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盗洞?”老爹眉毛一扬,问:“怎么说?”
胡子得意地一笑:“你们都没发现?那个盗洞开凿的痕迹都是反着来的,我开始就纳闷,现在想想,那盗洞肯定是从下往上打的,所以咱们从上往下看,才觉得凿痕是反的,事实上那是别人从里面出来打的排道,而不是盗洞。”
老爹点头:“有道理,我一直在想为什么这么深的盗洞,途中为什么没有鸽子洞,看来这还真是修建陵墓的工匠用来逃生的排道。”
鸽子洞其实就是盗墓者在挖盗洞时,在盗洞里腾出的一个特别小的休息室,有些大型古墓的盗洞就会出现鸽子洞,因为盗掘大型古墓工程量打,盗墓者不可能因为吃喝拉撒睡频繁地往返地面,同时鸽子洞不禁可以储存食物和水,也可以储存足够的空气。而我们进入的盗洞几乎深入水下八十多米,这样的盗洞竟然没有鸽子洞,有些不合情理。
眼镜皱着眉道:“这个推测似乎有点不现实,崐山古墓既然在黄老帛书上有所记载,那必定是战国时期的墓葬,最晚也在秦汉时期,那个时候的人,怎么有能力在水里开凿那么长的排道?当时没有氧气瓶,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我道:“只要有时间,没有做不到的事,*听说过吧?你看到水底那些白骨了吗?那肯定是开凿的工匠死在水里遗存下来的,当时他们有很多人,每个人轮流开凿,虽然代价惨重,但最终肯定是会开凿出来的。”
“对,我赞成。”雷子接过我的话头说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你们两个不懂就少他妈废话。”老爹不悦道:“你们以为那些工匠都是二百五吗?排道不打在旱地,非得跑水里头去打,是逃跑还是找死?”然后看向罗锅,又道:“老罗,我看堆满骨头的地方倒是很像一间墓室,你怎么看?”
嘿,我就不愿听了,提出排道观点的是你,怎么我赞成你的观点就成了二百五啦?
老爹哼了一声,没搭理我。
罗锅刚要点烟袋,听了老爹的话,突然嘶了一声:“你是说,那是一间殉葬室?”
老爹点头:“按理说盗洞如果开在墓葬的入口处,必然会直接连在主墓道上,可是咱们到达的地方,太过简陋,怎么看也不像主墓道,我猜八成是个殉葬室,并且殉葬的人当时还活着,不然那里不会设置奇门遁甲,也不会有反打的盗洞。”
靠,原来老爹对排道是这么解释的,怪不得说我是二百五。胡子冲我嘿嘿一笑:“拍你老爹马屁的感觉怎么样?”
我们点头,都觉得老爹说的有道理,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就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盗洞里的水一点流动性都没有,是一滩死水,这可能说明那个殉葬室在修建完之后是没有水的,后来被人从里面挖穿了,上面的海水才灌进去。”
老爹看着我就点头,我顿时感觉到有点小得意,于是接着说道:“也就是说,这个殉葬室陪葬的都是当时修建古墓的工匠,他们当时破解不了奇门遁甲,只能选择反打盗洞。”
众人点头,胡子一拍我肩膀就道:“行啊关心同志,几天不见,智商提高了。”
王老吉就道:“你们说这些都没用,咱们怎么从那八个洞口中找到生门才是真。”
老爹就道:“那八个洞口里,不可能有生门。”王老吉一愣:“怎么可能?我虽然对奇门遁甲研究的不深,但知道只要是奇门遁甲就肯定有生门。”
罗锅一笑,说道:“你那是从书上看来的,不顶用。既然那是个殉葬室,墓主人就绝对不希望陪葬的人活着出去,所以绝对不会设置生门在里面,而且我断定,那八个洞口,全部都是死门。”
王老吉还是摇头:“不可能,奇门遁甲里的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地盘八宫必须凑齐了才叫奇门遁甲,只有这八门同在才能互相生克发挥它的作用,如果单单八个门都是死门,那怎么能发挥出奇门遁甲的威力?”
