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我们要出门了,您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许白栀刚刚是被吓懵了,此刻冷静下来,倒是恢复了以往的冷静自持。

“我送你们。”毕竟有孩子在,陆淮也没做得太过火。

这女人什么脾气,他很清楚,这逼急了,又得跑了,他现在的身份特殊,又不能追出国,只能按部就班,徐徐图之了。

“我约了人,不劳驾您。”许白栀笑眯眯的开口。

陆淮神色不变,可是小包子分明感觉得到,舅爷生气了。

“男人女人?”许白栀在盛都按理说除却同事,没有熟人才对。

“男的。”

陆淮舌头下意识抵了抵腮帮,“是嘛?”那口气莫名有些阴阳怪气。

“当然,人长得帅气不说,工作也不错,性格也好,帮了我不少忙,我待会儿还得请他吃饭,您在场,应该会觉得很不舒服。”许白栀完全不在乎某人是不是生气了,自顾自说着。

小包子看着自己舅爷脸色越发难看,而许白栀却越说越起劲,不得不佩服……

敢于直面挑衅舅爷的人,真是勇士啊。

“等人来了,我就走。”陆淮双手插在口袋中,神色悠闲。

许白栀摸出之前郭局给她塞的电话号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昨晚许家的人都找到盛都了,恐怕再过不久真的会有动作,她现在也不能离开盛都,可能之后真的要在盛都给小白落户安排学校,现在接触一下这个中间人也可以。

这么一想,她是拨通了那个陌生人的电话……

她心里还十分忐忑,这个点找人家,会不会有些唐突,他会不会接电话?

陆淮视线一直胶着在她身上,许白栀朝他微微一笑,那眼底带着一丝挑衅,然后……

悠扬的手机铃声在房间忽然响起……

陆淮从口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未接来电,未标注的号码,他接起放在耳边,“喂——”

整个房间死一般的寂静。

许白栀此刻已经快石化了。

郭局的学弟……

居然是陆淮?

小包子和小白看着这二人的互动,都是一脸懵。

小白是真的没看出来,他俩在干嘛,小包子忽然伸手捂住脸,哎——

舅爷什么段位啊,在他地盘和他斗,这是多么的不知天高地厚啊。

“怎么不说话了,不是说要请我吃饭?”陆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邪肆张扬,风华层染,看得人心神激荡。

“你……”许白栀是真的傻了。

郭局都五十多了,他的学弟又怎么会是……

“我允许你请我吃饭。”陆淮收起电话,将电话号码存好。

他查到过她的工作号码,知道她平时和小白联系还有个私人号码,这个号码,就连郭局都不懂,现在……

他找到了。

许白栀此刻恨不能一头撞死!

许白栀,以前就在他手里栽过跟头,都这么长时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笨!蠢死了。这男人有多腹黑,你不懂嘛。

“走吧,我们出门!”陆淮顺手将两个小家伙的书包提在手里,招呼他俩出去。

“妈妈,我们出去吧。”小白伸手去牵许白栀。

陆淮偏头看着她,“是不是不舒服?你要是身子不适,就不出门了,我可以再抱你回房好好休息?”

许白栀身子陡然僵直,牵着儿子就走了出去。

心里却恨极了,这么多年,他倒是一点都没变,性格如此恶劣。

只是他们和陆淮与小包子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根本不想与他们并肩而行。

**

此刻的叶九霄和顾华灼,正抱着叶久久去方家。

许是最近适逢清明温差有些大,这丫头好像不太舒服,食欲不振,所以他们才想把孩子带去给方老看看。

这二人刚刚到方家门口,倒是有些意外的看到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车上有一大半溅着泥渍灰尘,车轮更是裹挟着泥土枯草,显然是经过长途跋涉刚到盛都。

“九爷,少夫人,你们来了,快里面请,孟大少和孟夫人也刚刚到。”

“孟大哥,浴风?”顾华灼略显诧异。

这二人自从婚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顾华灼快步往后院走,穿过配药的药房,很快就到了方家客厅,孟浴风脸色略显苍白,孟绍酉站在她身边,抚着她的肩头,神色凝重。

“浴风!”

“灼灼,你也来了。”孟浴风面前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其实我还想待会儿去叶家找……呕——”她的话都没说完,捂着嘴就往外面跑,差点撞到后面抱孩子的叶九霄。

孟绍酉急忙追了出去。

顾华灼不可思议得看着方老,“方爷爷,浴风这是有了?”

