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他想必也有身不由己的地方，毕竟，他虽然是天启王，但是，在他的身后，还有祖父太上王的存在，这等大事上，肯定是太上王在做决策……”
“而我现在，已经破道，无法参与这场战争，只能静待事态的发展了。”
琥月连连摇头，倍感无奈。
这次破道，似乎有些草率了，毕竟破道之后，成为了圣主境强者，而圣主境强者是无法介入战争的。
但她如果不破道的话，也就超品境33重而已，能起到什么作用？
“要不要我们替你去北境看看？”这时候，牧甲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陈牧羽哭笑不得，这厮还真是会抢话，你安排自己好了，干嘛把我也安排进去？
琥月一滞。
“师尊，你不是心心念念的，要帮琥月公主解决麻烦的么？”
牧甲向着陈牧羽挑了挑眉，眉宇之间带着几分狡黠，你不是冒充我师父么，那我就给你找点事情干吧。
陈牧羽脸皮微微抽搐。
“也好，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鸿蒙宫不方便出手，我方便……”陈牧羽对琥月说道。
琥月略有些犹豫，“两国之战，非同小可，陈兄若去可以，但不要轻易介入，这巨戎，还是有不少高手存在的……”
“嗯，我知道轻重。”陈牧羽莞尔一笑。
……
——
“你挺会给我找事啊。”
夜里，后院，陈牧羽来到了牧甲的房间，这家伙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似乎很是惬意。
牧甲翻身坐起，“此话从何说起？”
陈牧羽来到桌边坐下，道，“说实话，你去北境做什么？”
牧甲脸上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天启神国这次，恐怕是要败，大败……”
“嗯？”
陈牧羽眉头微皱，“何以见得？”
天启神国数十亿大军，陈兵列阵，刚打了胜仗，正是气势如虹。
对面巨戎只有十亿，虽然有补给，但是，短时间内想在数量上与天启神国达到同一水平，怕是相当困难的。
而且，如此大量的增兵补给，不可能不让天启大军发现，天启国这一方也不是傻子，肯定会抢先动手。
所以，就胜率来说，目前而言，天启神国这一方是占了上风的。
当然，也不排除会有其他意外，只是，牧甲说的这么笃定，说天启神国要败，而且还是大败，这就让陈牧羽很错愕了。
他说这话，根据是什么。
牧甲坐到了床头，“你知道断魂渊的来历么？”
“嗯？”
牧甲站起身来，“这断魂渊，乃是当年圣主在世时，给北域诸族划出的一条界限，那时候，还没有什么巨戎，北域最强大的是蛮族，都是些不开化的强族，圣主在征服北域的时候，受到了阻碍，权衡之后，圣主与北蛮首领进行了一次谈判，将东大陆以北的荒原山地划分给了他们，以此获得北域诸族的归顺……”
“这条鸿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圣主划出来的，深渊以北，便是北域诸蛮的地界……”
“可惜，诸蛮背信弃义，圣主的退让并没有得来他们真心的归顺，后来逆乱之战，北域诸蛮也加入了对圣主的讨伐……”
“圣主陨落之后，以蛮族为首的北域诸族，越过了断魂渊，展开了对诸国的入侵……”
“但那一次入侵，以失败告终了，在对抗诸蛮的这件事上，东大陆诸国异常的团结，最终，蛮族被赶回了断魂渊以北，为求妥当，诸国强者合力，铸造了一道本源长城，在断魂渊以北，留了一大片缓冲地带……”
“也就是那一次，北域诸族不仅没能入侵成功，反而还丢了大片本该属于他们的土地，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放弃过复仇，很早以前就在积聚力量，蠢蠢欲动了……”
