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人前几年的确是挺狂的,特别是安王刚被封王那会儿,可以说是走路都要飘起来了。
可是后来安王犯了错,被皇上训斥,再加上谢大儒的过世,所以安王一派老实了许多。
安王虽然是最早被封王的,可是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因为次年大皇子也就被封王了,其它的几位没有被封王的小皇子们,也都是因为年纪小,封王的话,不合规矩。
而且自打谢大儒过世之后,谢贵妃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最大的倚仗已经没了,所以在宫内行事也不再咄咄逼人了。
皇权之争,从来就不是风平浪静的,更不可能一帆风顺。
所以,谢家上下都有所收敛,为何几个恶仆行事却如此冲动?
况且明知道谢家这样的人家定然是会推替罪羊出来,哪一个又那么蠢,竟然能傻到先把自己给献祭了?
要说这里头没有什么猫腻,她可不信!
柳承恩也是在官场上待了八九年的人了,自然也知道这里头的轻重。
“此事还是要低调一些,万不可被人察觉了。”
“放心,我心中有数。”
柳承恩看着孟宪的名字,又道:“他既然曾在府衙做小吏,倒不如我想法子打听一二,兴许是在官场上得罪了人而不自知呢。”
“不可。四郎你如今可是户部尚书,一个小吏的事情,你不能过问。否则,会引人生疑的。我让刘二找了京城的一些个混子去打听消息,都是出银子就能买来的,而且是拐了几道弯的,我也不怕他们能查到我们头上。”
柳承恩一脸欣慰地笑了,“多亏有你了。”
后头再去查的事情,就有些难度了。
苏锦绣干脆就动用了元宝给她安排的人。
几年前,元宝回京后就因为惦记着当初苏锦绣为了救她差点儿没命的事,所以在皇上那里磨了许久,才调出来两个暗卫供苏锦绣驱使。
只是这几年过去了,苏锦绣一直没用过他们,也就是让他们待在柳府,当成了普通的护院。
说出去都没人信,这也太大材小用了。
“你们听清楚了吗?千万记住,不能打草惊蛇。这一次若非是他们把心思动到了我们柳家头上,我也不想多事,只是对方欺人太甚,所以还要麻烦二位了。”
“夫人客气了,这原也是我们该做的。若是没有其它吩咐,那我们就先去办事了。”
“好,若是需要银两和其它的,尽管开口。”
“是,夫人。”
暗卫就是不一样,一出手,那就是一个准儿。
“老爷,夫人,这是属下目前查到的所有消息,孟宪的相好叫夏兰,这家青楼背后的主子是谢家人。”
苏锦绣的眉头微挑了一下,果然还是与谢家脱不了干系。
“这上面写着,孟宪出事前一晚,便是宿在了青楼,而且还是与夏兰一起?”
“正是。属下还问出来,当天晚上,谢侍郎也去了这里。”
官员不可狎妓,这是官场上的规矩。
当然,若是真地有中意的,也不是不可以弄回家里头养着,无非就是拐几道弯,然后换个新身份罢了。
只是,谢侍郎出现在了青楼,这委实有些不妥。
若是被人参上一本,别说是想爬到尚书的位子上了,现在的侍郎估计也是保不住的。
“这么巧?”
柳承恩也觉得这个巧合的确是不太一般。
“谢侍郎应该不是光明正大地进的青楼吧?”
“是,属下查到这青楼的底下有一条密道呢,只是目前还没有查清楚出入口的具体位置。”
“好,那你们继续盯着,千万要小心。”
苏锦绣打发走了两人,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些消息上。
“四郎以为如何?”
柳承恩皱眉,好一会儿才道:“这件事情看似是巧合,可是又似乎是透着几分的诡异。这孟宪在夏兰的身上也投了不少的银钱,他是举人,手里头不可能没有产业,若不是因为养着这个夏兰,他手里头的银钱也不可能散地这么快。”
“你也觉得这个夏兰有古怪?”
“两人相好多年,就算这夏兰是别有目的,我相信她对孟宪应该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苏锦绣不解,其实她更不信柳承恩这样的说法。
不过是一个妓子,竟然也会有真情?
“你看,这是上次他们查到的一些诗词,大部分都是出自孟宪之手,都是在向心上人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的。而这其中,也有几首是出自夏兰的情诗。若是没有真情实感,她写不出这么动人的诗句。”
欢场女子,不都是逢场作戏?
柳承恩见她不信,又道:“再看看这个,孟宪死后,这夏兰一连几天不曾接客,而且我也派人去打听过,那个夏兰还重病了一场,所以,这个夏兰可能知道一些内情,可是却出于某些原因的考虑,她没有站出来。”
“这可就难办了。”
孟家的事情,在柳家来说已经是闹地很大了。
毕竟,都被人给堵上门来了。
而柳七郎在听闻了孟宪之死可能另有隐情之后,便觉得自己果然还是太天真了。
“孟宪竟然还养着一个女人?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境况吗?”
“现在说这些都没用,孟家的事情必须得弄清楚,要不然,那位孟夫人还会闹上门来。”
柳七郎被气笑了,“凭什么呀?就因为我和孟宪有着同窗之谊,他们就能三番两次地过来找我麻烦?”
“如今他们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们可以不顾脸面的大闹,可是你不行,你是朝廷命官,到时候有人说你冷血无情,不顾同窗之谊都是轻的,就怕到时候孟家人再自做主张闹出什么大事来,那才是真正地要毁了你。”
大事?
关疏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那个小娘子的媚眼,顿时心底一哆嗦,“七郎,这孟家的事情你是不能再沾了。而且孟家人你也不能再去见了。有什么事情,还是由我和大嫂出面的好。”
苏锦绣点头,“正是如此,七郎你是男子,原本就有诸多不便,万一再被这一家子人给算计了,到时候你浑身上嘴都说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