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七在安顿好朱标一行人之后,也不敢耽搁,连忙去王大善人家。
王仁是王大善人的本名,此刻王七站在王仁的门口,朝门里面张望着,又不敢私自闯进去。
等了片刻,许是瞧见了王七,王仁笑容满面走了出来。
“甲长,怎的在门外等候,快进屋。”王仁也是客气异常。
尽管王七在他王仁看来,也不过是泥腿子一个,不过这王七终究和旁人是不同的,起码,这也是一个甲长,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王七脸色之中有几分拘谨,迈着小步子小心翼翼的走着,到了里面,即便是坐下,也只是坐了半张椅子。
“王财主,今日我来找你,乃是有一桩大好事上门。”王七略微平复了一下心绪,当即开口。
“哦?”王仁表面露出惊讶之色,可心中却是不屑一顾。
就这王七,穷棒子一个,也能有大好事找上自己?
“是这样的,今日村中来了几个外乡人,据说和周庄的沈家有些关系,在州府县衙也有一些门路……”
“甲长,你莫不是被这些外乡人给骗了,这年岁,可是什么人都有,需要小心提防。”王仁轻抿了一口茶,淡淡道。
到了此刻,王仁仍是有些不信,这沈家的人到这儿来做什么?这王家村,也没什么好东西啊!
“不会,不会。”王七知道此刻王仁不信,道:“你看看这个,是不是真的?”
说着,王七取出了方才朱标送给他的一锭银子。
当王七拿出了那锭银子,王仁瞬间挪不开眼睛了,这银子的大小、成色,无一不证明着能拿出这等银子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王仁急忙拿在手中细看起来,半晌才道:“甲长,这银子你从何处得来的?此等成色,苏州地面上,少有,少有。”
王仁终归是本地的富户,这平日里也是交友广泛,这见识也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就以王仁的眼光来看,这银子,唯有苏州城内的一些大的地方才有。
一般的小地方,使这银子,着实不大可能。
就说这王家村,也就是用一用铜钱,甚至更多的时候,都是以物易物。
听着王仁这么说,王七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能让王仁都这么说的,这朱标一行人,所言应该不虚。
王七也是急忙从王仁手中将银子拽回来,笑道:“是这样的,这银子是那伙人给我的赏银,并要我再给他介绍一些本庄的买卖,他们之中那位主事的少年郎,想买地……”
“买地?”王仁闻言,楞了一下。
其实现在他手中,就有一块土地想出手,按照道理来说,这地,要是进了他的口袋,想再拿出来,那就难了!
可是,这块地不一样,这是王怀安家和村里几个乱民的地。
王仁也是消息灵通,他听说,这苏州城里来了一个大人物,好像要查此事。
这要是一般时候,这地吞下了口,也就吞了。
可换做这个时候,这地还留在自己手里,就变得格外烫手了!
万一,这官府追查起来,到时候自己也许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想来想去,王仁都想赶快把这块土地给脱手。
不过,这脱手也是要看人的,起码这土地交易出去,一看利润,再则,就是看买这地的人可靠不可靠。
万一,这是套儿,那自己可就算是上了大当了!
尽管心里起了几分活络心思,可表面上,王仁却是波澜不生,淡定的问询起王七朱标等人的情况。
王七自是毫无隐瞒,他作为中间人,也想竭力促成此事。
一则,这事儿要是成了,今后拉拢关系也是方便许多,二则,自己侄儿那事还得拜托人家呢,这第三,一看朱标年纪虽小,可是出手,也是真的大方。这自己作为中间人,好处能少了自己的?
听着王七的描述,王仁心中乐开了花,这是从哪儿来的人傻钱多的傻帽儿?
这样的人,要是不狠狠赚他一笔,岂不是对不起自己?
说到最后,王仁自是笑道:“甲长,别人对先祖一份拳拳之心,我王家村的人,自是不能拂了人家这番心意,可是,甲长,你也该知道,这土地,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随意变卖的,因此,这价格……”
“明白,明白。”王七亦是连连点头,道:“此事我早已与他说过了,那少年郎亦是表态,说只要地好,钱不是问题,我这就去请他来和你相商……”
“好,好,好!”王仁此刻是心情大好,他心中已然盘算着待会儿应该开一个什么价,才算是大赚一笔。
王七还没走多远,王仁忽然间就听到门口哭哭啼啼的声音。
“是什么人在我门口吵闹?”此时,王仁正想的开心的时候,被这一阵哭啼之声,弄得有些心烦意乱。
可刚出了门,就看到几名熟悉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王怀安的妻子。
王仁当即变了脸色,一脸堆笑道:“几位这是为何啊?我知我那怀安侄儿和几位小友如今正在大牢中受灾,可是,这事儿是急不来的。”
“我已经尽力在为诸位打通其中的关节,可是,这总归是要时间的,急不得,急不得。”
“多谢财主相帮,只是,这地,是否能再加一些银子,五十亩地,只不过才五十两银子……”
一听这话,王仁脸色顿时一沉,道:“几位,这话我先前早就说过了,我不买你们那地,只要你们能拿出银子,我情愿帮你们去州府打通关节,是你们偏偏要将地卖于我,我这才不得不接下……”
“你们那地,虽是上等的好田,可是,这地,谁敢买?也不怕担了干系,掉了脑袋,也就我心善,买下了那地,出了银钱为几位去州府打通关系……”
“实不相瞒,我在其中搭入的银两,可是远远超过了你们那些地的银子,若是你们真的不想卖于我,便早说,如今我银两都已经在州府衙门使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