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大局已定,姜元辰也不用天天在仙庭上坐镇,留下一尊化身打理事务,他本体回返昆仑元始宫潜修。
仙帝位格凝练大罗道果,已经给他指明前路,接下来就是系统整合自己的大道理念,并且积蓄法力。
严格来说,姜元辰修行至今都没有经历一个完整的元会劫,阅历心境仍需磨砺。
几天后,他拿着一根树丫观摩。长生果树的那一团木疙瘩根茎被他扔在仙庭后花园,而最上一节的主干和树冠被他缩成树丫带在身边,以元气祭炼。
树丫上散挂着不少长生果,灵气逼人,黄光迷蒙。
“此物还残留地仙气运,可炼制一件地仙之宝作为统御。”法力灌注,抽取都天图中的地仙气运交汇炼宝。
门外元清姗姗走来,瞧见姜元辰炼宝也不打扰,静静等待。直到长生果树化作一根拐杖飞入都天图中。
“这件事多亏你了。长生果树的补偿,回头我送你几件灵宝?”
“一颗果树而已,不值当。”元清摇头:“你我之间无需如此,而且便是我不出手他也未必敢杀你。”
“就怕他一时想不开啊。”姜元辰拿出河图,伸手一指,里面重新演化当日的场面。
但唯一不同的一点在于地祖当初忍不住下手,直接将姜元辰杀死。而随着姜元辰死亡,一身功德散开,顿时引动天诛反噬地玄子。
姜元辰功德何其之多,又是奠定宇宙开辟的最关键几人之一。地祖虽同样有开辟之功,但一身功德冲散不说,整个地仙一脉被业力笼罩。
不少低阶地仙直接被业火焚烧,陪着姜元辰死亡。
“本来我已经做好最坏打算,准备在天柱中重生呢。”舍了自己一身功德,换取地仙一脉永久被天地厌弃,只要姜元辰重生之后便可重掌大局。
“便是玉京道人在,道兄也不会出事。你要是死了,说不定天柱跟着崩塌,谁敢赌?”
将自身和昆仑天柱融合,这是姜元辰最后一手底牌。杀他就要崩天柱,到时候天地塌陷,杀他的人要一并去死。这也是他为自己重生准备的依仗,复活之后最为虚弱,正要借助天柱才能坐稳仙帝的位置继续执掌乾坤。
“地祖已经老了,他根本没有那份同归于尽的心思,能够逍遥一时,根本不会奋起拼命。相信,最后他也会收手。”元清说:“只是那时候地仙一脉的人必须死绝,恐怕玉京道人也会动手吧?”只要沾血,味道就彻底变了。
“没错。若是你不出面,在我危机之刻师兄会牵制忽帝,让玉恒师兄来救我。但那样一来和地仙真正翻脸,并非我所求。”
伸手一点,河图演化,又有无数画面浮现,那是天地之争,无数仙人从空中坠落。不管天仙也好,地仙也罢,真正撕破脸决战,横尸遍野,仙道一开始抢占先机的这六千年多年运数会一并败干净。
“杀死地祖和十位太乙上仙,即便是我等也要付出惨烈代价。非但我有可能陨落,十五位仙君同道至少死上一半。到底都是仙人,难得糊涂啊!”最终感慨起来,作为仙帝,所谓书生意气最要不得,要为整个大局考量。
仙帝,群仙之帝,在具备大罗格位的同时首先要想到责任,保护自己的子民。
“虽折些面皮,但至少毫无损伤将地仙融合了。”元清道:“你我二人做事虽有些不光彩,但不死人,这就是最大的功。”
“况且,道兄在七千年之内统合仙道,力压神道,我仙庭已经是天地主角,开天地之劫运,未来只要不失德天地,必可长久延续。”
相较于这种大功绩之下,谁会揪着那一点污名不放?
元清道:“道兄,如今仙道一统,妾身想要出去传下灵仙之法。”
“不收徒?”
“不收徒,不立派,只传真法为众生开启前路。不过那些草木精灵难修其他法门,我这灵仙法门更适合他们,未来他们是我天然的势力。”
“苍龙那边也正在整合兽仙法门,他的主要目标是飞禽走兽,你们俩正好岔开。至于器仙一脉专注灵宝灵物,你们三道正好联合传法。”
“不过我们这样垄断,会不会干涉其他仙统?”