……
牧甲将断魂渊的来历，给陈牧羽讲了一遍。
陈牧羽听完，有些疑惑，“你说天启神国会大败，和你说的这些，有什么关系？”
牧甲摇头，“这条鸿沟，从哪儿划到哪儿，你知道么？”
“东起天渊神国，西至大尧神国。”这点地理知识，陈牧羽也是刚知道不久的。
牧甲微微一笑，“你既然知道，那，如果，巨戎稍微有那么一点脑筋，直接派军进入断魂渊，是不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从天渊神国，一路来到天启神国？”
“这……”
听到这话，陈牧羽心头一惊。
断魂渊，就是一条天然的地道，天渊神国现在已经败亡，巨戎完全可以随意进出，那么，只要他们进入断魂渊，便可一路畅行，别说天启神国了，凡断魂渊经过之处，他们都可以悄无声息的抵达。
“也就是说，巨戎的这次退兵，选在断魂渊驻扎，是有目的的……”
陈牧羽的脸上，前所未有的谨慎。
试想一下，天启大军在断魂渊与巨戎对峙，对方虽然在增兵，但是，根本无法对天启大军构成威胁，就在天启大军自信心爆棚的时候，一股异军突然从断魂渊中杀出，亦或者直接绕到天启大军的背后。
到时候，天启大军能不败么？
……
牧甲这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可以说，非常有可能。
巨戎虽然是北方诸蛮之一，但是，你也不能说人家没有脑子，更何况，人家背后可还站着一个太梵神国。
此次入侵，必有高人指点，不可能放着这么一座天然的地利而不使用。
不然，为什么他们选择在断魂渊对峙呢？
“所以啊，天启国这一战要是败了，那后面可就难搞了。”
牧甲伸了个懒腰，说的漫不经心。
断魂渊可是有着天启神国超过一半的兵力，这要是被人给包了饺子，除非圣主境强者直接下场，否则天启神国根本不会有翻身的可能。
“你刚刚怎么不说？”
“刚刚？给谁说？琥月那小丫头？说了有用么？”
“怎么没用？至少可以让前线多一点防备。”
“天真了不是，你也不想想前线统兵的是谁，琥月那丫头，指不定还盼着他那个弟弟吃一场败仗呢……”
“应该，不至于……”
……
——
也不知道牧甲是怎么想的。
反正陈牧羽算是明白他的目的，他不想让天启神国败掉这一战。
这一战如果败了，天启神国的国力将大损，到时候，就算鸿蒙宫介入进来，也会非常吃力。
所以第二天一早，两人便离开了天启城，直接往北境去了，离开前，陈牧羽还是知会了琥月一声。
至于琥月在得知消息后，怎么处理，会不会通知前线，那就不是陈牧羽所关心的了。
就近去了断魂渊，陈牧羽对这条深渊也是非常好奇。
很宽、很深的一条沟壑，望不到边，看不到底。
神念往深渊中探去，不多久就会被深渊中的一股莫名法则给稀释，根本无法探到深渊中的情况。
陈牧羽转脸往旁边的牧甲看去。
牧甲的实力比他高出很多，想必这深渊中的情况他应该很了解吧。
“要不要下去看看？”牧甲问了一句。
陈牧羽微微蹙眉，多少还是有几分警惕，“下面不会有危险？”
“危险当然是有的。”
牧甲微微一笑，“但对于圣主境来说，危险并不大，要不然，巨戎大军又如何偷渡呢？”
陈牧羽点了点头，随即跟着牧甲跳下了深渊。
这深渊，真的很深。
陈牧羽实在难以想象，能划出如此深渊的存在，究竟是何等的强大。
一路往下，陈牧羽感受到了至少上万种法则的力量袭击，但都还在可承受的范围内。
要说巨戎从这儿偷渡，还是有很大的危险性的，当然，如果有圣主境强者保驾护航，那就另当别论了。
半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深渊底部。
深渊底部另成世界，入目的是整片整片的森林，也有不少珍禽异兽的存在，这让陈牧羽倍感意外。
