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符纸上的字迹很潦草,显然事发仓促,陈玄一也来不及写下太多内容。
我顿时大惊,说这可怎么办?沧海真人还算比较稳健,看了这纸条,立刻将身子支起来,眼珠一转,对李凌宇吩咐道,“你立刻将此事告知执法长老,找几个弟子去无量洞中查看!”
“是!”李凌宇率领一般弟子领命而去,我急忙说,“真人,要不我也跟上去看看吧,后山的路我也熟悉,兴许能帮得上忙。”
“不行!”沧海真人面容一肃,摇摇头,十分认真地叮嘱我道,“你要即刻下山,不能继续留在老君阁了。”
我一脸不解,问他为何?沧海真人苦笑一声,摇头叹道,“小玉失踪,也就意味着无人能够证明你的清白,上清宫的人恐怕不会善罢甘休,老夫相信你是被冤枉的,可那位夏长老却言之凿凿,指名道姓说你暗算了他的弟子,以他护犊的性格,怕是很快就要找你麻烦了。”
我说清者自清,就算找不到小玉姑娘替我作证,他们又能拿我怎么样?
沧海真人满嘴苦涩,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气,说你可能还不了解这上清宫的行事作风,那位夏长老的性子……唉,不说了,你赶紧收拾行李,我安排一名弟子护送你下山吧。
说完,沧海真人朝门外看去,一名气势沉稳的中年道士立刻走进来,对他请示道,“师父,有何吩咐?”
这中年道士面如紫玉,脚步沉稳,一看就知道修为不俗,此刻站在沧海真人面前,却是一脸恭敬。
沧海真人先对我做了介绍,说这个中年道士是他座下的首徒,叫做赵泽丰。随即又指着我,说泽丰,难为你跑一趟,趁着上清宫的人还未收到你小师妹失踪的消息,立刻从后山下路抄近道,将林峰护送下山,另外再召集几个地方,将后山仔细摸查一番,看看能够找出你小师妹的行踪。
赵泽丰立刻应诺,回头对我说道,“林峰兄弟,有劳你跟我来。”
我看了看沧海真人,躬身拜谢,匆匆跟随这个名中年道士离开了观星阁。
来到后山一条僻静的林荫小道上,我忍不住将心里的疑惑一股脑倾泻出来,“泽丰师兄,刚才真人跟我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藏着掖着,不知道他为何这么忌惮上清宫那伙人?”
讲真,我实在有些不能理解,沧海真人指掌老君阁,说到地位,可比那位夏长老显赫多了,我不明白他为何这么紧张。
赵泽丰叹了口气,说你有所不知,这名夏长老与陈玄一素有过节,你又是陈玄一带上山的人,以他小肚鸡肠的性子,恐怕不会放过你的。
我说那又如何?难道他们敢明火执仗地冲进老君阁对付我?
泽丰师兄看了看我说,“你要是一直留在老君阁,他们自然不好撕破脸皮进来拿你,可一旦走出老君阁势力范围,那就未必了,你初次上山,还不了解那位夏长老的为人,被他盯上了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如今沧海真人也卧病在床,光靠几个二代弟子,可未必能护得我周全。
我咂舌不已,说堂堂一座青城山,怎么会出现这种睚眦必报的人物?泽丰师兄满脸发苦,说唉,这些事涉及到青城山的一些恩怨,我不方便对你明讲讲,总之上清宫不是善地,这帮老杂毛的行事作风……嘿,先不说了,你随我下山就是。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了两副纸马甲,将其中一副绑在自己腿上,另一副则交到我手中,让我也学他一样套在腿上。
我只好照做,又问他这是什么东西?他并不言语,待我绑好了纸马甲后,这才掐诀念了一边咒语,我感到脚下生光,顿时双腿轻便了不少,行走如风,周遭景致都在我身边变幻,下山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好几倍,完全感受不到身体的重量。
我大惊失色,问他这是什么情况?赵泽丰朝我笑了笑,说这纸马甲上有着符纹加持,用来赶路最是方便不过,穿上它,就可以行走如风,省去不少时间。
有了纸马甲的相助,我俩健步如飞,没话费多少功夫,便来到了山脚下。
赵泽丰操控纸马甲,率先跳上一块大青石,并指如剑,喊了一声“收”,我腿上的纸马甲便自动剥离,化作几张泛黄的符纸,轻飘飘落在他手上。
他先将纸马甲收好,又朝着山涧下的一条小路指去,说你沿着这条小路走,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就能进入山下的镇子,到了人多的地方,就算上清宫的人再蛮横,也不敢随便找你麻烦了。
我拱手谢过,赵泽丰则摆了摆手,说你昨晚曾拼死保护家师安全,有大恩于老君阁,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说罢,他握着我的手道,“其实我也一直不相信,小师弟真会干出那些忤逆师门的事情,现在误会已经解除清楚,总算还了山门的清净,此事多亏了你,我张泽丰将一辈子记在心上。”
看着他那张写满了真诚的脸,我心中总算大为惬意,果然青城山上,还是有不少明辨是非的正义之士,只是被有限的几粒老鼠屎,搅坏了一锅粥而已。
张泽丰催促我赶紧下山,说自己回了后山还有要事要办,我知道他忙于进山搜寻小师妹的下落,也不耽误,匆匆讲道,“这次上山太过匆忙,来不及和老君阁众多师兄弟们见面,以后江湖有缘,咱们再好好把酒言欢。”
张泽丰在我肩上拍了拍,说此言甚合我意,青山绿水,咱们有缘再见!说完,他纵声长啸,提气飞纵,身体好似那腾空的大鸟,几个起落间,便已消失在了后山的丛林。
我目送他离开,一脸惊羡,瞧瞧人家这身法,不愧出身于顶级的道门,再看看我,唉……说多了都是泪。
匆匆下得山来,我终于又返回了之前那个古镇,望着青城山脚下交流不息的行人,回想这几日在山上的经历,感觉一切就像做梦。
我一边在街道上闲逛,一边思索着要不要找个地方投宿,忽然感觉身后有脚步声追来,于是赶紧回头,却看见田叔正虎着一张脸,站在我身后,“你小子,终于舍得下山了是不是?”
我一愣,挤出一张笑脸,说田叔你们在这里啊?
他哼了一声,说老子都在这里等你一整天了,走吧,先上车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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