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沈思霏皱起眉，有些凝重：“也就是说，我马上就会进入发.情期？”
医生道：“短则三个月，长则一年内。”
时间不长不短，但还是很令人头疼了。
医生看出了他的为难，道：“不过，这也并非没有办法，alpha临时标记，或是医院能提供人造alpha信息素提取液，能帮忙暂缓发情期至一两年。不过后者存在一定副作用，会对您的生.殖腔造成一定伤害，往后要想要小孩，会产生更多不稳定因素。”
沈思霏露出了一丝呆滞的神色：“……生.殖腔？”
医生睁大眼睛看着他，充满了“您真的是个omega吗”的疑惑。
沈思霏摇摇头，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然而孩子本来就不在他的计划中。
沈思霏递交了遮掩信息素的喷雾、以及a信息素提取液的申请，前者批复的速度比较快，后者还需要更多的手续和漫长的等待。
还好抑制剂还有一定的生效时间，短期内他不用太紧张了。
沈思霏顺手还拿了两剂感冒药备着，便走出药房，坐电梯去看陈今。
电梯门弹开，沈思霏抬眼一看，就停住了脚步。
贺西洲手里拎着文件夹和保鲜盒，目光淡淡地跟他来了个对视。
沈思霏：“……”
他今天出门似乎忘了看黄历，电梯里还有人，沈思霏只好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默默地低头站在一边，当不认识。
两人一起下了电梯，贺西洲快一步，沈思霏本想着慢上几步，又想起他为什么要怕这个家伙！便顽强地跟在了人脚后。
正在看诊的陈今一抬眼就看到自己的两位素来不和、见面就互瞪呲牙的兄弟一前一后进了门。
陈今：“……”
沈思霏露出阴测测的笑：“半路上遇到了贺总。”
贺西洲面无表情道：“真是太巧了，没想到沈老师今天也会在医院。”
陈今：“？？？”
陈今艰难地起身说：“那你们先去里面休息一下，我看完这个病人就过来。”
医生休息室不大，也就是个衣帽间大小，换衣服正好，要挤下两个大男人还有些难度。
贺大总裁的大长腿一搁，就占据了一大半空间，沈思霏在一边窝着，腿都直不起来，面无表情地瞪视贺西洲。
贺西洲没有半分不自在，甚至优雅地从保鲜盒里拿起一颗葡萄吃了，甚至抬眼看着沈思霏说：“还挺甜的，沈老师要来一颗吗？”
沈思霏道：“我是向同学的老师，不是贺总的老师，贺总还是改个称呼比较好。”
贺西洲：“我好歹还算向兴敏的半个长辈，叫沈老师也是应该的。”
沈思霏皱皱眉，拿了颗葡萄塞在嘴里，有些不懂贺西洲的态度了。
贺西洲说：“沈老师这么站着不会脚麻吗？”
沈思霏缩着腿，半靠在桌子上，他要是站直了，就要和贺西洲紧贴着腿了，一想那场景便觉得非常尴尬。他说：“贺总太占地儿，要是贺总不介意，可以在地上蹲一会儿，给我挪点地方出来。”
沈思霏挑衅地挑眉，贺西洲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整个人凑了过来。
沈思霏背后抵着橱窗，没法退。
没有之前的信息素的味道，却多了一股极淡的男士香水味，扑面而来，避无可避，面前的脸廓棱角分明，眉目凌厉，让沈思霏感受到了压迫感。
他表面镇定，“贺总嫌一拳恢复得太快，再来两拳，贺总顶着熊猫眼出门如何？”
贺西洲微微嘲讽：“沈先生也只能搞搞偷袭，想想清楚，明面上可没法碰到我。”
沈思霏想要去踹他，奈何曲腿曲太久，一阵酸麻无力，贺西洲一矮身就钻了出去，气得沈思霏抱着小腿咬牙切齿。
陈今忙完了在收拾东西：“正好中午有时间，我们出去吃饭吧！西洲难得回来，我这趟一定要请你吃上饭。”
贺西洲道：“你请我还是算了。劳苦劳命的底层医生，还是由我这个万恶的资本主义家来请。你们一起过来吃。”
陈今大大咧咧，是真的什么都不忘心里去，他转头看沈思霏，“也行，阿霏，走吧。”
餐厅不远，就在医院附近，也不怎么高档豪华，倒看着干净整洁，里头都是普通的南方菜。
贺西洲看着菜单：“有忌口吗？”
“贺总按照自己的口味点吧。”陈今才想起来问，“阿霏今天怎么来医院了？”
“过来申请信息素遮掩喷雾。”沈思霏说，“顺便过来看你。”
陈今一拍脑袋，“我都忘了你是omega……话说你都过了二十五岁了，也该找个伴侣了。”
沈思霏看着他，嘴角微弯：“陈医生，我这不是一直在苦守等着你吗？”
