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
商晗晗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
洗漱好楼,外公正在客厅里看报纸,外婆则在厨房和几个保姆阿姨在摘菜。
两位老人家,为了操心她的终生大事,都没回乡下度假村,而是住回了盛天公馆里。
至于她爸妈,早饭后就都出了门,个时候并不在家。
商晗晗喊了一声:“外公早。”
闻天星回头看她一眼,没好气:“太阳都晒屁股了,还早。桌上刚热的面条,赶紧吃吧。”
商晗晗“哎”了一声,去餐厅那边坐。
桌上放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还冒着腾腾热气。
商晗晗看了一眼,就知道是外婆煮的面。
家里的厨师做菜讲究色香味俱全,就算是一碗简单的鸡蛋面,也要做得跟大菜一样,连盘子都要精挑细选。
会只用一个汤碗就盛出来。
商晗晗吃面吃到一半,外婆拿着盘刚洗好的葡萄过来了。
她从小爱吃葡萄。
在家里,外婆总会饭后给她洗一盘过来。
但今天显然不只是给她拿葡萄么简单,因为外婆顺势坐来了,笑眯眯地说:“慢点儿吃,小心烫。”
商晗晗便慢下来,斯斯文文地挑起几根面条,一边往嘴里送,一边听着外婆问:“昨晚过得怎么样?听说你回来得晚,程家的那个小子带你去哪儿玩了?”
听外婆语气,显然是对程斐然很满意的。商晗晗把嘴里的面条咽下,才问:“外婆,您喜欢程斐然啊?”
“你么话。”外婆轻轻嗔她一句,眼中慈爱不减,摘了颗饱满圆润的葡萄递给她:“你喜欢,外婆就喜欢。”
商晗晗低下头,盯着外婆上那颗葡萄,知怎么就想起陆嚣来,目光一顿,正想试探问问她陆嚣的事情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门铃响了。
来的是程斐然。
他今天穿的一身偏休闲,带帽卫衣蓝色牛仔裤,褪下了一身考究的西装革履,头发也变得松软垂落,整个人看着青春活力,年轻了几岁。
进门时,里还提着两个包装精致的盒子。
包装上没有商标,商晗晗一眼扫过去,看出来那两个盒子里都装的是什么东西。
但他人来了,外公外婆脸上的笑意变得浓郁,可见是确实对程斐然满意的。
闻天星说:“小程啊,怎么来得么早?”
程斐然将里的东西交给保姆,朝闻天星走过去的时候偏过头看了一眼餐厅那边。商晗晗在他望过来的前一秒低下头,挑起碗里的最后几根面条往嘴里送。
吃完面,她才若无其事地抬起头,朝客厅的方向努嘴,压低声问:“怎么回事啊?”
按着外公排的计划表,今天安排给她的相亲对象应该是程斐然才对。
外婆也压低声音回道:“今天一早,程二给你外公来电话,说要上门拜访他。”她看程斐然显然是很满意的,管是家世长相,还是为人处世的份周到,都让人挑出来毛病。
“你外公把其他人都推了。”外婆笑眯眯地把葡萄塞进商晗晗嘴里,“我跟你外公都觉得程二人还错,你他先处一阵子看看。”
商晗晗囫囵嚼着葡萄,掩去眼里的情愿,又听外婆轻轻推了她一把,“上楼去换身衣服,午两点有个音乐会,你程二一起听听。”
她坐着想动,可抬眸看见外婆笑眼温柔,眼角边上笑出来的褶子斑白的鬓发,还是起了身,轻轻应了一声好。
外婆放心地叮嘱她:“打扮得漂亮一些呀。”
商晗晗上楼换好衣服,本来想直接楼,路过镜子时,看见自己那张过于素净的脸,怕外婆念叨,还是描了两笔眉,补上口红,整个人总算看起来精神了点。
她看了眼手机,时间刚过一点,便又坐到躺椅上,发了半小时的呆,才起身楼。
楼梯走到一半,就听到了客厅的方向响起了外公爽朗的笑声,知道程斐然说了些么,就连外婆也跟着附笑了几声。
她略微一顿,才抬脚继续楼。
离音乐会还有半个小时,时间有些赶,外公外婆催着她和程斐然出门,省了一通唠叨。
