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卿珏站在不远处,飞鹰停下宫卿珏说道:“去前面探路,没事你留下记号,有事发信号给本王。”
“是。”
飞鹰看了眼原主,便骑马走了。
原主拿了火折子,点了一堆火,地上的干草被她弄到一起,她到处找来干柴放到地上,搭建了火堆,宫卿珏站在一边看她,这根本不是他认知里面的原主。
原主将火堆弄好,将外衣脱下来,挽起裤脚,用刀子削尖木叉,赤脚下水。
宫卿珏恍惚觉得,原主也是有一些安凌云的潜质的,他站在水边并没下去,是想看看原主是否真的能抓到一条鱼。
原主的样子,他从未见过,为何是这样?
原主站了一会,一叉下去,拿起叉子举起来,笑了!
一条大鱼在叉子上面,随手摔倒岸上,她又插了一条才上岸。
走到火堆旁,原主开始烤鱼。
两条鱼她和宫卿珏吃了一条:“给。”
宫卿珏拿来一片,吃着看原主:“你出过京城么,原先没有成亲之前?”
“出过,我和沈云杰从小认识,两人相交甚深,他总带我出来,学会不少玩意。”原主也不隐瞒,吃鱼的样子倒是一小口一小口。
宫卿珏心中了然,问道:“那为何无人知道?”
“他跟我说,当真男子喜欢女子,也会喜欢女子的丑陋不堪,要我不能太优秀,说我爹不在,我若是在京城里面优秀,那些官家小姐不会放过我,要我学着跋扈,要不要脸些,才能保我周全。”原主深深叹息:“是我对不起他,他愿意娶我,我却不肯嫁他,若不是我,他如今必然儿女成群了,我们可以去牧马放羊的。”
“他是害了你,若是你早些让人知道你也是个素雅的女子,说不准会找到好婆家,他也是有私心的。”
“私心如何,寻一个爱我的男子,其实比我去爱一个男子更容易。”原主吃饱了,把另外的一条鱼包裹起来,带上整理一番,将外袍穿上,扣上斗篷帽,将地上的柴火弄灭,吹了个口哨,马立刻回到她面前。
宫卿珏一脸愕然,若是当初是这个女子,他许是就不那么抗拒了。
上了马,这次没有快跑,原主溜溜达达的往前走。
夜里没有停下,但也需要休息,原主趴在马上,马儿溜溜达达的走,她就睡着了。
宫卿珏一直盯着原主,生怕掉下马摔坏了。
这一路走来三四个时辰,原主睡醒了起来揉了揉眼睛,伸了个懒腰,仰起身躺在马背上,享受起早上的晨风。
宫卿珏看着她柔软的腰身,可她双脚勾住的马镫,舒了一口气。
原主悠悠达达的跟着躺了一会,半个多时辰才起来。
坐在马上原主好像没睡醒的样子,一边晃荡一边两眼发直,一边晃荡一边发呆。
宫卿珏两三次担心她掉下马,她都好好的。
飞鹰等他们,三人见面的时候原主才醒过来,想起什么问飞鹰:“飞鹰,你吃东西了么?”
飞鹰尴尬,都快饿死了,但粮食在王爷那里,要不他怎么会违抗王爷的命令在这里等着。
原主摘下了马背上的那条鱼,随手扔过去:“王爷给你留的,你找个地方生火热乎一下。”
飞鹰接住,打开一看是烤鱼,忙着谢了宫卿珏。
宫卿珏看向原主,倒是没说什么。
三人下午接到飞鸽传书,沈云杰因为得知皇后沈云初病重,赶回京城去了,所以人不在边关。
眼看就要到大梁国和南翼的交界了,人不在,原主有些失望。
“你大可以不必如此,我们回去京城也是一样的,他在边关你去的话也诸多不方便。”宫卿珏不以为然,其实见一面而已,在哪里见都是一样的。
原主却不是那样想的,她见沈云杰是有事的。
边关离开,三人并未停留,日夜赶路,着急着回去,原本六天的路程,三天就到了。
这一路走来风餐露宿,宫卿珏看到了原主归心似箭的心。
几次宫卿珏召唤安凌云,她都没有反应,多次询问原主说云云没事,只是休息着。
宫卿珏担心也是无用,到后来索性便不担心了。
到达京城,原主便停下马不进去了,她在城外等了一个时辰才进城。
宫卿珏随后带她回到闲王府,入府原主并未和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只是去见了安将军。
安将军这几日心情正烦乱,但看到女儿倒是精神了许多。
起身安将军去见女儿,安凌云便跪下了。
“爹,女儿不孝!爹原谅女儿吧!”
安将军愣住,看着地上的原主,半天才反应过来,扶着原主起来好好的看着。
“云云,你回来了?”
原主抱住安将军:“爹,女儿不该去找她,不该去凤国,女儿只有爹,只有爹!”
安将军满心无奈,抱着原主拍了拍:“事已至此,爹也没什么可求的,只要你和云云没事就好,你们……云云呢?”
安将军看到亲生女儿自然是高兴,但是另一个女儿他也是挂心的。
原主离开说道:“她休息着,女儿还有一个心愿未了,想要在走之前,见见沈云杰!”
“你要走?”安将军脸色苍白,怎么也没想到女儿要走,这短暂的相聚还不如没有。
原主笑了下:“爹,女儿能感觉得到,魂魄越发不如从前了,每天都要靠着云云的意念才能支撑下去,想必是快要走了。
我想在走之前,把未了的心愿了去。
云云在,我也放心爹了。
但那些年爹不在京城,无人照顾我的时候,是沈云杰一直都在照顾我,若不是她,女儿早就死了。
所以女儿想要临走前去看看他。”
安将军良久,点点头,眼泪已经掉了下来,原主给他擦了擦眼泪,拉住安将军苍老的手,看向身后发呆的宫卿珏,此时屋子里没有外人,只有他们三人。
原主拉着安将军去宫卿珏的面前,说道:“爹,我知道你心里并不舒服,你一直怨恨王爷对我不好,掐死了我。
原先我也憎恨他的,我也不甘心的,但如今女儿已经想明白了,强求来的婚事并不能快乐,他也不喜欢我,那日他把我害死,也是我咎由自取,我毕竟害了他一桩婚事。
若是将我们变换,我是他,他是我,他要将我抢走,非要成亲,爹必然是不愿意的,爹……是不是?”
安将军看了一眼宫卿珏,看向原主:“是。”
“爹,我糊涂了,你也糊涂了,但现在咱们都不糊涂了,那就冰释前嫌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