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牧羽有点郁闷，他也得想个办法离开了。
刚刚听到旁边的食客说，诸国联军已经打过来了，距离白云城，不过三日路程。
太梵神国又派了使者来白云城劝和，就看老云顶王会不会抓住这次机会。
如果认怂，趁这个机会，乖乖交出宝物，也许，这件事就会这么算了。
但老云顶王会认怂么？
他要是继续刚下去的话，只怕整个云顶神国，真的会遭遇灭顶之灾。
现在，人心惶惶，是死是活，就看宫内传出的消息了。
喝了口闷酒，陈牧羽往窗外瞟了一眼，陡然见到一人从街角走来。
你特么的，总算是出现了。
陈牧羽连忙传音了过去。
那人抬头往客栈的方向望了望，似乎也看到了陈牧羽，点了点头，往这边走了过来。
……
“你可真是让我好找啊，两个月了，你让我白白等了两个月。”
半分钟后，陈牧羽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牧甲。
牧甲苦笑了一声，“陈兄弟，这也怪不得我，最近这段时间，白云城特殊情况，查得紧……”
“你躲哪儿去了？”陈牧羽问道。
“被抓进大牢了，里面呆了两个月，刚才被放出来，这不就赶紧找陈兄弟你来了么？”
牧甲有点不太好意思。
陈牧羽错愕的看着他，还真就是被抓进去了？
他感觉有些搞笑，不过，看看面前这个分身的境界，也就圣王境初期而已，长得一身鳞甲，外形多少有些显眼，这要是走在街上，不被盘问不被抓，才是真的怪了。
“怎么没弄死你。”
“陈兄弟这是盼着我死呀，我好歹也是鸿蒙宫的人，他们在确认我的身份之后，自然不会为难我，而今这云顶神国，已经把太梵神国给得罪死了，再得罪一个鸿蒙宫，他们可不敢……”
说到这儿，牧甲还是有些得意的。
“废话少说，东西带了没，给我。”陈牧羽可不想和他多说废话，赶紧拿到源晶跑路才是正道。
牧甲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取出一个小小的黑漆木盒，小心翼翼的放到了桌上，推到了陈牧羽的面前。
陈牧羽接过，打开看了看。
两块菱形的晶石，正是源晶。
验了货，没什么问题。
“行，咱们的账就这么清了，再见。”
陈牧羽也是干脆，直接将源晶收了起来。
账是早就已经付了的，所以也无需再付。
“陈兄弟，你就不问一下，这源晶怎么来的？”牧甲连忙说道。
陈牧羽些许错愕，“我只管拿我的货，还管你这货从哪来的？”
说到这儿，陈牧羽皱了皱眉，“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来路吧？”
“不不不。”
牧甲摇了摇头，“谈不上不干净，这两块源晶，云顶神国前段时间陨落的两位圣主境强者所遗留，我为了拿到此物，可也是费了不小的力气呢。”
哦？
是跟着云岫的那两位圣主境后期强者的源晶？
陈牧羽略微有几分呆滞。
几个月前，他还被那两人追杀过，没想到，现在，他们的源晶已经被拿捏在了自己的手上。
“怎么个意思，你还想我给你点小费？”
“不，我只是提醒一下陈兄弟，源晶上沾染有他们的气息，别轻易展示于人，尤其是在这白云城中，小心给自己惹来麻烦。”
“你倒是好心。”
陈牧羽淡笑了一声，“这东西，你怎么弄来的？”
两位圣主境后期强者的源晶，他是怎么拿到手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我不过卖了一尊圣位给云顶王庭，他们不仅把我放了，而且，还花费了不少的灵玉，这两块源晶，便是我专门向云顶王讨要的……”
“哦？”
陈牧羽古怪的看着他，“你卖了圣位？”
牧甲坦然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
“本尊让我们卖，我们就卖，没有为什么！”
陈牧羽捏了捏下巴，“牧甲兄，能否说说，你们鸿蒙宫，到底要干什么，怎么会突然卖起圣位来了？”
牧甲摇了摇头，“本尊让卖的，具体原因，我们不知道，也不会深究。”
“卖多少？”陈牧羽立刻问道。