程斐然彬彬有礼地告别,两位老人家热情相送,直把两个看着男才女貌的年轻人送出大门,眼底的殷切强烈得只差没按头他俩去民政局。
待上了车,商晗晗脸上的笑意便收了。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偏过头,说了句:“我以为经过昨晚,程二公子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程斐然启动车子,徐徐往前开。后视镜里,闻天星夫妇还立在家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待车拐了弯,后视镜里看见两个老人家的身影,他才收回视线,笑了一声,语气有些含糊,听着像是得意又像是意有指:“晗晗,你外公外婆很喜欢我。”
商晗晗便沉默来了,将脸撇到一旁。
程斐然说的对,她的意思如何并不重要,都架不住外公外婆喜欢。
程斐然余光瞥见商晗晗的脸色,叹了口气,说:“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你其实必么排斥我。你陆嚣的事情,在我还没有追到你之前,我会放在心上。”
他回去想了一晚上,早上出门的时候都还没想通,蠢蠢欲动地想给陆嚣使一使绊子。
厉雅提着两盒燕窝给他时,他提了一句让公司底的营销号再放点关于陆嚣黑料的通稿,厉雅咸不淡地提醒:“程总,您过去女人也少,那边还有一位谭小姐没处理干净。您现在收拾陆嚣,只会让商小姐更看上你。”
程斐然略一想,觉得挺对。
州官放火,总得允许百姓点灯。
他有过么多女人,商晗晗有一两个男人算么?
他们这个圈子里的男女,哪个私生活没点烂账。
过去的,他会计较。
只要以后能专一就好。
么一想,程斐然总算按了陆嚣这根刺。
“晗晗,我要的是你的以后。你陆嚣玩玩可以,但别当真。”程斐然说,“现在我逼你陆嚣断干净,但你也别急着拒绝我,你跟我来往也是没有好处,至少我能替你打掩护,你还能和陆嚣见一见。换了别人,会像我么大度,还替你瞒着你陆嚣的事情。”
商晗晗扭了扭头,神色淡淡:“昨晚的事,确实该谢谢你。”她撇他,跟陆嚣走,事要是让外公外婆知道,两位老人家肯定会盛怒,说不定又按着她在家里,连门都让出来。
“用客气。”程斐然语气诚恳,“你就当我是一个朋友,抽空我出来聚聚,耽误你跟那个小明星玩。”
商晗晗听出来了,程斐然只当她是在养小明星,贪图一时新鲜,并不认为她是认真。
换了别人,兴许也会样认为。
娱乐圈里那些明星演员们,在这些豪门阔少千金们眼里,就跟他们私底里养的那些小情人一样。人再红,也过是个可以养着玩儿,闲暇逗逗趣,没兴趣了打发掉的金丝雀。
算得正经的对象。
国内有少名媛,就养了少艺人明星。
据闻杏女士闲聊时还说过,有个名媛还同时养了好几个,因为懒得各处跑,就把几个艺人都安置在一个小区里面,钱和资源给得够多,被养的那几个人平时和谐得就像姐妹一样,常常约着一起吃饭。
商晗晗当时听到这些名媛八卦,咋舌已。
闻杏女士却说是国内上流圈子的常态,她是因为从小就被外公外婆管得严厉,才脱离个圈子里,然她也会耳濡目染,变成那些名媛中的一个。
那时候她不信,现在听到程斐然的番话,信了。
些谓高贵优雅的上流人士,没有正常三观。或者说,他们并会拿普通人当人。能被他们平等对待,只有他们地位一致的人。
商晗晗扯了扯嘴角,觉得有些犯恶心。想说话,她索性合上眼,假寐。
程斐然见状,也止住了话题。
她早晚有一天会明白,那些小明星,是他们这一个圈子里的人。
商晗晗程斐然这时都没想到,在他们离开久,陆嚣就按响了商晗晗家的门铃。
闻天星约了友人三点垂钓,正在院子里整理渔具,保姆去开门时,他抬头看了一眼,看到陆嚣站在门口正要进来,当即就厉声喝了一句:“站住!”
