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神医没有想到君墨尘除了一个桑哥,所有的东西都忘了,连话都忘了。

不过即然君墨尘的心底里有桑哥,那就表明他的神志还有着残留,只要有着神志的残留,便可找到唤回他神志的突破口。

即然知晓了君墨尘身上仅存的突破口,殇神医便绝无入弃不用之理,他拦于君墨尘的身前,以手指着屋外道“小君子,我带你去找桑哥好不好?”

君墨尘果真为着桑哥两字而柔了面色,亮了眼眸。可很快的他便因殇神医翕动的嘴唇,比比划的立在自己的面前挡着路不让自己过去而烦燥起来,他也不吱声抬手便去推殇神医。

好在殇神医心底里早有了准备,侧身避开,才没被他掌力所伤。

君墨尘瞧着面前的路空了出来,连看都没有看殇神医抬步就走。

殇神医此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有什么办法可以将君墨尘留在屋内,只得跟在他的后面追了出去。

君墨尘出了屋子,立在院间抬头茫然四顾。

殇神医以为君墨尘是在寻求离开的门路,他却突然向着墙角走了过去。

墙角处种着一株玉兰树,本以过了花期,可是那树上面却又结出了几个秀致的花苞。

君墨尘在树下站定,抬头望着树上的花苞,眉眼突然蹙了起来,然后抬起了手。

殇神医以为他是要去够树上的花苞,他却在手尚未碰到花苞时狠狠的拍向自己的额头。

瞧着他好像用了挺大的力,似乎想将脑袋里的东西拍出来。

医者的本能殇神医知道这玉兰树必是在君墨尘的记忆深处留下过别样的意义。

他不敢去打扰君墨尘,从他的表情里寻找答案只是在后边远远的看。

通常,君墨尘是个执着的人,他即然想知道的事情花再大的力气也要知道结果,可是这次他只是拍了两下脑袋,又望眼玉兰树,便转身走了。

殇神医有些意外,这种意外让他很不安。

现在的君墨尘的表现让殇神医更加真切的知道,他的神志丧失到了什么地步

院子里除那株玉兰树还有几棵柳树。

君墨尘离开玉兰树便走向那几柳树。

柳树上垂下了长长的绿色枝条,君墨尘伸出手来,将柳条托于掌心,皱着眉头仔细的端祥一翻,突然暴燥的一把将其扯了下来,然后径直走向楚夫人的药圃。

殇神医瞧着君墨尘的迈步便踏进了草药之间,心些替楚夫人心痛她的药。

要知道这个药圃里可都是楚夫人费尽心血培植出的珍奇药草,别说千金难买,有些想见都是无法见到的。

不过此时的君墨尘可不懂得这些,他踩着草药走到其中一块药畦中间,突然蹲了身子,以手牵住其中一株草药。

他拿的很是小心,先仔细的端祥了上面的叶,最后还瞧了瞧上面的花。

这不是他要的找的东西!

毫不怜惜的将手时的药草甩开,起身大步迈入另一块药畦,再次蹲身,查看然后丢开。

如此几次之后,殇神医总算瞧明白了,君墨尘是在找什么东西。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不知疲倦的样,他要找的东西必是极为重要。

殇神医心底好奇到底有什么东西重要到让君墨尘失了神志还要找出来。

不过他可不敢现在去问君墨尘。他现在神志不清,问不出不说,说不定还会因为自己的出现而暴怒。所以他只能耐着性子仔细的观察君墨尘的举动,以期能瞧出什么蛛丝马迹。

院里一共也就一二十种草药。君墨尘又不懂爱惜,直接踩进去扯着药草查看。只用了小半天的空便将这些药草都祸害了个遍。

找不到心心所念的答案。君墨尘只觉得心间的烦燥的无出可泻,憋的他快要炸开。

“啊!”他猛然狂吼一声,抬脚将圃里的草药踢了个七零八落。

东屋内的楚夫人听到吼声,瞧眼床上没有醒转迹像的吴桑,起身走到屋外查看。

自己几年的心血被践踏的一片狼籍。

楚夫人心里瞧了心痛,可是很快的她便被苗圃间君墨尘引去了所有的注意。

君墨尘立在药草间,向来整洁的锦袍上有了褶子,袍脚更是因为他刚刚的发泄而沾上了草叶,与泥土。

她知道君墨尘失了神志,可是不知道程度的深浅,于是转头想要同殇神医问清君墨尘的情况。

殇神医却不等她说话便先行开口问道“桑哥怎么样了?”

