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说不准的未来

随着福吉手中的小木锤落下,哈利受审一事正式结束,艾达也如释重负地长舒了一口气。背负他人,这种事还真累啊!

哈利坐在中间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看上去有些呆呆地,就连艾达靠近都没有注意到。这也很正常,虽然经历了不少事,但是说到底他还是个十五岁的男孩,会恐惧,也会慌张。

“嘿!”艾达说,“还坐在这里干嘛,难不成真想去阿兹卡班镀金?”

“不想,一点都不想。”哈利摇摇头,“艾达,我欠你的好像越来越多了,多到还不清了。”哈利低着头,看着缠绕在椅子上的铁锁链。

若是在以前,艾达大概会顺势敲哈利一笔,这事没个万八千的金加隆下不来,但现在她的心境不同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不缺钱了……

艾达拨乱了哈利好不容易梳整齐的头发,她说:“我这可是高利贷,利滚利。想还清,下辈子吧!”

接着,艾达又嫌弃地整理了一下哈利的衣襟,就像是长姐在照顾自己邋遢的弟弟一样。

她说:“回去之后,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去去晦气。”

哈利站起身,不知不觉间他的个子已经比艾达高出很多了。哈利说:“今晚,韦斯莱夫人准备了肉丸子,你会去吗?”

“当然,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艾达说道,“去吧,韦斯莱先生应该在外面等你呢!”

哈利用力地点头,然后便跑向厚重的大门,像是奔赴自由的鸟儿一样。

艾达没有离开,她转过身重新看向福吉、看向两边的威森加摩。一部分威森加摩的成员已经匆匆离开了,剩下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整理收拾文件。

魔法部部长福吉坐在原地,他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艾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达走到部长身前,低声说道:“部长先生,教授托我给你带句话。他说:我仍然愿意支持你的事业,只要你认清现实。”

“我不太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想部长先生肯定明白,对吗?”

听到艾达的转达、艾达的问句,福吉脸色更加难看了。涨红的猪肝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应该换成腐烂的猪肝。

福吉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双眼睛快从眼眶里崩出来了。

“我不需要他来支持我的事业!”福吉咬牙说道。这话说得十分吃力,刚说完,福吉就瘫在板凳上,好像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

“那真是太遗憾了,部长先生。”艾达后退一步,她的声音依旧很轻,没有因为福吉的气急败坏而又任何起伏。

艾达继续说道:“魔法部的部长有很多,但阿不思·邓布利多只有一个。这话是我说的,我想部长先生能听懂我的意思。”

对于人类来说,最大的壁垒就在大脑里。

福吉醉心权欲,他不相信伏地魔回来的事实吗?

不,恐怕部长先生已经信了七、八分,他只是抱着那两、三分的期许,希望伏地魔不会回来,希望这一切都是邓布利多搞的鬼。

谎言说多了,就会变成真的,福吉被他自己编织的谎言骗得很彻底。

无可救药,或许邓布利多还会仁慈地相信福吉,等他回头是岸。但艾达不会,在她的心里,福吉已经被宣判死刑了,从第一份粉饰太平的报纸开始。

艾达不想要一个看不清局势的队友,那只会成为拖累。胜利也会因为这种人而迟到。晚来的胜利,就意味着战争的延长,就意味着她在乎的人要面临更多危险。

这时,博恩斯女士已经整理好了她的物品,正向门口走去。她的身边还跟着三、两个比较亲近的人。

“博恩斯女士!”艾达没有再耽搁,她快步走向阿米莉娅·博恩斯。

第一次见到博恩斯女士是在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那时艾达对她的印象是干练、雷厉风行。第二次见面是在霍格莫德,她是一个尽职尽责、也懂得变通的官员。

今天在审判室则是第三次见面了,博恩斯女士这次给艾达印象更为深刻。

此前,无论是邓布利多,还是艾达,都没有同博恩斯女士通过气,但今天围绕哈利的审理、福吉的刁难,博恩斯女士和艾达的合作却很默契。

就好像两个人昨晚在一起聊了许久,又抵足而眠一样。

在审理开始后,博恩斯女士先是抬了一手艾达,让艾达不会因为年轻而被威森加摩集体无视;之后她又抬了一手哈利,让威森加摩的人知道哈利·波特除了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以外,自身也很有天赋;在审理陷入僵局后,她又通过引导费格太太说出证词,将矛头指向了福吉,将部长一次次逼入绝境。

最妙的是博恩斯女士每次的旁敲侧击都恰到好处,她的行为和语言只会让她看起来公正无私,而不是在偏帮任何人。

要不是福吉臭不要脸,还有乌姆里奇横插一脚,审理早就结束了!这就是一个神队友带来的变化。

即便福吉知道博恩斯女士在针对自己,部长也拿法律执行司司长无可奈何。

这位实权派不是福吉可以随意打压的。若是不小心用力过猛,福吉说不定还会遭受反噬。

听到艾达在呼唤自己,阿米莉娅·博恩斯放缓了自己的脚步。她身边的人也尽数散去,给两人的谈话留出空间。

单这一点,博恩斯女士就强了福吉不知多少。她手下的这些人都不需要她的吩咐,不像福吉,每次都要亲自赶人。

艾达赶到博恩斯女士身边,她玩了一个心眼儿,故意落后博恩斯半个身位。这个做法有点脏。

艾达本身是位学生,博恩斯的社会地位远不是学生能比的,落后半个身位以示自己的谦卑、对博恩斯的尊重,没什么问题。有的人还会觉得只落后半个身位根本不够。

这种做法脏就脏在艾达不仅仅是个学生。

首先,艾达的魔法造诣不说是一人之下,也至少能排进前几,她自身的实力就是她最大的牌面,并不比博恩斯的身份、地位差。

再者说,这次为哈利进行辩护,艾达是代替邓布利多出场的。相当于是教授的代言人,一言一行都可以代表邓布利多的意志。

这样一来,还有几个人能觍着脸走在艾达前面?

答案是几乎没有。

这种做法,自高自大的笨蛋看不出来,他们不会觉得有问题,根本不担心受不受得住。只有聪明人才能看出来,还有可能招来聪明人的厌烦。

博恩斯女士就是聪明人,她自然看出了艾达的做法,看出了这是一次大胆的试探。她并不觉得艾达的做法很讨厌,反而对这个野丫头多了几分欣赏。

“精彩的辩护。我像你这个年纪时,可不做到这样临危不乱。”阿米莉娅·博恩斯一边说,一边调整自己的步幅、节奏,与艾达保持平齐,而不是一前一后。

“多谢夸奖,我做得还远远不够。”艾达谦虚了一句,她也不再故意控制自己的步子了。

“谈崩了?”博恩斯女士问道,单刀直入,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的试探。

艾达点点头,说道:“就没谈拢过。毕业以后我打算在对角巷开家蛋糕店,只卖纸杯蛋糕。店名我都想好了,就叫福吉。”

“到时候记得告诉我,我会带着苏珊参加的。”博恩斯女士笑着说。

“邓布利多教授托我向您转达问候,女士。”艾达突然切换了话题。

阿米莉娅·博恩斯停下了脚步,她问道:“这问候真的是来自邓布利多教授吗?还是说,这是你自己的问候?”

“有什么不同吗?”艾达明知故问。

“当然不同。”博恩斯女士没有任何地不耐,“邓布利多是现在,你是未来。‘现在’就在这儿,看得见,摸得着。‘未来’可就说不准了。”

“未来,”艾达自信地说道,“未来会如期而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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