,唐若薇很快不敌,失手被擒。

“呸!”

在被押解住以后,长公主仍旧不肯低头,非常粗鲁地吐了一口唾沫,她歪头愤恨地看着自己的先祖与叛徒。

“师尊。”

司马英博连忙躬身道:

“公主殿下年轻气盛,她毕竟是您的后人,请将她交给弟子,弟子一定会将她教的听话乖巧。”

“英博,忘记为师怎么教导你的了吗?”

唐纣邪懒洋洋地说道:

“朕不需要不听话的人,再者说,吾等已是超凡脱俗的修真者,就不必为凡世的关系烦恼。你若是想要美女,将来有的是,无论是他国的,还是修真界的,只要你变强了,都能得到手。这个逆女,你就把她给吃了吧。你为朕寻找童男童女和妖魔有功,这是朕给你的赏赐。”

“师尊……”

司马英博神色挣扎犹豫了数秒,接着躬身道:

“是,弟子多谢师尊。”

“嗯,你也马上就要筑基了,等你筑基后,便能正式开始修炼朕的血神仙法。”

唐纣邪笑道:

“吃了她的血,对你筑基大有裨益。”

“放屁!”

这个时候,皇陵之中,忽然响起了一声暴喝。

“嗯?”

唐纣邪的脸色垮了下来。

“来者何人?”

但那个声音并不理他,而是继续说道:

“喝皇族人血就能筑基,我怎么不知道?你这后生小辈,练一身歪门邪道还残缺不全的功法,如今竟然还在这里大言不惭地指导别人筑基?魔道就是魔道,没有基础地依靠损人利己提升修为,就妄想筑基,你知道筑基多困难吗?别给我小看筑基啊!”

“大言不惭的是你!”

唐纣邪冷哼道:

“朕现如今就是筑基期,为何不能教别人筑基?”

“你是筑基期又怎样?你根本就不懂筑基!”

那声音发出了暴论。

“再者说,看看你今日这布置,你是想依靠这血食来冲击金丹吧?但这错漏百出的布置,我这个正道修士都看不下去了!阵法根据天时地利微调不懂吗?就你这样,还说自己懂筑基?你能筑基不过是走狗屎运运气好!”

“藏头露尾。”

听到这声音所说,唐纣邪的脸色也垮了下来,冷哼道:

“有胆就出来见上一面!”

轰!

他话音一落,那两百童男童女的阵列中,一股磅礴的气劲直接爆发,将压制着唐若薇的几名将领,以及举起刀刃的士兵们全部震飞了出去,接着又是一股轻柔的气劲迸射,将其余的童男童女们也带入了沉睡之中。

一名满脸怒容的男童从童男童女的阵列中走出,每走一步,他的身体就拔高一寸,头发也逐渐变色,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他来到唐若薇的面前,已经变成了白发白眉的白秋然的样子。

“白秋然?”

唐若薇愕然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本来是来除魔卫道的。”

白秋然神色阴沉。

“但我发现这个小魔修,特别大言不惭啊。”

“居然是他?”

司马英博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之色。

“你认识他?”

唐纣邪问道。

“曾在氓山有过一面之缘。”

司马英博松了一口气。

“师尊,他只不过是炼气期修士。”

“炼气期?”

唐纣邪哈哈大笑。

“我看你才是大言不惭的那一个。”

“谁才是大言不惭?”

白秋然冷笑,接着随口便点出了数处唐纣邪修炼上的纰漏,从他的阵法到招式,再从功法到血食,最后甚至还点评了一下他的坟墓。

唐纣邪暗自对比了一下,发现果然按照白秋然所说的来,要好上不少。

看到他的表情,白秋然问道:

“怎么样?你这无知的小辈。”

“这又怎么样?”

唐纣邪展开了双臂。

“你依然只是一个炼气期修士,而朕,只差一步之遥就能结出金丹。”

白秋然歪着脑袋看着他,没有说话。

“朕不仅是筑基期修士,朕还是这上玄的帝皇。”

他大声地说道:

“朕有三千将士,二八供奉,一身稳压你三个头的修为,朕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一声令下,就能让你身首异处,你拿什么来跟朕斗?”

白秋然沉默地看向左右,在这皇陵之中的数千御林军,都已被台上的唐纣绝所操纵,团团包围了过来,而在他们的后方,皇陵之外,同样是守卫皇陵的大军,封堵了去路。

军中不乏有炼气期的将领,而那十六名供奉,更是个个都是炼气中期以后的高手。

在他的身前,是被唐纣邪所控制的文武百官,国师帝王,三军将士,在他的身后,则是伤势颓危,真气耗尽的唐若薇,以及两百名昏倒在地的孩童。

“你这个傻瓜。”

唐若薇拄剑起身,苦笑道:

“除魔卫道也要看清自己的实力啊,这里可是有上玄国数千的大军和半数的高手。”

“那又怎样?”

白秋然轻笑着答道。

匡扶正道,是每个青冥弟子的责任,所谓正道,便是随着时间流逝,依然不会改变的一种价值。

就像现在这天空,即便被乌云遮蔽,黑的与白的糅合在一起,形成阴云笼罩,可无论在哪个时代,黑的永远不可能变成白的,杀害无辜、欺凌弱小,也永远得不到赞颂。

他脚下划过一道圆圈,写了一道简单的阵法护住了唐若薇,接着向前走了两步,抬头看着唐纣邪。

清风拂过他的袖袍,带起猎猎声响,白秋然的脸上毫无惧色,一如那日氓山洞窟内,他挡在唐若薇的身前那样。

“确实,与你不同,白秋然手上无权无人无靠山,修为境界也只有炼气期。”

他解下了腰间的铁剑,拔剑出鞘,斜指地面。

三尺秋水,映照寒光,岿然不动。

“但在白秋然的手上,还有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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