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留下死前遗言,还是拖延时间,等聂斩过来?”
纠结了几秒后,范贤决定先听听这家伙说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把刀刃一转,不再指向刘仕达。
这个动作非常不起眼,然而刘仕达注意到了,知道范贤对他不再有杀心。
或者说是暂时不再有杀心。
也许范贤是怕杀了他以后事情闹得更大,不好收场。
也许范贤是真的想听他说说。
无论是哪一个强悍的龙王,对自己没有了杀心,这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都不是。不过我现在肯定了,你计划的一部分就是不能现身。给你的实力不必害怕我也不会害怕师父,你要杀了我们俩不算轻松,但绝对做得到。给你的身份,我们俩也不敢对你怎么样,只敢在背地里做一些手脚。你为什么不想被我们发现,范贤你做了什么?北疆乱成了这个样子,这里有你的一份’功劳’,你究竟想干什么!”
范贤都被他这份义正言辞的说辞给逗笑了,瞬间连杀的心都没有了。
刘仕达竟然还反问他?!特别行动组的职责是什么?
保护人民,平定江湖,这不是他特别行动组该做的事么?!
不是他刘仕达和聂斩该做的事么?!
可聂斩入了邪道,非要炼玄药,让江湖动荡,而刘仕达还一意孤行要帮聂斩,把整个江湖置于水火之中,现在倒还好意思来反问自己?!
“你要问我的就是这番话?我做了什么?是炼了玄药,还是拿江湖中的芸芸众生做实验品?”
“那是范伯驹做的!”
“你师父如果不授意,范伯驹敢么?!”
刘仕达这家伙真的没救了,无论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的。
那么明显的证据摆在面前了,可他就是假装听不懂。
他哪里他听不懂,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只要是对他师父不利的证据,他就假装没看见!
可笑极了。
“范贤,你太固执己见了。”
听到刘仕达这么说,范贤不意外,只是摇了摇头。
哪怕是把证据摆在他的面前,他也会假装看不见。
可能是蠢,有可能是坏。
让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范贤不会和他计较。
可是处在他这个职位上,这样做事害的是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
“你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说这些?替你师父洗白的话就不必再说了。”
刘仕达到底是来干嘛的?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来替聂斩拖延时间的。
他总不至于专程过来说这番话的吧。
“咱俩是兄弟,咱俩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要保护着天下的太平,可你现在做的事让我看不懂。范贤你别再藏着了,这天下需要你。”
要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听到刘仕达这番发自肺腑的邀请,范贤还真会信了他的话。
可是现在如果他出现,他的计划就彻底破产了。
“天下需要我,那你的特别行动组又是干什么吃的?”
“这不一样,你知道我的人手根本就不够,而且威信也不足,我们整天东奔西走的灭火,也不如你出来说一句话有用。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师父赌气,也犯不着拿全天下来做出气筒。”
“收起你这副悲天悯人的嘴脸。”
范贤听不下去了,打断了刘仕达的话。
事儿都是自己办了,好话都让他说尽了。
“那你今天来找我,究竟是为什么?只是为了劝我重新出山。”
“劝你为全天下的人考虑一下。”
范贤哈哈大笑,刘仕达那一脸的正经,真不知道是演的还是真心的。
说的可真大义凛然啊。
“范贤我原来以为你是一个胸怀天下的人……”
“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让我来问你一个问题。既然这特别行动组没什么用,江湖上的事儿还得靠我。那让我来取代你们可以吗?”
刘仕达皱着眉头:”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事情靠我办,那你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要让我出山可以,只要特别行动组不存在了。”
范贤直接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他倒要看看刘仕达最后要怎么选择。
“何必如此,你别说这种赌气话。你和师父之间一定有误会,是可以解开的。”
范贤对这老家伙彻底绝望了。
他太固执了,永远也不会相信聂斩那阴暗的一面。
刘仕达啊,刘仕达。你嘴上说着为了这个国家,可这是你最尊敬的师父,便是这国家最大的敌人。
这番话范贤没有说出口,他知道说了刘仕达也不会接受。
认识刘仕达这么多年,他很了解刘仕达的性格。这家伙固执的像头驴,一旦认定的事并不会改。
看着昔日的好友变成了如今的敌人,两个人都非常痛心。
范贤的刀刃转了过来,对向刘仕达,而他想了想又转了回去,收进了自己的袖子里。
他可以杀了刘仕达,但是……
这毕竟曾经是他的兄弟。
“刘仕达,我只和你解释一遍,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如果你不信,以后你便不必再如此大摇大摆地来找我。我们两个曾经是好兄弟,但道不同,以后见面也只能拔刀相向。”
这番话,范贤本来已经不想说了,事到临头他还是决定说一遍。
刘仕达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等着他说。
范贤说:”这北疆的乱,我的确要负责。是我让北疆乱起来的不让这里乱,衬托不出你们特别行动组的无能。”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范贤你不是这样的人。你从不会拿普通人来撒气。”
“我没有在撒气,我是要你们特别行动组解散。”
范贤的话说完,刘仕达无比震惊,瞳孔颤抖着。
看他这表情,他的确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