“嗯。”方老笑眯眯的走过去到叶九霄身边,就把叶久久抱到怀里,“哎呦,咱们久久马上又要当姐姐喽。”

“呀呀——”叶久久却忽然伸手,一把扯住他的胡子,疼得方老哎呦直叫。

“浴风这反应是不是太大了。”顾华灼瞥了一眼还趴在外面呕吐的人。

“个人体质不同,加上他俩之前还在高原,反应比一般人还强烈,要不然也不会特意想回盛都安胎了。”方老笑盈盈的捏着叶久久的小脸,给她检查身体,“久久没什么事,可能略微有些受凉,不用吃药,给她弄得点开胃的食物就行。”

而此刻一个人慌忙跑进了客厅,“老师,小小姐又吐了。”

“怎么又吐了呢?”方老将叶久久塞到顾华灼怀里就匆忙往一侧的卧室走。

“苏家那小丫头还住在这里?”顾华灼诧异。

“前几天忽然生病,才送过来的。”方老的学生解释道,也是神色紧绷。

苏越川和宋雨连生的那孩子,自小身子就不好,方老已经帮她调理了很长时间,这身子怎么还这么弱啊。

叶九霄抱着女儿,倒是没过去看情况,顾华灼倒是走近看了几眼,这还是她,在这孩子满月酒之后,第一次见到她,第一印象就是……

瘦小!

方老急忙忙的给她看情况,让人去煮药,而她吐得难受了,已经躺在床上,处于半昏迷状态。

“老师,药好了。”这药本来就在煎着,所以送过来,倒也快。

喂她喝了药,看她舒服了些,方老才长舒一口气。

“方爷爷,她这身子就一直这么弱吗?”顾华灼毕竟是做母亲的人,看到这孩子这般模样,心里着实不舒服。

“慢慢调理吧。”

“师父,我怎么觉得她这病和以前侯爷的很像啊……”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之前没觉得,这几次发病的症状,真的和侯爷蛮像的,而且您开的这药方也是以前侯爷用过的。”

整个房间的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胡说八道!”方老冷哼。

“可能是我想太多了。”那人说着急忙退了出去。

方老倒是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眸子越发浑浊。

顾华灼怎么可能不懂方老这般怒斥背后在想什么。

因为一旦确定她和苏侯症状一样,那苏侯那所谓娘胎带来的病根,恐怕就不是简单病状了,就怕是有人有意而为。

联想到苏侯生母的过世,这事情就很可怕了……

这苏家又没有遗传病,苏家家族庞大,盘根错节,如果真有病,也不可能只发生在这两个人身上,加上二人生母都已经过世,整件事若是真的串在一起想,当真……

细思恐极。

顾华灼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当即就白了脸。

方老叹了口气,“事情没确定之前,别说出去。”

“我知道。”顾华灼脑子空白一片,想起宋雨连怀孕时候,那羸弱纤瘦的模样,还有这孩子满月的情形,脑子瞬间就要炸开了。

第六感告诉她。

整件事绝不会那么简单,只是越往深处想,越觉得这后背发凉。

“灼灼?”浴风此刻已经进了屋子,只是脸色还白得有些吓人。

“你怀孕了都不和我说一声,今天要不是我正好撞见了,你是准备瞒我多久啊。”顾华灼当即将这件事压下,笑着挽着她坐下。

叶九霄可没忽视她刚刚走出来的时候,那略显苍白的脸,和不对劲的神色。

“本来想等孩子稳定点回来亲口告诉你的,没想到我孕吐得太厉害了。”孟浴风笑意盈盈,眸子明媚,仿若装着春水柔波。

“你要不要就住我家好了,我们家人多,照顾孕妇也比较有经验。”

“我已经让人将家里打扫一番了,这段时间我会在盛都照顾她。”孟绍酉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起来,“喂——你说什么?我们家后院出土了一尊镀金塑像?”

叶九霄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

而此刻游乐场餐厅内

两个孩子戴着米老鼠的帽子,吃完儿童套餐,已经在一边的游乐设施内玩得忘乎所以,许白栀从始至终都不敢抬头看对面的人,低头装死。

“你要给咱儿子落户口?”陆淮明知故问。

“我就想想而已。”许白栀哪儿知道,郭局帮她找的所谓靠谱的人居然是陆淮啊,“而且这是我儿子。”

“没有我,你生的出来?”陆淮挑眉。

“谁告诉你他就是你儿子了,可能是我和别人……”许白栀话没说完,就被某人狠狠瞪了回去。

“许白栀,当年是你先招惹我的,吃干抹净就想跑?”陆淮双手抱胸,看着对面的人,“户口房子我都会帮你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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