陆嚣收脚,恭恭敬敬地朝闻天星喊了一声:“闻爷爷。”
闻天星只当他是来找商晗晗的,如同有赞同小辈处对象的家长那样,拧着眉头,绷着脸说:“你走吧,晗晗在家。以后也别找她了,你她不是一路人。”
没有当场骂人,说明事情算糟糕,还有转圜的余地。
陆嚣心里微微松口气,乖顺地喊了一声闻爷爷,“我今天不是来找晗晗的,我是来找您的。”
但闻天星并没有给他机会,而是直接朝保姆说:“今天不待客,门关上。”
保姆只得朝陆嚣歉意地笑笑,将大铁门“砰”的一声关上。
陆嚣摸了摸鼻子,转身进了停在路边的车里,驱车离开。
两点半,闻天星出门。
家里司机开车,到了钓鱼的地方,远远瞥见湖边已经坐了几个友人。
其中有个身量颀长,衣着打扮时髦,坐在那儿,一身的朝气蓬勃,一看就不是他们这一把年纪的。
闻天星连车都没,骂了一句晦气,又叫司机掉头回家,连鱼都不钓了。
回到半路,他接到友人电话,问怎么还到。
闻天星没说他是因为看到了陆嚣所以折回来了,就随便编了个头痛的理由,应付过去了。
到了第二天,闻天星让商晗晗程斐然去看画展,然后自己又约了友人去打高尔夫。
高尔夫是他年轻时的爱好,几年沉迷于垂钓,打得少了。以他一约,立即有好几个老友应邀出门。
定的地点是在郊外一家高尔夫球场。
闻天星到的时候,几个老友也都到了。
几个老人换了衣服,拿着球杆刚到场地,就看见一个年轻人远远朝边走来。
闻天星看清对方的长相,脸上的笑容顿时拉了来。
他身边的老友见状便问了句:“闻老,你认识他?”
闻天星没好气反问:“你认识?”
老友哈哈一笑:“认识啊,是近两年红得行的一个演员,我那十岁大的小孙子是他粉丝,天天在家里放他的剧,说长大以后要跟他一样做个酷酷的大明星。”
“那你孙子还是好的,我那孙女,今年上高中,天天想着要嫁给他,一口一个老公。”另外一个老友接过话,有些哭笑得:“听说演员是北市大学毕业的,我那孙女就天天嚷着要跟老公一个学校,读书倒是肯用功了,成绩从倒数第一,冲到了年级第十。别说,她这成绩要是能保持住,明年高考,还真能考上北市大学。搞得她爸妈现在都不知道该不该管她追星。”
闻天星还是没好脸色,啐了一口::“北市大学毕业的,做么好,怎么跑去演戏,学无术。”
“话是这么说。”说自家孙女要考北市大学的那个老友拄着球杆,“现在这个年代,哪还分么三六九等,演戏唱歌现在已经不是什么丢人的职业了,要是做得好,能引导孩子们好好学习,份工作就跟老师一样,也让人尊敬。”
几人说话间,陆嚣已经走近了,提着球杆,乖巧地喊:“闻爷爷。”
几个老友讶异地看着闻天星:“哟,人是来找你的啊?你们认识?”
“认识。”闻天星断然否认,板着脸朝陆嚣挥了挥球杆:“滚滚滚,别碍着我们打球。”
想他那几位老友却都围着陆嚣,帮自己家里的小辈要起签名来:“那个陆嚣是吧,方便给我签个名吗?我孙子是你粉丝。”
些人,都是商界名人,时常上电视的。陆嚣不仅脸熟,还其中几位打过照面,挨个问了好:“于老好,韩爷爷好,蓝爷爷好。”
几个人都惊讶,陆嚣挠了挠头:“我外公是萧敬山。”
萧敬山,有个响彻国内的名字——山居先生。国内书画大师,随便一幅墨宝就价值百万,更是品鉴古玩字画的个中高。政商两界名流都和萧敬山有往来,直到六年前萧敬山卸下一身职务,到乡颐养,家里门庭才稍微静了来,但逢年过节的,依旧少了有人上门走动。
“难怪老觉得你孩子眼熟,原来是山居先生的外孙。”几个老人家纷纷道,“你外公现在身体如何?上回见他,还是三年前了,在北市,他去给国家书法研究院题词。”
陆嚣还没回答,一旁被冷落的闻天星冷笑开口:“萧老头身子好着呢,一天到晚就惦记别人家的闺女,想给他外孙做媒。”
几个人闻言顿惊,纷纷问闻天星:“真的?”