牧甲道，“能卖就卖，两位宫主手上，有圣位35个，不管是谁，只要给得起灵玉就行。”
还真全卖？
陈牧羽心中咯噔了一下。
“现在，有多少人买？”
“不多，毕竟，本尊开出的价格不低，5万枚极品灵玉，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拿得出来的，不过，有灵玉的人也不少，这两个月来，各方兄弟总计卖出去的圣位，只怕是有十多个了吧。”
“嘶。”
听到这个数字，陈牧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看来，自己猜的没错，圣位这东西，只怕是真的要不值钱了。
“陈兄弟真不打算买一个么，其实，以你和我们的关系，可以给你打个折扣的。”
牧甲十分诚恳的看着陈牧羽。
然而，陈牧羽却只想让他滚。
鸿蒙宫如此快速的抛售圣位，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东方大陆要乱了，规则要被打破了。
用不了多久，圣位将不会再作为对修士的限制，他们可以为所欲为了。
花那么多的灵玉，去买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圣位，只能说，买这圣位的，都是冤大头。
“我对圣位不感兴趣。”陈牧羽直接摆了摆手。
“行吧。”牧甲道，“对了，有一个消息，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哦？”
陈牧羽诧异的看着他，“不收费的吧？”
“不收费。”
牧甲苦笑，看来本尊留给这人的印象是真不怎么好呀。
“那你说。”
“据我得到了消息，你的那几位朋友，都已经先后破道成功，踏入了圣主境界，鸿蒙宫再添三位圣主。”
“哦？”
听到这话，陈牧羽有些意外，“你是说，龟老和坤鸿？琥月也突破了？”
牧甲点头，“不错，三人均已经完成突破。”
陈牧羽略微有些呆滞。
他离开鸿蒙宫，也才短短三个多月而已，弹指一挥间，三人都已经进阶了。
关键是，琥月居然也进阶了。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琥月就说，要闭关至少三个月。
三个月也就只够她把领悟的本源提升到4万道而已，陈牧羽是属实没有想到，她会突破的这么快。
一时之间，陈牧羽感觉有点不太真实，半晌没说出话来。
牧甲这厮，是故意打击我的吧？
“好啊，大喜事。”
陈牧羽无所谓的笑了笑，却也没有什么心理不平衡的。
毕竟，他也是把琥月他们几个当朋友，朋友破道成功，他当然为之高兴，这要是在地球上，陈牧羽是少不了帮他们摆几桌的。
更何况，就算破道了，也不过圣主境初期，其实在实力方面是没有什么长进的。
当然，琥月除外，她四十重破道，战力肯定是飙升的，但是对于胡不归他们而言，破道只是为了之后更长远的发展，这一过程，战力不会有太大的提升，甚至比他们百重境的时候，或许还会有些许的下降。
“陈兄弟，你又何必强颜欢笑呢？”牧甲说道。
陈牧羽哭笑不得，“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强颜欢笑了？”
“你看你，这么大的反应，还说不是，我要是你，肯定也想办法弄个圣位，以你的资质，破道，太简单了，破道之后，可是无可限量。”
“合着，你还在跟我推销圣位呢？”
陈牧羽相当的无语，“牧甲兄，实话讲，圣位这东西，是不是要崩盘了？大战一起，谁还顾什么规则，届时，人人皆可破道，所谓圣位，是不是便成了一纸空谈？你现在忽悠我花重金买你圣位，难道就不怕到时候，我找你们麻烦？”
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绕来绕去了，把我当傻子呢？
我要是真傻子，倒也罢了，可我不傻，你还把我当傻子，那就是你傻了。
“这……”
牧甲一滞，“陈兄弟，你想多了。”
陈牧羽摇头，“是么，那我就放个风出去，圣位即将一文不值，大战一起，人人皆可破道，你看你的圣位还能卖出去不，或者，那些买了你圣位的人，会找你退货不？”