楚夫人叹口气,摇了摇头想要开口,便瞧着药圃间的君墨尘猛然转头望向殇神医。

楚夫人瞧着君墨尘幽闪的眸光有些担心殇神医正想提醒他小心。便瞧着君墨尘身子速捷如狸猫样直直的窜了过来。

楚夫人虽有武功,却因为药圃的心血被毁加之担忧君墨尘与桑哥而有些反应不及,幸好边上的殇神医一把将她拉开,她才避开了被君墨尘撞倒的危险。

君墨尘也不停留径直奔向屋内。

殊神医见了同楚夫人感慨道“他似乎只记住桑哥的名字。”

楚夫人替吴桑觉得欣慰,对于君墨尘闯入屋内的行为也没有开始那样担心了。

不过现在的君墨尘必竟不是正常人,她与殇神医都不敢耽搁,对看一眼便向着屋内追了过去。

同样是三间房的进深,只不过会了让楚夫人住的方便,用隔断将屋子隔成了三间,间与间之间挂着珠帘。

最外间空无一物,君墨尘只是扫了一眼,便直直的冲过珠帘奔到了内间。

内间是楚夫人用来当书房的,里面摆着书案,还有一架子的书。

楚夫人同神殇医,还未及走到内间,便听得有乒乒乓乓的声音传来。

楚夫人大惊纵身便直冲内间。

瞧着屋内的情形,她立在哪便有些摸不着头脑起来。

君墨尘立在案后拿起桌上的书瞄一眼丢倒地上,再拿起瞄一眼又丢。

楚夫人瞧出他是在找东西,忍不住问这上的殇神医“王爷在找什么?”

她的话才落,君墨尘突然暴燥的一把扯住了书架,瞧着满地的书落到地上,他方才罢手,随的一推书回又靠回墙边,他蹲身就在书堆间翻找起来。

殇神医瞧着君墨尘不停的把书拿起,查看丢开。脑间突然灵光一闪“婪姑,小君子是不是在找药?”

殇神医都不知道君墨尘在做什么,楚夫人更加的不清楚。

楚夫人回答,君墨尘两手猛的将书拔开,自书堆间起身,踩过书卷,向着里间便走。

吴桑此时正躺在里间的床上。

楚夫人虽说也瞧出君墨尘神志深处留有对吴桑的记忆,但她不敢赌,瞧着君墨尘进屋,她便要去阻止他。

殇神医坚信此时的君墨尘不会对吴桑不利,并且他私心里希望吴桑的存在可以唤醒君墨尘。是以,他没有上前阻止,还有意无意的拦了楚夫人的路。

里间虽说是楚夫人的卧房,却布置的极为简单。

除了地间放着茶具的桌子,与四只绣墩,便只有靠里一张楠木挂帐的床。

君墨尘冲过珠帘,目光直接落到了桌上,过去将东西扫到地上什么都没有发现,他径直走向里面的木床。

随后赶到的楚夫人瞧着君墨尘带了戾力气的步子,心惊,正想将吴桑救走,袖子却被殇神医扯住了。

楚夫人也明白殇神医这么做必是有他的道理,便停了脚步。双目紧张的盯着君墨尘,一颗心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吴桑而提了起来。

君墨尘走到床边,看到床上人的一刹那,只觉得脑间有什么东西想要出冲来出。

那种想冲却冲不出来的感觉憋得他难受。

他抬手以掌心狠狠的打上自己的额头,想要将里面的混沌打散。

可是手掌带来冲力不仅没能把脑间的东西冲出反倒似把心给拍上进了脑子。脑子里越发的堵,心里又缺了块,空空的让他急切的想找东西把心给填满。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寻的是什么,晕晕沉沉间只是记得好像是个叫做桑哥的东西。

