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歌一副我很想知道你的诊断结果的求知模样,让老大夫傲然不少。
老大夫仰起头,捋着自己发白的怀中,斜睨着叶挽歌,“无知小儿,连杨家媳妇得的什么病都不知道,就敢口出狂言,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无知!”
杨大娘和杨望就这么一脸懵的看着叶挽歌和大夫之间的争吵,两人想劝上几句却没能插得上话。
小杨望更是不知道叶挽歌为什么要和大夫吵起来。
此时,老大夫双手背在身后,仰着下巴看着叶挽歌,“杨家媳妇得的,可是心疾和肺痨,古往今来,没人得了这种病还能活得下来,何况她得的是两种?有钱尚且能用药吊着一口气,没钱?就等死吧。”
他的态度,轻蔑之极。
对于这种穷的看不起病的却非要纠缠人的穷人,他向来是不喜,只不过有时候穷人为了活命,也能千方百计弄点银子来。
在杨家这里,他倒是已经拿过不少银子了,毕竟这小子在外面似乎有点关系,时不时总能弄点钱来。
对于左右都要死的病人,他自然也不会真的去抓值那个价的药,每次都是随便对付过去。
反正都是要死的,何必浪费这个钱买药不是?
现在看来,杨家小子是弄不到钱了,所以也没必要再来了。
“心疾和肺痨啊,这么严重?”叶挽歌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哼!不然老夫为何说药石无灵?你是杨家小子的朋友?你若是有钱便替他出点钱抓药,没钱!就不必多言。”大夫轻蔑的扫了叶挽歌一眼,在她看来,能和杨望这小子认识的,也不会是什么有钱人。
而且,瞧着眼前这两个穿着打扮可都十分一般,也瞧不出来是什么有钱的。
所以这大夫,压根也没指望叶挽歌能拿得出五两银子来。
杨望一脸希冀的看着叶挽歌。
方才,叶挽歌说了,只要证实他没有骗人,他就会救他娘的!
现在,他都已经把人带来了,也看到了重病在床的娘亲,他会帮自己的吧?
叶挽歌却是摇了摇头,“我不是这小孩的朋友,不过是一个偶然遇见的路人罢了,至于钱嘛……我有,但是我也不会给一个庸医咯。”
大夫听见叶挽歌的回答,更觉得自己在被戏耍,他狠狠瞪了杨望一眼,“小子,日后不要再找老夫!你娘,我是治不了的!哼!”
说罢,大夫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不给杨望任何挽留的机会。
杨望呆愣的看着大夫离开的背影,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随即立刻哭丧着脸要追出去,才跑出去两步,后领就被人拽住了。
他略带愤怒的回过头,红着眼瞪着叶挽歌,“你干什么!你在耍我!你骗我!你分明,你刚才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你就算不肯帮我,也不该惹怒大夫!以后,以后他真的不肯医治我娘了!”
叶挽歌被杨望这小崽子的眼神瞪得啧啧摇头,“喂喂喂,小孩,我好心帮你赶走一个庸医,你还这样凶,你这样,很不应该哦。”
“小,小望!不要这样!”杨大娘重重呵斥了一句,“娘,命中有时终须有,娘,娘自知总归是要一死,咱们,咱们不要医,也,也没有银子……人家也没有义务帮我们,你,你怎么能对人家如此态度?”
杨望红着眼睛看着叶挽歌,又看看自己娘亲,忽然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
叶挽歌最怕小孩子这哭声,她松开杨望的后领,杨望砰一声就坐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我说……”叶挽歌十分难受的捂住了耳朵,她实在是受不了杨望这哭声了,“我没说不救你娘啊,你别哭了行吧,那庸医不行罢了,我医术尚可啊,我没告诉过你,我也是个大夫吗?”
“你个骗子……你说什么?”杨望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什么,他听见了什么?
杨望仰起头看着叶挽歌,此时的他满脸都是泪痕,却一时忘记了哭泣,他打了个嗝,有些震惊和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挽歌,“你说,你是大夫?你,你能救我娘?”
杨望的眼底,浮现起一丝丝希冀来,而后他又立刻扁着嘴,指控道,“你是个骗子!你怎么可能是大夫!你,你都没有胡子,你都没有药箱!”
叶挽歌哭笑不得,“谁跟你说大夫就一定是要老的有胡子那种了?”
“我,我看大夫,都是这样的。”杨望方才哭得有些凶,现在说话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他对叶挽歌的话,还是抱有怀疑。
实在是,杨望真的没看过这么年轻的大夫啊。
大夫不都是年纪很大的爷爷的那种吗?而且一定得留长长的胡子,是不是还要捋一下,大夫,都是那样的啊。
“我说能救就能救,你给我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哭成这副模样像什么?可不嫌躁得慌。”叶挽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她轻轻踢了杨望一脚。
实在是她对孩子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话,再者她是真的十分讨厌小孩哭。
哭起来啊,那个声音,实在令人头大。
杨望燥红了脸,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用脏兮兮的手抹了抹眼泪,这下,脸更黑了。
“我,我没哭,我只是,只是生气你骗我。”
“如果五两银子真的能救你娘,我自然不吝啬给,问题是,这钱也救不了你娘啊,我跟你说了,那老大夫就是个庸医,你怎么不信?”
叶挽歌一脸嫌弃的看着杨望,而她自己已经卷起了袖子,走到了杨家大娘的身边,在床边坐了下来。
杨家大娘愣愣的看着叶挽歌,这一系列的转变她还没有反应的过来,便看见叶挽歌已经从被窝之中找到了她的手,似乎是要替她把脉。
杨大娘将手缩了回来,脸上挂着十分抱歉的笑意,“这位公子……你,你不用听小望的胡说,我,我不用医……你,你不用替我……”
“杨大娘,你的病,真的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