陆嚣也惊讶地看着闻天星,他也认识外公?
“那还有假?”闻天星翻了个白眼,“萧老头就跟我住一个度假村,知道我有个外孙女后,就隔三差五的上门,想让我外孙女给他当外孙女婿。”他说着,挑剔地看了一眼陆嚣,“就他样的,肖想我外孙女?做梦!”
熟料他的几个老友并不他一个想法,惊道:“竟然还有种好事?”
还有人埋怨起闻天星:“闻老你也忒厚道了,山居先生缺外孙媳妇,你看上,可以给介绍我啊。我家里正好有适龄的孙女。”那人打量了一眼陆嚣,“配小陆很合适的嘛。我有照片,小陆你来看看,合合眼缘,改天我就带她上你们家拜访。”
“我家没孙女,但也有外孙女啊。小陆,你也看看我外孙女。”旁人不甘示弱,立马掏出手机,“来你看看,我外孙女这个照片,还有视频,都是长一样的,没有P过的,你放心,绝对不是现在网上说的那些么网骗。”
几人围着陆嚣推销自家孙女辈,那架势,恨不得今天就定婚,明天就办喜事,闻天星看傻眼了。
“你们几个老家伙,还打打球了?”闻天星拄着球杆在草地上敲了敲。
“还打么球?打球能有我乖孙女的婚事重要?”老友白了闻天星一眼。
闻天星:“……”
球打也罢。
他气呼呼地转身就走。
陆嚣好容易摆脱几个热情似火的老人家,闻天星已经走远了。
他只得无奈地挠了挠脑袋,然后给外公打了电话过去,“问您老一件事儿,您认识闻天星吗?”
外公说认识,又遗憾叹气:“他有个长得很俊的外孙女,我之前碰到过一回,喊你来见一见,你来得晚没赶上。”
陆嚣仔细想了一,确实是有么回事。他还记得那天早上,他在商晗晗家门口,被闻杏当成流氓,让商行逮着他摔了一个大跟头。
险些把腰给摔折了。
陆嚣挂了电话后,喃喃自语:“原来那天外公让我见的人是她啊。”
他又依稀想起跨年那天,他绫姨陪外公外婆散步,回去的时候路过一户人家,外公朝人喊快开门我带我外孙来了。
那户人家,应当就是闻天星家里了。
以跨年那天,他商晗晗各自陪家里外公外婆,但实际两人只隔着一道墙一道门的距离。
如果闻天星开了家门,他她就会碰上面。
他她之间,在不经意的时候,竟已经有么多的因缘巧合。
陆嚣心念微动,抬头看着三月底的暖阳,忽然很想见商晗晗。
商晗晗看完画展回来,已经是下午两点。看到本该出门打高尔夫的外公,正在家里侍弄花草,她就顺口问了句:“外公,您今天不是去打球吗?”
闻天星重重地把洒水壶往一掷,瞥她一眼,气哼哼地进书房去了。
商晗晗莫名,去问外婆:“外公今天怎么了?心情好像很好。”
外婆压低声儿:“知道怎么回事,早上兴致冲冲地出门了,结果中午就回来了,一脸不高兴,也知道谁惹了他。回来后,给度假村那位萧老,破口大骂了一通,说什么他外孙真是个祸害,祸害了我孙女还够,还要祸害别人家的孩子。”
“祸害我?”商晗晗更莫名。
但外婆也知道原委,只摇头:“他在气头上呢,你两天别惹他。”
商晗晗说好。
外婆拉着她又问:“今天画展怎么样?”
问的是画展,其实问的是和程斐然相处怎么样。
商晗晗兴致缺缺,敷衍一句:“还行。”
“还行是什么意思?”外婆嗔道,“他人怎么样?”