胡子搂着王吉就道:“我说王老吉,你是不是被加多宝给气蒙了?怎么就死脑筋呢。你没明白罗老爷子的意思,这个奇门遁甲的存在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让所有陪葬的人必须死,既然让所有人都死,那必然每个门都是死门,奇门遁甲什么的我不敢说精通,这东西不是死套路,我们以往了解的奇门遁甲,如果八个门同在,那是可以达到很多种目的的,可是那个殉葬室的奇门遁甲的目的很单纯,就是让你死,那就没必要搞没用的排场,八个死门,只要精通奇淫巧术的人稍微动动心思,就能让它们全部生效。”
王老吉挠挠脑袋,彻底不说话了。我不知道他理解没理解,反正我是理解了,如果按照这个意思想下去,那就麻烦了,就问老爹:“要是那八个门都是死门,那咱们不就是进不去了吗?”
“那我看咱们也别指望那个盗洞了。”胡子就道:“干脆再开个盗洞下去算了。”
罗锅就摇头:“现在看另打盗洞是不现实了,咱们下潜到达那个殉葬室的地方起码有八十多米,而且还是在水里,硫酸派不上用场,只能用凿子硬凿,没个十天半月恐怕干不完,到时候早就把条子惹来了。”
阿九就道:“倒斗本来就是不要命的行当,那奇门遁甲再厉害,不也是人想出来的吗?只要是人想出来的,我就不信没有破绽,咱们不闯一闯怎么知道?”
我想起在湖底神庙的经历,就说不行,这样太冒险了。阿九拍拍我就道:“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干这行没有一件事不是冒险的。”
雷子就点头:“对,不冒把险咱们就只能在外面瞎琢磨,这眼瞅着跟古墓近在咫尺,不试试怎么就知道咱们进不去?再说,那八个洞口只不过是排列有些像奇门遁甲,没准儿那不是奇门遁甲呢?”
我一听这家伙语气里竟然还挺兴奋,心说这丫的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才出院几天,就嚷嚷着冒险论。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老爹,因为毕竟最终还是他做决定。老爹坐在那抽着烟,似乎在考虑要不要下去,隔了半天,胡子就有些忍不住了,喉咙动了动,却没说话。
老爹看了小刀一眼,发现他正在发呆,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我们说话,又过了一会,老爹嗯了一声,道:“整理装备,每个人多加个氧气瓶,把所有绳子都带上,下。”
众人都吐了口气,开始整理装备。把所有绳子都连在一起,差不多有五百米长,老爹说如果那八个洞口里面真的设置了奇门遁甲,无非也就是一个巨大的迷宫,因为海水的缘故,暗弩和落石等比较致命的机关都失去了威力,我们惟独担心的就是迷路。这样我们把绳子一端固定在洞口,所有人选准一个洞拉着绳子进去,一旦迷路,还可以顺着绳子原路返回。
计议已定,我们再次潜入盗洞,回到了那个喇叭状的空间里,虽说是第二次进来,但是看到堆满水底的白骨,还是有些毛骨悚然。老爹在那八个小洞外面来回看了一遍,打个手势,选了其中一个,然后金刚钻取出铁钎子把绳子的一端固定在石壁上,还是小刀打头,阿九殿后,就个人各自抓紧绳子鱼贯而入,虽然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我还是感觉就这么进去有些贸然,可是事已至此,别人没有异议,我也不好说什么。
这个水洞很小,比上面那个盗洞强不到哪去,在洞里前行,根本就不叫游泳,而是爬行,这样是相当耗费体力的,氧气的消耗也超出了我们的预期。
前行一段,前面地势一低,水洞缓缓下降,看着压力表的红灯,我不禁担心,再往下十米,我们就要彻底放弃这个计划。