“等我干什么？等我先找到吗？说到这个，我还真……”陈今顿了顿，望见那双琉璃般漂亮却没有笑意的眼，愣住道，“不是，阿霏，你还对我有心思吗？”
贺西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深红色的盒子，轻咳了一声，说：“其实我今天来，也是想问问陈医生，愿不愿意……”
“我正在跟阿今说话，贺总还是闭嘴为好。”沈思霏冷冷地截话，“阿今，你看着我。我跟你在S城二十余年，一起在福利院长大。我一生所求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你愿意陪我过一生吗？”
贺西洲微微挑眉，丝毫没有被打断的不悦，移眼看向沈思霏。
陈今震惊过后，露出一丝惋惜又无奈的神色。
沈思霏大度说：“你现在无法接受，可以过两日给我答复。或者过两日我挑好戒指，可以再……”
贺西洲冷笑着一针见血：“bo恋是绝对没有好结果的。”
沈思霏皮笑肉不笑，“贺家不会让唯一继承人娶一位普通人家出身的beta过门的。”
贺西洲坦坦荡荡：“在我这没有什么不可能。”
沈思霏轻蔑地笑了一下，贺西洲斩钉截铁道：“所以我们两个完全有理由来一个公平竞争。”
陈今：“……”
他默默地望了眼走到桌前的服务员，动作的小心翼翼清晰显示出对方生怕一丁点儿的撞击声响都会刺激到这两个争锋相对的男人。
陈今忙制止住他们：“好了好了，你们少吵两句，这是在外面！”
沈思霏和贺西洲终于移开了落在彼此身上的目光，看着他，目光专注。
陈今背后冷汗直冒，低头把贺总的戒指盒推了回去，深吸一口气说：“如果你们真的是那样想的话，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沈思霏皱眉：“谁？！”
陈今说：“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
沈思霏说：“如果你介意这个，我可以保证，我不会受到信息素的影响。”
陈今摇头说：“是个漂亮的女孩子。”
沈思霏：“……”
贺西洲：“……”
陈今虽然受第二性别影响，并不排斥男人和男人，但骨子里还是偏好和女人在一起。
追了半天，才发现对方是个隐藏属性的钢铁直男，沈思霏露出仿佛如遭雷劈的表情。不喜欢便还可以培养感情，现在对方已经有了心仪的人，就不好勉强了。
陈今继续说：“可能相貌还不如阿霏这样精致好看，但我很喜欢。她是个beta，跟我在一个小区，就在对门。她大学跟我是同一所，也有几次社团活动一起合作过。就前一个月才偶遇，然后就聊上了。她人很好……”
说到喜欢的女孩，陈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真挚的笑容，一时气氛更诡异了。
沈思霏神情复杂。
贺西洲一言难尽。
沈思霏微微垂着眼。
陈今一直挺忙的，他也是，毕竟两人都是在为自己的生活而奔波。陈今攒钱买房买车，他也在尽力存钱，想着以后两人成了，也可以把存好的钱拿出来。
但陈今是直男，一直喜欢的是女孩子，无论是什么第二性别。之前看不出来，有很大原因是陈今性格慢热木呐，没见他和什么女孩子走得比较近。但结局总是从生活中的一点细节中产生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错了。
贺西洲低声问：“叫什么名字？”
陈今从回忆中回过神，道：“哦，叫温雅。也是做老师的。不过现在是我喜欢人家，也还没说呢。虽然还没成，但是，阿霏，西洲，我能感受到你们的心意，但我不能接受，你们值得更好的。”
他的神色温柔，眼角都透着幸福，沈思霏心脏一沉。
他微微笑着，“那你也要抓紧机会。不管怎么样，下次要带我去看看那位温小姐。”
陈今难过道：“阿霏，对不起。”
沈思霏道：“别这么说，我们之间不需要。要怪还是怪我太突兀，给你带来了困扰。”
沈思霏话音刚落，包里的手机就响了，他掏出来看了眼屏幕，神色微变，嘴角笑意消失，眸色变得冷冰冰的。
陈今疑惑问：“谁打来的？”
沈思霏站起身，“失陪。”
服务员带他去了一边隐蔽的走廊，沈思霏斜靠着墙，周围没人了，才按下接听键，“喂？”
听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有些严肃和刻板：“思霏，这周末回家聚一聚，一起吃个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