“陈兄弟，言重了，不至于，不至于。”
牧甲摆了摆手，“咱们刚刚说到哪儿呢？”
强行转移话题，明显有几分狼狈。
陈牧羽笑了笑，看样子，似乎是被他说中了。
“对，你那三位朋友。”
牧甲道，“玄武和昆仑两位岛主，还在宫中静修，不过，琥月姑娘，恐怕是要回天启神国了。”
“哦？”
陈牧羽顿了顿，其实也不算意外，天启神国现在情况危急，琥月既然已经破道，多半还是会回去助阵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不管天启王怎么偏心，她都是天启神国的人，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天启神国陷入万劫不复。
“陈兄弟不准备去看看么？”
牧甲笑了笑，“我听说，陈兄弟和琥月姑娘之间关系不错，琥月姑娘此番回归，势必会卷入与巨戎之间的战争，到时候……”
陈牧羽盯着牧甲，眉头不展，“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牧甲一滞。
不解的看着陈牧羽，“陈兄弟，此话何意？”
“我感觉你话里有话。”
陈牧羽质疑的看着他，以前他没放心上，倒是不觉得，但现在，他对牧甲这人生出防备之后，却是老感觉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什么目的。
“陈兄弟，你要是不喜欢听，那我就索性不说了吧。”牧甲兴致寥寥的摆了摆手。
陈牧羽突然想到点什么，“琥月回归，作为牧乙宫主的亲传弟子，你们鸿蒙宫，会派人和她一起回天启国么？”
牧甲顿了顿，当即笑了笑，“这个，是自然的。”
陈牧羽闻言一僵。
“果然。”
呵呵一笑，陈牧羽似乎明白了什么。
“果然什么？”牧甲问道。
“没什么，只是闻到点不一样的味道，牧甲兄，别过。”
陈牧羽也不多说，起身便离开了。
……
——
他恍悟了。
鸿蒙宫二宫主，为什么无缘无故的要把琥月收入门下，作为弟子。
呵呵，直到现在，陈牧羽才算是猜到了因果。
是因为琥月有圣位，很快可以破道么？
显然不是。
鸿蒙宫内部，如琥月这般条件的人，太多了，至于圣位，他们都能拿出来卖了，又岂会看重这个。
真实原因，应该是琥月的身份。
琥月那天启神国王女的身份。
把琥月收入门下之后，天启神国的事，鸿蒙宫便可以找到正当的借口，去介入天启神国与巨戎之间的战争。
对，鸿蒙宫想介入这一场战争。
但是，苦于没有正当的理由。
就像太梵神国一样，他们也在找正当的理由。
不同的是，太梵神国在等巨戎完全入侵，让北境诸国乱起来，到时候，他们便可打着驱逐巨戎，恢复北境稳定的名义出兵，将巨戎赶出去，顺理成章的成为北境诸国的老大，将北方纳入势力范围。
而鸿蒙宫，作为东方第一大势力，显然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太梵神国就这么轻易的做大。
所以，他们也要找一个理由，介入这一场战争。
那么，琥月的到来，便给了他们这样一个理由。
我的徒儿来找我求援了，我出兵帮我徒儿，这很正常吧，没有人会有什么意见吧？
因此，卖圣位的事，就不难理解了。
这场战争，必然会打起来，鸿蒙宫支持的是天启神国，而太梵神国却是站在巨戎的身后，两者的利益是绝对冲突的。
鸿蒙宫不想让太梵神国得逞，或者说，他们和太梵神国一样，也是想积累声望，成为北境诸国的带头大哥。
这下，可真是会有好戏看了。
好不容易从白云城中混了出来，也没多远，他便看到了周边诸国的联军队伍。
苍茫的大地之上，黑压压的，飘着无数的旌旗，茫茫然看不到边际。
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
云顶神国这一次，真的是在悬崖上走钢刀了。
但这和陈牧羽没关系，真打起来，把云岫打死了才好呢，自己不费半分力，10000枚极品灵玉就能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