他本以为，深渊底下会是一片绝地的，毕竟距离地面那么远，怎么可能有生命。
事实证明，这里不仅有光有生命，而且还繁衍的相当旺盛，俨然就是一处世外之所。
只是，这里的生命层次，普遍不高。
神念到了这里，已经是不受影响。
“看样子，我们来得早了点。”
一个小山头上，牧甲往四周望了望，似乎并没有大军过境的痕迹。
“早点好呀，要是来晚了，可就惨了。”
陈牧羽笑了笑，昨晚他在万界站，专门把奎能叫来证实了一下。
近两日，的确有大量以巨戎为首的北方诸蛮的军队在天渊神国境内出现，搞得沧澜神国人心惶惶，不得不向萤勾城增兵。
但事实是，巨戎大军并没有攻击沧澜神国，也同样没有往天启神国凛冬城进军。
基本可以证明，巨戎大军已经进入了断魂渊。
“你怎么决定？”牧甲问道。
陈牧羽摊了摊手，“在这儿等着呗。”
“你不会想以一人之力，与巨戎大军抗衡吧？”
“呵呵，这不是有你这尊大神么，用得着我出手？”
陈牧羽笑了笑，昨夜已经从奎能口中证实，传送至天渊神国的诸蛮大军，少说也已经有三十亿，这数量之庞大，已经超乎了陈牧羽的想象。
都是至少大道境以上的修士，就算排着队给他杀，他也杀不过来。
更何况，要想成功偷渡，必定是有圣主境强者随军压阵，如果没有圣主境强者塑造安全通道，大军进入断魂渊，完全就是自杀之举。
所以，和其对抗，陈牧羽可没有想过，但牧甲在这儿，以牧甲的实力，对抗这三十亿大军，以及有可能存在的圣主境强者，也不是不现实。
“呵。”
牧甲听到这话，乐了，“我出手？我要是出手，你知道是什么性质么？”
“这里是断魂渊，谁知道是你出手的？”陈牧羽道。
牧甲道，“你当太梵神国都是一帮傻子？别的且不说，这太梵神国，有一尊无量玉璧，可查一切因果，都不用悟心那老家伙出手，随便就能查到你我头上……”
陈牧羽诧异的看着牧甲，“你就这么怕太梵神国？”
“你别激我。”
牧甲并不被陈牧羽那粗浅的激将法所动，“现在还不是和太梵神国撕破脸皮的时候……”
说到底，现在只是代理人的战争，并不是两大势力的正面冲突，牧甲要是在这个时候亲自下场，那太梵神国只怕也会直接下场，到时候，战斗的性质可就变了。
陈牧羽道，“你之前抢人家净世白莲的时候，怎么不担心这个？”
“性质不一样，净世白莲不过一件宝物而已，算个什么事，就算被他们发现，最多也就是找我吵吵嘴，更何况，我又不是从他们手里抢的，抢他们都另有人在，所以，查因果，查不到我身上来……”
牧甲说的自信满满。
陈牧羽挑了挑眉，“那你这么说，我也不能动手了？”
“你没到圣主境，出手其实也无妨。”牧甲说道。
陈牧羽脸皮微微抖了一下，“先不说我干不干得过，关键是得罪太梵神国呀，有那玩意儿监控存在，被盯上了，不值……”
天启神国又不是他的母国，看在琥月的面子上，在能力范围内，陈牧羽肯定是能帮就帮，但是，要把自己给搭进去的话，那还是算了。
……
——
断魂渊上方，天启大营，中军大帐。
琥琮坐在帅位之上，意气风发，颇有几分王者之相。
和上次出征比起来，这次可真的是太不一样了，这一路过来，大军摧枯拉朽一般，一直都在打胜仗，活生生的将巨戎给逼到了断魂渊以北。
单凭这一点，他的功绩就可以在天启神国的历史上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了，朝中那些对自己有非议的人，这一次也会乖乖的闭上嘴巴。
当然，他心里清楚，这还不是最后的胜利。
当前的胜利只是暂时的，他的最终目的，要么是把巨戎大军全歼在天启境内，要么就把他们赶回本源长城以北。
琥琮现在是充满自信的。
大军连日来消耗很大，两位随军的百重强者也是消耗极大，但连日的胜仗，气势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