那是什么东西?君墨尘一点印像都没有。

可他知道那东西对自己一定非常重要,重要到自己从那个圆脸男人那时听到这两个字时,便开始不管不顾的想把它找出来。

君墨尘的耐性几乎在毫无进展的搜寻中丧失怠尽,可是瞧着床上那上那张沉静而苍白的脸,他又莫名的安静下来。

那种感觉让他明白,床上的人肯定可以帮自己找到桑哥。

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桑哥是什么东西,想要把它找出来。

那种急切让他一刻也不想等,抬手便去拉床上的吴桑。

因为急切,君墨尘不觉间用了内力,手落在吴桑的肩上,便听到了“喀吧”骨碎的声音。

他一愣,心莫名的紧了下,望着吴桑无力垂下的头,突然有些慌乱无措。

同着殇神医立在里间入口上瞧着屋内事情进展的楚夫人瞧着君墨尘向着床上的吴桑伸出手,她再也无法静观,飞快的冲过来,抬手便去推君墨尘。

君墨尘因为吴桑的肩骨碎开明,心间有种无法理解的痛意与不安,被楚夫人一推他的手便自吴桑的肩上滑落。

等他反应过来,瞧着楚夫人抬手去扒吴桑的领口,他心里本能的有种被人抢了东西的慌乱。出手便去捏楚夫人的手腕。

楚夫人对于君墨尘失了神志早有准备,她不敢同君墨尘硬碰,反手便用针去定君墨尘的泥丸宫。

君墨尘也不闪,两手再次扶上了吴桑的两肩。

楚夫人瞧着君墨尘头顶上的银针松了口气,正想按着以往的法子将余下的针一一钉入他的穴道。

却瞧着君墨尘两用力抱起了吴桑起身外走。

楚夫人没有想到泥丸宫钉针对君墨尘丝毫不起做了。

她的深知君墨尘的武功有多高深,以自己的能力是断然拦不住他的。可是,眼睁睁的看着如今神志不清的君墨尘把吴桑带走,她又做不到。

她决定赌一赌,追在君墨尘的身后喊道“王爷,你准备备把桑哥带到哪里去?”

听到她的声音,君墨尘果真步子一沉,定身转头望向她。

楚夫人心里大喜,再次问道“王爷,你要把桑哥带到哪里去?”

君墨尘瞧着楚夫人嘴巴张合,眸内现了思索,似要弄清楚夫人的说的是什么意思。

楚夫人瞧着君墨尘的心里果真还有着吴桑,抬手指着他怀里的吴桑道“王爷,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君墨尘瞧着楚夫人竟然拿手指着自己怀里的人,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他本能的不喜别人指着怀里人的感觉。

楚夫人见他的面上不悦,突然明白了。

君墨尘应该是没有听懂自己说的是什么,于试她接着试探着说道“桑哥。”

果然君墨尘原本皱起的眉头为着桑哥两字而舒展,眸内的光也柔了下来。

楚夫人心间感慨,飞快的想着计谋。

此时殇神医已经在边上瞧了许久。

看样子君墨尘似乎并不认识自己怀里的桑哥。

连桑哥在他的眼里都只成了一个名字,这另殇神医便得更加的忧心匆匆,他开始担忧君墨尘会伤害到他明显已经不认识的吴桑。

特别当他瞧见吴桑垂在君墨尘手臂之外,晃若柳条的手臂时,那种担忧更甚。

他开始后悔刚刚阻拦了楚夫人才让君墨尘弄伤了吴桑的手臂,并且将吴桑从床上抱了起来。

此时君墨尘没有神志,也不懂轻重。若是让他这样带着吴桑离去,吴桑的手臂只怕是保不住了。

不管是为了君墨尘,还是为了吴桑殇神医都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平日里殇神医同君墨尘也曾比试过武功。

若是运气好时,他可以同君墨尘打个平手。但现在君墨尘失了神志,若是发起疯来,那种暴发力显然不是自己所能扛的住。

楚夫人虽说也武功同自己师出同门,但她醉身医术,练武只是防身,擅长的不是打斗而是轻功,点穴。

点穴对君墨尘已然没用。动手即使楚夫人可以同自己配合,怕是也不能把君墨尘怎么样。

思前想后间殇神医猛然自袖里抽出了匕首,向着君墨尘的脚踝突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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