下坡很平缓,十几米左右,突然一个垂直向上的转弯,水洞变向,差点撞到我的脑袋,我戳了前面胡子脚心一下,心说你丫的前面有急转弯你也不通知一声。
上升五米左右,前面开阔起来,我可以看到两侧出现了很多洞口,然而只是一闪而过,我们又进入了一个小洞,我这就有些郁闷了,心说这小刀也真是的,遇到岔路也不停下来跟大伙商量一下。
紧接着我们转个弯,又遇到了很多小洞,在我手电一晃之下,猛然发现其中一个小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可惜还没等我细看,又进了水洞里,我仔细回想一下,却又想不起来自己看到了什么,只是一晃,那东西并没有来得及在我脑海里形成影像。
如此又转了几个弯,进了好几个小水洞,我彻底被转晕了,心说这还真是个水下迷宫,不过还好,我们事先准备了绳子,工具充足,否则这样的地方,对于那些殉葬者来说,还真是一条死路。
又爬了十多分钟,前面一空,我忙拿矿灯一照,光线在水中散发出去,我发现我们进入了一个方形的水底石室,石室依旧很简陋,水底依旧堆满了白骨,,不同的是,一边的石壁上只有一个小水洞,这样我们就不用盲目选择了。
老爹停下来,示意我们休息五分钟,我吐了口长气,终于可以休息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有一种错觉,感觉我们似乎是在下水道里游泳。
五分钟过后,继续前行,在进入水洞的刹那,我用矿灯晃了一下来时的水洞洞口,只这一晃,我突然又看到了什么东西,这次我看得清晰,那是一张苍白的大脸,一双空洞的眼睛正在盯着我们!我顿时一个激灵,打算再看,却被后面的雷子一下子挤上来给我推进了水洞,我忙去扯胡子的脚蹼,示意他停下来,没想到这家伙不耐烦地蹬了我一脚,一扯绳子,继续前行,后面的雷子也是一阵催促,无奈之下我只好继续爬,心说他们都没看见吗?难道我刚才看花眼了?出现错觉了?嗯,在这么狭小的地方一直作机械的运动,又是暗无天日的水下,保不齐会出现错觉。我安慰了一下自己,继续前行,这种情况下,我绝对不希望出现什么变故。
又转了两个急转弯,再一次到达了一个石室,这次老爹没有下达休息的指令,但小刀却突然停了下来,一双寒冷的眼睛盯着我们过来的那个水洞洞口。
我心里又是一个激灵,心说我刚才难道没看错?小刀也看到了?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小刀,又看了看水洞,并没有什么异样。这时小刀举起了手里的绳子,示意我们拉一下,我一拉,绳子就绷紧了,把我身后的雷子拉得跟我撞到了一起,雷子瞪了我一眼,就看最后的阿九,阿九拉了一下绳子,那绳子突然就荡了起来,仿佛一点都没受到另一端的力,紧接着,我们就看到,绳头缓缓地飘了进来。
所有人的脸一下子白了,我心里更是一沉,暗叫糟糕,绳子断了!奇怪,我们也没用力拉扯,绳子怎么就断了?顿时想起之前我看到的那张苍白的大脸,一下子打个激灵。
罗锅疯狂摆手,示意我们赶快返回,我一想也对,绳子断了不长一段,那一段的接头肯定还留在水洞里,想着就要动身,老爹一下子把我们拦住了,然后伸出十根手指,努力地做着口型。
十个人!我看出了老爹的嘴型,心说什么十个人,我们不就九个人吗?不对,我靠,九个人,老爹怎么说十个人?
我立即去看其他人,从小刀开始数,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我看到,阿九身后的不远处,有一个模糊不清的黑影,诡异地飘在那里,第十个!我靠!我心里大惊,顿时把矿灯照过去。
其他人也发现了不对,几乎与我同时都把矿灯照向了阿九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