“仙统必有争执,无非是门徒气运之争,只要上不波及太乙同道,仙庭不会过问。”这就是仙帝的立场。如今仙道大兴,他鼓励各道传承,甚至自己也会降临人间传下道法,点化世人。
“晓得了。”元清得到姜元辰答复,起身离开。
不单单是她,通明仙君、浩然圣人都开始在人间传法。
儒学教化,重立道德观,在蛮荒时代启蒙众生。浩然圣人徒步行走山河,身边渐渐汇聚一大批门徒。养浩然正气,明天地之理,晓做人之道,修心练气,这便是真儒道统。
通明仙君寻找灵宝器仙,时不时会找一些尚未孕育的灵物,在还是毛坯的情况下就给它们讲解器仙之道留下印记。
元清则是在大地上随意点化草木精灵,时不时就回去一趟昆仑,将精灵们送到神女峰。渐渐地,一座神女峰根本装不下这些人。姜元辰大手一挥,将昆仑西部划给元清,让元清手底下的灵仙们在西部修行。
灵仙,有灵之人皆可修行。除却这些天然契合灵仙道的草木精灵,各种神兽也不乏转入此道,还有各种先天神灵,在出生后拜入元清座下。一时间,这位女仙风头正盛。
而地仙一脉虽臣服仙庭,但此刻也有诸位地仙大能出世传法。还有神仙一脉也有星神传下观想法门,接引众生仙神同修。
金仙立极乐之界,木莲和善乐二人在人间行走,积累功德。善乐传下解脱之法,木莲则以医术救济世人,甄别蛮荒时代的各种仙草毒虫。
三千年后,玉京携仙道诸修将重新编订的道典公布。其中包罗万象,有炼气,修道,养丹,布阵,铸器,制符,御兽等等技艺。
一时间,仙道风头无两,各种先天孕育的精灵神圣修行仙道,各大仙统同时壮大,便连鬼仙一脉也有不少收获。
天地一元之数十二万九千六百,一元之劫有十二会,一会便是一万八百年。
至元历第一会结束,整个仙道涵盖众生,所有修士皆以仙道体系衡量,其中有天仙道果者有数万人。
姜元辰在元始宫中和诸门人讲法,除却七大门人外还有不少再传弟子,以及在昆仑听道的各种记名修士:“盖天地之演有五大劫,首曰始劫,应五行之木,万物生发,众灵成长。元阳之君便应运此道,宇宙晋升以来此乃五元之始,宇宙大运汇聚之劫数。你等如今皆是天仙道果,寿元十万载,又有大机缘赶上此劫,当有证道之望。”
沈静荷炼玄冥之神,功行圆满,已有天仙九重之资,恭敬道:“师尊,如今仙神之道已定,这元劫可还有其他劫数?”
诸仙正在悟道,听沈静荷之言立刻打起精神。是啊,未来这一元会还有劫数吗?
他们沾着仙帝嫡传的名号,这一元会是最重要的时刻!
“宇宙五大劫对应五行,以木为始,万物生发。以火为盛,荣盛正鼎。以土为中,后转于水,皆是宇宙由兴至衰的劫数,而最后的末劫便应金运,宇宙最终杀伐,死中求生。或宇宙晋升,或宇宙消亡皆在此时。”
“五劫之中唯有元劫乃开劫,开宇宙未来之道统盛世。此劫本应是仙神之争,新古之争,天地之争,一次次大劫演变,最终定下天地主角。”姜元辰自得道:“此劫本应杀伐连绵,消减上古之仙,为天地新生之人让路。但为师早早下手,在开劫万年之内将上古存留因果清理干净,如今仙道早早大兴,我这一元会未来再无大劫,便是有新人出世也需依托诸多仙统,难成新势力。尔等只管好生修行便是。”
万年之内清理所有因果,整个元会的工作做了一大半,也怪不得倏帝等人憋屈。本来大家的预计是一劫一劫慢慢来,到时候怎么也能够让仙庭重创,就算神道失败,这些古仙们同样损失惨重。天地初开之后的新生代就会作为新的势力参战,届时浑水摸鱼,神道能没有兴盛的时候?再不济,也是上古之时两道分治的局面。
慕容和倏帝皆是这般心思,仙庭固然强大,但并非铁板一块,可挑拨他们内部矛盾。
结果数日之内仙帝清扫地仙,压服神道,速度之快让很多人反应不过来。虽有些儿戏,但好在主次已定,日后从容应对新生代的崛起,让他们加入仙庭即可,根本掀不起波澜。
姜元辰扫视七大门人,自宇宙晋升之后也过了一万年,这些人中不少已经参悟根本大道,即将凝练太乙道果。
“冲微,八卦之道在人间传承皆是你功,功德积累已经足够,何日证道太乙?”
纪纯熙从风火蒲团上起身,道:“弟子虽有传八卦之功,身怀道种,但并不希望借助道种凝练太乙,而是想以自身手段重演新宇宙的八卦气象,为后人开道,重新定法,证道不朽。”
“重勘宇宙,非数万年而不可得。你有此决心?有此毅力?坐看你这些师弟师妹们一个个超过你?”
随着姜元辰的话,各种画面幻象在纪纯熙身边演化。有的画面同门师弟师妹一一证道,只留下他一人垂垂老矣,被世人暗中嘲讽。
“作为太昊帝的弟子,最终只有他这位大弟子没有证道。我若是他直接一头撞死得了,省得给师门丢人。”
有的画面是太昊陨落,被地祖一剑杀死,偌大昆仑一系被诛杀殆尽,只剩下他一人孤身钻研八卦逃过一劫。但虽有复仇之心,但无复仇之力,最终化作一抷黄土。
“若昔年早日证道,或许就可避免如此情景?”
有的画面是门人遭人暗算,因为不涉及太乙,姜元辰不曾露面,纪纯熙这位做师尊的上门报仇也惨遭羞辱,甚至拖累师门。那大运之子拳打仙庭,脚踢昆仑,最后连他门中少有的几个女弟子都被抢回去做妾,连他师妹都难逃一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