说实话,撇开个人感情提,程斐然这人确实还行,两天的相处,他还算绅士,没对她动手动脚,言行也幽默风趣。只是不管他提议去哪儿,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他始终维持着风度,由着她性子来。
如果是以朋友的角度来评价程斐然,那是可以由衷说一句不错的。
但外婆问的可不是朋友评价。
商晗晗掩着眼底的喜,老老实实地说了句:“还行的意思是,我挑出他么毛病,可他身上也没有我喜欢的地方。”
外婆沉默了一瞬,才说:“相处一段时间看看,感情都是要相处久才有的。”
商晗晗置可否。
接下来几日,她还是听从外公外婆的安排,程斐然看话剧听音乐会。
只是她都没么兴趣。
就连逛她一向喜欢的摄影展,也提起来精神。
期间,陆嚣一直没联系她。
她因为跟程斐然出去,心里虚,也没底气主动找陆嚣。
只偶尔从傅樱樱满世界旅行的朋友圈得知,他还在休假期中,没有接新戏,也出席任何活动。
行踪成谜。
就连网也上了,微博更新,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翻粉丝的牌子。
他的粉丝们在他微博底嗷嗷喊:我辣么大的一个嚣哥去哪儿了?
商晗晗翻了翻评论,忍住失笑。
程斐然正开车送她回家,瞥见她这一笑,心里些天压着的悦,终于翻涌上来。
他猛地停车。
商晗晗一个措及,险些往前磕到头。幸而安全带绑得足够紧。
她问程斐然:“怎么了?”
程斐然定定看着她:“我尊重你,但请你也尊重我,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要想着别的男人。晗晗,要挑战我的耐性,我敢保证会让陆嚣好过。”
商晗晗脸色微变。
程斐然重新发动车子。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僵凝至冰点。
回到家。
闻天星也气鼓鼓的,似乎是出门又受什么刺激了,拿着电话骂:“萧老头,你教的好外孙,现在人人都知道他要追我外孙女了,一个个都不敢让孙子上门了,你他娘的……”
他骂到一半,看见商晗晗回来,就歇了声,若无其事地踱步进书房,把门一关,然后才接着骂。
商晗晗没发觉他的异常,沉默地上楼,进房间,锁门。
她想给陆嚣打电话,电话号码调出来,却又迟迟按拨打键。
好半晌,她又按灭手机屏幕,人往床上一躺,拿被子盖住脸,呜咽了两声。
然后又掀开被子,给蓝之蓝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她就喊:“蓝哥哥,我现在怎么办?”
蓝之蓝已经从家里长辈听说了商晗晗的事,知道她正被外公压着去相亲。
他作为一个适龄的未婚男人,也在闻天星相看的范围里。
过几天,据说老人家被陆嚣缠得整天破口大骂,顾不上安排相亲的事,他才得以逃过一劫。
现在商晗晗找上门,蓝之蓝斟酌了一言辞,表示爱莫能助后,提出个建议:“要,你先出门躲一躲?”
商晗晗一愣:“躲?”
“我听说陆嚣这些天都在你外公面前晃悠。”蓝之蓝委婉地问候一句:“你外公身体还好吗?”
没被气进医院吧?
商晗晗知道陆嚣在外公面前晃悠事,但外公近几日脾气确实暴躁得很。闻杏女士生怕自己惹到他,昨天就拉着商行出国度假了。
“陆嚣他想干么?”商晗晗喃喃自语。
蓝之蓝说:“还用问,当然是想获得你外公的认可。”
“他没和我说。”
“他跟你说了,只会增加你的压力。”蓝之蓝理解陆嚣的做法,“估计是不想让你夹在中间为难,才瞒着你。以我建议你先出门躲一阵,等一老一少互相磨出结果了,你回来。现在网上流行的一句话,逃避虽可耻但有用。你真的做了决定,那就躲一阵吧,让自己先喘口气。”
商晗晗没应声,沉默挂了电话。
隔天,程斐然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照例还是约她。
商晗晗出门前,化了一个精致的妆容,身上衣服也是精心挑选,很衬她。
程斐然见到她时,眼睛腾地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