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初春的天气凉爽宜人,凉风阵阵,卷起毓秀院中花草,带来一阵阵夹杂着药箱的味道,叫人心旷神怡。
秦非夜看着藤架下秋千的叶挽歌,笑着绕到她的身后,状似不在意的问道,“听说今日你单独见了洛秋雅?她和你说了什么?”
叶挽歌往后仰头看着秦非夜,嘴角蓄着一抹笑,“你这么好奇我和她聊了什么?不会是怕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吧?”
秦非夜微不可见的嗯了一声。
叶挽歌也是了解秦非夜的脾气的,知道他心里定然是怕洛秋雅在她面前胡说八道,却还是不能确定洛秋雅是否说了联姻一事,所以他才这样沉默。
“她今天便是来找我炫耀,说她给的聘礼多么多么的牛逼,让我识相点离开你呗。”叶挽歌耸耸肩,说得分外的轻松。
秦非夜推着秋千的动作一顿,握住了叶挽歌的说,“你不要听她胡说,我已经跟皇兄明确拒绝过了。”
叶挽歌整个人往后一靠,倒在秦非夜的身上,笑了起来,“你说洛秋雅这个人是不是傻,我这么优秀的人,难道还抵不上一座城池?所以,你肯定会拒绝啊,我知道,后来洛秋雅气急败坏的便走了。”
秦非夜眼眸中的惆怅这才消散,他从身后环住叶挽歌,“你说得对,你便是最好的聘礼,旁的我什么都不需要。”
叶挽歌笑着包住秦非夜的手臂,“那当然啦,这回这洛秋雅一时半会应该不敢在出现在我面前了,我吓唬了她一下下。”
秦非夜嗯了一声,才问道,“你答应洛三了?”
叶挽歌知道,秦非夜或许是怕自己和东汉之人交集太多,毕竟他曾提醒过自己,这洛时风不是个简单人物。
“嗯,我已经跟阿都叔确认过,东汉的赤影宫在一个月前遭到了清洗,不过那苏无心还在逃,既然洛三皇子已经做到了我当时的条件其一,我自然也说到做到。”
秦非夜听了只是点点头,“你小心些。”
“好咧。”叶挽歌转过身抱住秦非夜,埋在他怀里说道,“非夜,这种事情其实你可以跟我说的,我觉得两个人在一起,最重要的便是坦诚相待,这种事情你跟我说了我也不会介意啊,我不喜欢你什么事情都闷在自己的心里,像这一次洛秋雅跟皇上提出联姻,用两国邦交给你施加压力……你看你就一个人闷在心里烦,却什么都不跟我说,我只能从洛秋雅那里听到,你觉得这样会更好?”
秦非夜还没有回答,叶挽歌就继续说道,“她跟我说的我也知道多数是假的,所以,你宁愿我从别人那里听到半真不假的话,也不跟我说事实吗?若不是我足够相信你,我信了那洛秋雅的鬼话,那岂不是要跟你闹腾?”
秦非夜良久才点了点头,他收紧力道,“我答应你,以后有什么事情都会与你说。”
叶挽歌仰起头来,微微一笑,“嗯,旁人说的那些我不信,我只信我亲眼所见,我只信你亲口所说。”
“嗯。”秦非夜的眼神也柔和下来。
叶挽歌的眼神忽然眯起眼,一脸危险的说道,“我这人吧,言语相激是没用的,只相信眼见为实,最忍受不了的事情,大概就是男人在有主的情况下还碰其他的女人,你千万不要和洛秋雅有什么幺蛾子啊,就算你不喜欢她,也不能和她有任何的接触,你要是敢碰她……不不不,你要是敢让她碰你,我决不会原谅你。”
“我保证,绝不会。”秦非夜举起手保证。
“乖。”叶挽歌摸了秦非夜一把。
她不知道,今夜这番话,在不久的以后,便真真切切的上演了。
三日之后,洛时风如约而至。
洛时风服药了几日,脸色比前几日已经好了许多,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叶挽歌给他的那张平平无奇的药方实际上暗藏玄机,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几日自己便是睡得也好,胃口也好,通体舒畅不少。
要知道自他双腿残疾以来,身体便比常人要虚弱许多,人也整日不适,这么多年来用了各种名贵的药养着却也不见大好,可这几日来,是他十几年来,最舒适的日子了。
洛时风这也才真正信了,叶挽歌医术的确非凡。
叶挽歌见着洛时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可抓到苏无心了?”
洛时风一愣,摇了摇头,“还未,苏无心应该不在东汉境内,我收到线索,他逃往了南浔……不过郡主放心,我一定会在三个月的期限内抓到苏无心的。”
叶挽歌叹了一口气,“行吧,过阵子我师兄们来,若是他们能见到这个叛徒,大概心里也会舒爽一些,苏无心就交给三皇子了。”
洛时风如今有求于叶挽歌,自然满口答应,“我一定尽力。”
叶挽歌在洛时风来之前便已经将今日要给洛时风医治之物准备妥当了,她也就是催催苏无心之事,给他一点压力,便没有多言,她指了指身边站着的纪朗,“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学生也是助手,纪朗。”
洛时风颇为客气的朝纪朗颔首。
纪朗笑笑的抱了抱拳。
此时站在洛时风身后的严新早就是眉头紧蹙,他从一进院子几乎就一直盯着叶挽歌打量了,脸上写满了赤裸裸的不服气。
他听说三皇子找到了能医治之人,还以为是什么大拿,可见了面却是一个小丫头,看着年纪不过十七八岁,哪有半点医者的模样?
严新觉得,自家三皇子就是被一个小丫头哄骗了。
至于那平平的药方为何能改善洛时风身体?那定然也是凑巧。
以严新几十年的医道经历,看着叶挽歌这么个小丫头,简直就觉得是儿戏,那眼底深深的不服气和鄙视之前要溢出来了。
叶挽歌轻飘飘的瞟了那严新一眼,瞧老头不高兴的样子,跟当初太医院那帮子老头是一样一样的。
“不知道这位是……?”